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關禁閉結束之後,第一時間便去找了老夫人。


    周棟跟他講,老夫人知道他差點被三皇子殺死,又失去了摯愛,心裏擔心極了。


    他這次去見老夫人,也是為了安她的心。


    到老夫人院裏的時候,看到周棟向他眨眼睛。


    “祖母近來身體可好?”


    老夫人看到自己的長孫來了,笑的牙齒都咧開了,“霖兒,一段時間沒見,你越發精神了。”


    她說的也沒錯,周霖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些呆呆的。


    這次過來,倒顯得十分有精神。


    “祖母說的對,前段時間孫兒也覺得暈暈的,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祖孫兩人說說笑笑,大半天就過去了。


    ......


    長公主讓周棟進宮,說要幫他討個公道。


    聽到這個好消息,周棟自然是要過去。


    到了宮內,長公主派人將他帶到了淑德殿,這裏就是莊妃的宮殿。


    自皇上駕崩之後,莊妃便被長公主幽禁在宮內。


    周棟進入淑德殿,看到這裏的宮女太監已經走光了,值錢的東西也被人拿走了,整個淑德殿像冷宮一般。


    莊妃呆呆的坐在窗戶邊,抬頭看向遠方。


    “草民見過莊妃。”


    周棟倒是很有禮貌,向莊妃行了一禮。


    不管怎麽說,人家現在還是妃子。


    莊妃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看到一個有些麵熟的男人。


    “你就是周棟。”


    “是,莊妃娘娘。”


    莊妃從榻上下來,圍著周棟轉了一圈。


    “你倒是跟你爹長的很像,不過性格不大一樣。”


    莊妃在他從小的時候,便派了人到侯府觀察他,對他的性格自然是知根知底。


    不過前段時間他整個人都變了,像是突然被什麽附身一樣,從裏到外都變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做什麽都不順。


    先是讓人按以往一樣下毒給周棟,卻被他發現,從別處找了神仙前來為他治病。


    後麵又下毒侯府老夫人,可還是失敗了,被周棟發現了。


    老夫人跟周棟都沒能按計劃死去,她兒子卻沒了。


    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不應該是這個結果。


    按照她的計劃,兒子現在應該順利登上皇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躺在床上等死。


    “莊妃娘娘也見過我爹?”周棟問道。


    “當然了,你爹當時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可惜娶了你娘。”


    “我娘人美心善,怎麽就可惜了?”周棟一聽不願意了,金氏雖然家世不好,但對他卻是十打十的。


    “我倒是忘了,你是金氏的親兒子,自然是向著她的。”莊妃愣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倒是運氣好,給你下了這麽多年的毒,沒被你發現,下最後一次毒的時候,卻被你給發現了。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發現的嗎?”


    周棟胡說八道:“有一次我做夢,夢到有人對我下毒,於是就找人看了一下,還真是中毒了。”


    莊妃被周棟的話整懵逼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反正本宮已經失敗了,知不知道原因也無所謂了。”


    “你今天過來就要殺了我嗎?”


    “也有這個意思吧!”周棟沒有絲毫掩飾,“不過還需要等長公主下旨,不過你放心,肯定會給你一個體麵,到時候就說你思念先皇,非要追隨他而去,等你死後,會將你葬入皇陵,不會讓你做孤魂野鬼的。”


    莊妃冷笑一下,“長公主還真是為我著想,連我的身後事都想好了。”


    “長公主說你倆以前認識,她說自己對不起你。”


    “對不起...”莊妃冷笑了一下,“她對不起的豈止是我,她還對不起你爹。”


    周棟問道:“這話何意?”


    難道他爹的死還另有原因。


    “如果不是長公主逼的太緊,你爹怎麽可能會跟你大伯一起去打仗,自然也不可能死在外麵。要知道你爹這人從來都是一個鹹魚,平時最喜歡躺著什麽事情也不幹。”


    莊妃迴想起以前,覺得周棟的爹如果不是去打仗,活的時間估計比侯府的老夫人還長。


    看來長公主當年逼的確實緊,讓他爹都沒法在京都呆下去了。


    長公主現在與梅駙馬分隔兩地,怕也是因為兩人沒辦法一起過日子吧。


    想來長公主現在還惦記著他爹呢。


    幸好他爹現在不在了,不然依長公主現在的權勢,豈不是成了他的後娘。


    周棟不禁浮想聯翩。


    莊妃看他一臉沉思,不禁問道:“怎麽了,你是不是恨上了長公主?”


    “我恨長公主幹啥,我今天恨上長公主,過段時間就會被長公主宰了。”周棟對著莊妃狂翻白眼,這女人就是在害他。


    “你看看長公主現在這權勢正盛,誰恨她誰死,再說了我爹也不是長公主殺的,他隻不過是運氣不大好罷了。”


    周棟陪著莊妃瞎聊了一會,突然問了一句話:“莊妃現在害怕嗎?”


    “害怕?你為什麽會這樣問?”


    “天天想著怎麽害別人,晚上睡覺難道不會做惡夢?”


    “第一次害人自然會害怕,可害人害多了就不害怕了。”


    莊妃在宮內這麽多年,害的人超乎周棟的想象。


    周棟出宮之後,長公主便下旨讓莊妃為先皇殉葬。


    ......


    迴到侯府後,周棟問了顧芷一句話,“我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顧芷低頭著擺著著藥箱裏的東西。


    “是不是沒幾年的活頭了?”周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中毒後又中毒。


    本來身體就虛弱,現在有點撐不住了。


    最近老是感覺頭有些暈,喝了藥也不管用。


    顧芷安慰他:“你還年輕,過段時間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又不是非要活著不可,死了也省事了,早死早享福。”周棟笑著說道。


    顧芷聽著周棟的話,心裏有些驚訝,“你怎麽這樣說?”


    她遇到的病人,全部都是想活著,還從來沒有一個想早些死的。


    可對周棟來講,他的死並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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