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這幾日,付遇總抱著手機蜷在沙發角落,指尖飛快劃拉著屏幕。屏幕冷光映得她鼻尖發皺——華清大學的宿舍申請係統剛開放就擠爆了,四人間床位像春運火車票般難搶。


    她以前從來沒有住過校,這幾天正為住宿的事情煩惱不已。想象著要和幾個陌生人共處一室,生活習慣的不同、性格的差異,這些未知的因素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剛要抬頭抱怨,就見付硯進屋,抽走她手機,看了一眼,“你睡覺總踢被子,半夜又愛摸黑喝水,真住宿舍怕是要被室友投訴。”


    付遇剛準備反駁,隻見自家哥哥將平板推到她麵前,屏幕上是房子的實拍圖,“以防萬一你大學還被請家長,你哥我先見之明,一個月前聯係漫城那邊了,在學校附近給你租了房子。”


    付遇翻開著平板,付硯知道她不喜歡人多,也不喜歡主動和人交流,“不過,學校的床位也可以留著,萬一偶爾你想體驗一下寢室生活了。”


    對於自己大學住租房住其實付遇沒有太大的意外,畢竟付硯大學一直也都是在學校外租房子住。


    付遇有些擔憂地問道:“一個人會不會不太安全?”


    “應該不會。”付硯笑著坐她旁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指著她房子的位置布局說道,有安保有監控,對麵不遠就是華清大學後校門,旁邊就是警察局,後校門還小吃一條街。”


    付遇心裏一暖,抬頭看向付硯,眼裏滿是感激,“哥,謝謝你。”


    付硯屈指敲了敲她蓬鬆的丸子頭,“跟哥客氣什麽,對你的要求依舊不高,大學別又請家長就行。”


    大學還被請家長,太丟人了。


    付硯安排的很妥帖,她也很快就應了下來。


    安排好住宿問題,付遇舒了一口氣,隨即找到了學校的快遞地址,便開始瘋狂地在手機上各種買買買。


    正挑選得起勁時,突然手機彈出微信消息,是程澄發來的。


    程澄:遇遇,過兩天我就要開學了,咱們幾個最後約個飯局吧,畢竟要好久才能見麵。


    付遇停下手中的動作,快速迴複道:好呀。


    飯局約在幾人高中時期經常去的那家小飯店。


    傍晚時分,幾人陸續聚集。付遇最先到達,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窗外熟悉的街道,迴憶著高中時的點點滴滴。


    “我要把這家店的酸菜魚吃到吐!”程澄把檸檬茶吸得嘩嘩響,額角碎發被空調吹得亂飛。她今天特意梳了個馬尾,發梢係著付遇送的橘子裝飾發繩。


    付遇今天也梳了半馬尾,發梢係了程澄同款姐妹款草莓發繩。


    玻璃窗外,暮色漸濃,燒烤攤的煙火氣嫋嫋升騰,漫進店內,為這一方空間增添了幾分熱鬧與溫馨。


    程澄吃到一半,突然緊緊抱著付遇的胳膊,眼睛裏滿是不舍,“麗城距離漫城好遠,遇遇你要是想我一定要給我開視頻,我保證二十四小時在線。”


    “我保證不會客氣。”付遇道。


    “我發誓這輩子隻和遇遇你共吃一套煎餅果子。”程澄的聲音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執拗。


    付遇識趣地看了一眼對麵正一臉“醋意”的兩人 ,輕輕拍了拍程澄的肩膀,打趣道:“倒也不用這麽一往情深,分享是美德,分享使人快樂。總之煎餅果子是無辜的。”


    “舍不得,舍不得。”程澄抱著她不撒手,腦袋在付遇的肩膀上蹭了蹭,“遇遇無論什麽時候,隻能跟我天下第一好。”


    程澄的大學在麗城,距離付遇的大學確實有點遠,排除寒暑假和大型放假,平日裏想要見麵確實不太容易。


    付遇看著對麵人正夾自己碗裏的小白菜,笑了一下,故意說道:“行,我對著碗裏的小白菜發誓,隻跟程澄天下第一好。”


    顧禮安還想給她夾小白菜的手一頓,筷子方向識趣一轉,夾了幾塊糖醋裏脊放進她碗裏,“運動會我受傷還是遇遇扶我去的醫務室,真是不舍。”


    付遇皺眉,他這話說出口是想惡心誰?


    他突然這麽煽情,一個學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老顧,你應該舍不得的是我和老傅。”說著江時亦就要學著對麵程澄的樣子抱著顧禮安胳膊,準備上演一波兄弟情深,“我也發誓隻抄你和老傅的作業。”


    顧禮安眼疾手快,胳膊完美扭開。


    江時亦臉上立馬飆戲,做出委屈的表情,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傅子言,“老傅,日久見人心,這麽多年,還是你對我最好,好兄弟,抱一個。”說著就向傅子言展開雙臂。


    傅子言抬手阻止他的動作,“唉,誰說的出門在外注意形象。”


    江時亦笑嘻嘻地坐直身子,“你們一個個的,太無情了,我這顆受傷的小心靈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話語間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對彼此的不舍。


    付遇看著對麵飆戲的人,“嘖嘖”兩聲,“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很難想象他大學學的是醫學。”


    付遇第一次知道江時亦的理想專業是醫生的時候,是帶有點點個人偏見和意外的。


    畢竟江時亦實在是不太靠譜,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調皮搗蛋的,怎麽看這家夥都不像是能安安靜靜學醫的人。


    反觀一向安靜的傅子言卻報了法學相關的專業。


    “好朋友,你這什麽表情?”江時亦見付遇表情怪怪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付遇迴過神來,“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這專業選得和本人不太搭。”


    “歧視,多少年朋友了。”江時亦拉著旁邊顧禮安的胳膊,“老顧,你瞧瞧你小青梅把我自尊心和人格傷的。”


    顧禮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畢竟他也沒想到江時亦會學醫。


    程澄笑著補刀,“行了,行了,你這個樣子,一想到以後拿著手術刀的是你,我都害怕。”


    “咱們倆才是一夥的。”江時亦看程澄,更委屈,“每次一遇到付遇,你就偏心。”


    “我的錯,我的錯。”付遇嘴上說著,端起果汁故意和程澄碰杯,故意挑釁看向江時亦,“又不是第一次了,還不習慣?”


    麵對付遇明晃晃的挑釁,江時亦不甘示弱,把視線落在旁邊的顧禮安身上,“老顧,你管管她,這以後還得了。”


    顧禮安喝了一口啤酒,看向對麵笑容明媚的付遇,“她不是在這裏嗎?你要是有意見,自己上。”


    江時亦想起之前付遇拿著啤酒瓶要給自己展示實力的場景,當時她渾身上下就一個“狠”字,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再一次迴想起自己臉上兩三天才消的手印,弱弱地嘟囔一句,“我應該打不過她。”


    顧禮安笑著和他碰杯,“巧了,我也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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