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病棟的病房同樣很多,每個病人都是單獨居住。


    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病房,每天能見到的人除了醫護人員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是在獨處,偶爾會有家屬前來探望。


    不過,據牛小花說,家屬探視區不在這裏,而是在前麵的病棟前的廣場,或者食堂和專屬探視區。


    生活在第四病棟的病人,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被判了無期徒刑。


    哪怕有朝一日,他們病情緩解,或者減輕,也之後轉移到前麵的病棟,很少有人能夠離開這裏。


    病房雖多,但不是每個病房都有病人居住。


    據牛小花說,病院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檢測和判定規則,隻有達到標準,才會被送到這裏。


    至於具體的規則是什麽,牛小花沒說,但肯定不止是病情嚴重與否那麽簡單。


    在見過伊莎之後,許默又相繼見到了不少病人。


    這些人要麽表情呆滯,眼神空洞,要麽沉默不語,神情麻木,要麽大吵大鬧,暴躁異常,要麽充滿攻擊性。


    當然,麻木和暴躁的不止是病人,第四病棟的醫護人員也同樣如此。


    在路過某個房間的時候,許默他們還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的男人。


    “他是病人,還是醫生?”方沫好奇的問道。


    “曾經是醫生,現在是病人。”


    “……”


    聞聽此言,方沫倍感詫異,但略作思忖,也就明白是怎麽迴事兒。


    監獄的獄警,養老院的護工,精神病院的醫護人員……


    這些地方限製的不止是罪犯、老人和病人,還有在這些地方工作的職工。


    他們每天的工作都很繁瑣,也很枯燥單調。


    不管什麽事情,不管當初因為什麽選擇這個職業,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不斷重複下,即便再有熱情,也會被時間消磨殆盡。


    另外,影響是相互的。


    在他們接觸和影響病人的時候,病人也在不斷影響他們。


    至於最後是他們治愈病人,還是被病人影響淪為病人,那就要看誰的心理素質強大了。


    牛小花瞥了一眼方沫,淡淡道:“總有一天,看守瘋子的人也會變成瘋子,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方沫聞言,眯起眼睛,看向牛小花,眼神微動。


    他感覺牛小花這話意有所指。


    短暫的沉默,方沫問起陸誌明等人的事情。


    牛小花就像一部行走的精神病院百科全書,凡是病院的事情,似乎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據牛小花說,陸誌明第一次被送來的時候,他被安排住在第一病棟。


    病因是記憶缺失,思維混亂。


    在病院治療了大概半年多,病情穩定,並得到了一定的緩解,隻需要再堅持治療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偷跑出去。


    當時,跟著他一起跑出去的還有幾個病人。


    在得知病人逃跑之後,病院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尋找和抓捕。


    雖然抓捕這個詞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這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搜尋,除了陸誌明之外,其他逃跑的病人都重新迴到病院。


    於是,病院果斷放棄了陸誌明。


    畢竟,病院的病人很多,職工每天的工作很多,不可能長時間把精力浪費在某個人身上。


    在陸誌明逃跑的三年之後,他再次被送到病院。


    跟著陸誌明一起被送來的,還有十多名病人。


    他們的病情很嚴重,每個人身上都充斥著暴戾的氣息,不管是認知,還是思維,都和正常人不同,而且充滿攻擊性,宛如一顆行走的火藥桶。


    對待這種病人,病院自然是把他們安排到第四病棟。


    第四病棟跟前麵病棟最大的不同是,這裏的病人都有一個專屬的護工看守,馮保國就是陸誌明的專屬護工。


    在經過多年的治療,陸誌明慢慢恢複正常,隻要不受到巨大刺激,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發病的。


    於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陸誌明出院了。


    不過,對於這種從第四病棟出院的病人,病院還是會定期上門的,確保他們病情沒有複發。


    這倒不是病院多麽有善心,而是第四病棟的病人都很危險。


    他們的病情一旦複發,往往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好在,經過三年的觀察,陸誌明的病情一直都很穩定,直到前幾天。


    方沫聽到這兒,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陸誌明三年都沒有發病,為什麽會突然發病呢?”


    “發病的原因有很多,但大致就那麽幾種。”


    “要麽是受到巨大刺激,失控導致的,要麽是心理二次受創,病情加重導致的。”


    “藥物能催發病情發作嗎?”方沫又問道。


    “可以的。”


    聞聽此言,方沫瞬間眯起眼睛。


    可就在此時,牛小花又補充道:“不過,一般的藥物很難做到,凡是跟精神有關的藥物,基本都屬於管製品,而且需要很大藥量,尋常人是很難做的。”


    “如果是你們病院的人呢?”


    “我們這裏的藥物管製十分嚴苛,護工是接觸不到的。”


    “你確定?”


    “護工的工作很多,但他們不負責藥物,病人每次用藥都是醫生親自上手。”


    說到這兒,牛小花又補充道:“這是病院的規定,誰也不能違背,包括院長。”


    方沫聽到這兒,不由得一怔。


    “陸誌明體內有藥物成分,據我們調查,這些藥物是來自你們病院的,馮保國又是你們這裏的護工,你……”


    然而,不等方沫說完,牛小花就打斷道:“馮保國在幾年前就從護工淪為病人了,他在半年前才出院的。”


    “啊!?”


    此話一出,方沫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馮保國也是精神病人。


    “你確定?”


    牛小花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她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遞給方沫。


    方沫接過一看,發現這是馮保國等人的病曆,上麵有消息的病症和發病時間,以及出院記錄。


    “這……”


    方沫在看完病曆,他有些迷茫了,但更多的懷疑。


    他懷疑這所謂的病曆是病院偽造的。


    但從紙張的磨損程度,以及上麵記錄的時間,病曆顯然是早就存在的,他也沒有從上麵找出任何疑點,病曆不太可能是臨時偽造的。


    除非病院早就知道陸誌明他們會出事兒,或者精神病殺人案是病院一手策劃的,他們提前準備好了證據,以此來應對警方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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