從陽光孤兒院出來。


    夜幕低垂,不知來由的風刮來滿地黃葉,呲呲啦啦地在地上來迴飛揚。


    偌大城市的上空,零零星星地飄起了小雨,七彩的燈光開始在昏暗中搖曳。


    急於迴家的?們匆匆忙忙地躬著腰在路兩邊相向竄?。


    繁華的十字路口,紅燈綠燈黃燈交相輝映,喇叭聲此起彼伏,變換的車輛或停或走。


    糟雜和混亂充斥著、融合著,甚至勾肩搭背,狼狽為奸。


    生活的氣息正在被這種無序和喧囂吞噬。


    許默站在孤兒院門口,迴頭看去,隻看到點點燈火,偌大的孤兒院此刻寂靜無比。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充滿歡聲笑語,天真爛漫,陽光燦爛,溫馨祥和,是眾多孤兒最後港灣的孤兒院,居然會是一個研究人性的實驗基地呢?


    誰又能想到,締造這一切的會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學教授呢?


    此時此刻的許默,心中充滿了迷茫。


    “你,到底是好是壞?”


    許默在孤兒院門口站立良久,還是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於是,他迴過頭,轉身離去。


    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聞著鄉村和城市混雜的味道,在逐漸遠離孤兒院之後,耳邊充斥的是各種類型的吆喝聲和汽笛聲。


    許默幾乎是麻木的前?著,穿梭在?流之中。


    思緒隨著車?,有恍惚不安的慢,也有無法追逐的痛。


    在城市不長不短的路上,許默放任思想,堆砌著愈加濃厚的愁。


    這種愁毫無來由,沒有依靠,沒有歸宿,像無根的浮萍在天空中飄啊飄。


    ……


    ……


    “為什麽要這麽做?”


    陽光孤兒院院長辦公室內,夏忠軍凝視著秦恆的眼睛。


    “你是在質疑我嗎?”


    夏忠軍沉吟片刻,重重點頭道:“是。”


    秦恆聞言,絲毫不感到意外,他站在窗邊,看著許默離去的方向,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解釋道:“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他必須盡快成長起來。”


    “為什麽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我們還沒死呢。”夏忠軍沉聲道。


    “嗬嗬……”


    秦恆嗤笑一聲,幽幽道:“現在的我們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


    此話一出,夏忠軍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三代人,近百年時間,我們跟那群瘋子博弈了近百年,可結果呢?”


    秦恆自問自答道:“這麽多次博弈,我們幾乎從來沒有贏過。”


    “如果我們能在我們這一代就結束這一切,誰又想讓自己的後輩去承受這一切呢?”


    “e=(′o`*)))唉!”


    說到這兒,秦恆歎息一聲。


    “可我們失敗了啊,而且失敗了很多次,我們不能再失敗了。”


    夏忠軍看著秦恆的側臉,沉聲道:“我承認你說的沒錯,可那也不是你們拿他當試驗品的理由。”


    “……”


    秦恆聞言此言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道:“我們也不想啊,可沒辦法啊,誰讓他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最合適的人選?嗬嗬……”


    夏忠軍冷笑一聲,道:“說得好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也想借助那孩子永生吧?”


    秦恆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夏忠軍。


    “老夏,在你眼裏,我是那種人嗎?”


    夏忠軍絲毫不在意秦恆的質問,一邊冷笑,一邊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不是!”


    “嗬嗬……”


    夏忠軍嗤笑一聲,道:“是不是,你心裏最清楚。”


    “……”


    “你慌了對嗎?”夏忠軍突然說道。


    “(°ー°〃)嗯!?”


    秦恆一怔,下意識反駁道:“我有嗎?我怎麽會心慌?我又沒有……”


    然而,不等秦恆把話說完,夏忠軍就打斷道:“你們也好,y組織也罷,都把那孩子當棋子和試驗品,在你們眼中,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都是理所當然的,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孩子是怎麽想的?”


    “你們或許想過,可你們不在乎,你們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畢竟在你們眼中,他隻是一個試驗品,一顆棋子罷了,你們從未把他當成人。”


    “可事實情況卻是,他是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以前,你們實驗成功,那是因為他還小,不懂得反抗,即便想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可現在不同了。”


    “他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懂得反抗,也敢於反抗。”


    “也正是因為他開始反抗了,所以你們心慌了,因為他正一步步脫離你們的掌控,y組織的人急了,你們也跟著著急了,你們還想繼續掌控他,可這可能嗎?”


    聽完夏忠軍這番話,秦恆沉默了。


    他很想反駁夏忠軍,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畢竟,夏忠軍說的都是事實。


    常師爺組織也好,y組織也罷,之所以除之不盡,不單單是因為該組織成員眾多,善於隱藏,還有一方麵原因是他們的研究確實讓人心動。


    永生啊!


    誰不渴望擁有永恆的生命呢?


    在長期的博弈中,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確實很讓人絕望。


    再加上永生的誘惑,又有多少人能夠堅持初心,不被誘惑呢?


    打不過就加入,不丟人!


    可如此一來,他們和y組織的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


    秦恆看著夏忠軍,冷笑道:“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當初我們決定這麽做的時候,你也在場,可你不是也沒有反對嗎?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


    夏忠軍沉默了。


    秦恆見狀,臉上的冷笑愈發濃鬱,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沒有私心,方才你就該站出來阻止我,告訴他真相,可你沒有這麽做。”


    “其實,相對於我,你比我更渴望永生吧,畢竟,你快死了。”


    “你說這麽多,不過是尋求自我安慰罷了。”


    說到這兒,秦恆看向夏忠軍的眼神充滿了譏諷。


    夏忠軍聞言,轉頭深深看了一眼秦恆,沒有辯解什麽。


    畢竟,秦恆說的是事實,他確實快死了。


    在死亡麵前,人人平等,沒有人不畏懼死亡。


    如果可以活下去,哪怕是以另外的方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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