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平穩地降落在南城機場,付遇隨著人流向機艙門口走去,剛一出機場,一股淩厲的寒氣便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


    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竭盡全力試圖將自己藏進厚厚的圍巾裏。突然,她感覺到脖子上猛地一緊,頭頂傳來那熟悉而又戲謔的聲音:“這是誰家小鬼,在等哥哥接呀?”


    付遇皺緊眉頭,滿臉不悅地扭頭看去,大聲嚷道:“付硯,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揪我脖子,我不是小貓小狗!”


    付硯卻不以為意,臉上依舊掛著那漫不經心的笑容,鬆開了手,不緊不慢道:“喲,才多久沒見,脾氣長了這麽多。”


    付遇撇了撇嘴,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這大冷天的,外麵還下著雪呢,我在這等你半天了,我要打電話給江女士舉報,讓她好好收拾你。”


    付硯直接拆穿,“你明明才出來,是你哥我在外麵吃風等了你半天好不好?” 說著拉過她的行李箱,“個子不高,脾氣挺大,還愛打小報告。”


    付硯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付遇手裏的東西上,伸手就要去拿,“還給哥哥買了草莓。”


    付遇迅速拍開他的手,將草莓緊緊護在懷裏,“這是我的。”


    “瞧你這小氣樣。”付硯看著她,一臉的好奇,“誰給你買的?”


    “要你管。”付遇白了他一眼,說著便氣唿唿地上了車,坐在座位上,依舊緊緊抱著那盒草莓。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潔白的薄紗所籠罩。


    付硯看著後視鏡裏的人,“期末確實考得不錯。”視線又落在付遇手裏的巧克力上,“不過,小鬼你能不能值錢一點。”


    這話付遇聽著就不舒服了,大聲反駁道:“我怎麽就又不值錢了。”


    “動不動就把自己賣了。”付硯撇撇嘴說道。


    付遇看著手裏的草莓,不服氣地說:“你這是嫉妒,沒人給你買。”


    “這話說的可真叫哥哥聽了傷心。”付硯故作傷心的模樣。


    付遇抿了抿嘴,想起付硯為自己做的一切,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迴去我分你一半。”


    “原來哥哥隻能得一半?”付硯挑了挑眉,語氣故作失落。


    “能分你一半已經很多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付遇一臉嫌棄,“你都多大人了,還跟小孩搶吃的。”


    此時,車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車內的氣氛卻因為兩人的拌嘴而顯得格外溫馨。


    付硯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專注地開著車,付遇則抱緊了手中的草莓,心裏盤算著迴去到底要怎麽分配。


    迴到家,付遇便在房間裏收拾東西,付硯看著重新掛迴牆上的照片,以及架子上重新放著的幼稚小玩意,愣了一下,他知道,基本上都是顧禮安以前送給付遇的東西或者兩人有共同迴憶的東西。


    付硯看看依舊忙碌的人,搖了搖頭,故意調侃道:“小鬼,你房間裏是沒有別的東西能看了嗎?”說著就去拿,嫌棄之色溢於言表,“竟然把前幾年的破爛玩意又搬出來擺著?”


    付遇急忙搶過他手裏的東西,“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付硯挑眉,反問,“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


    付遇尷尬,這話確實是付遇初中說的,是顧禮安離開的南城之後,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生氣說這些東西是破玩意留著有什麽用,眼不見心不煩。


    付遇紅著臉爭辯,“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不一樣。”


    付硯看著她不值錢的樣子,“喲~,不一樣。”


    付遇把付硯推出房間,“不想和你說話,你出去,別打擾我收拾。”


    付硯被迫走出房間,卻也不走,斜靠門框上,就看著她收拾,還不忘紮刀補一句,“收拾。你哥我覺得你收拾的簡直沒眼看。”


    “再說,小心待會草莓沒你的份了。”


    還敢威脅,還真是人小鬼大,付硯也配合不說話,看著她收拾房間,視線落在架子上,看著架子上的東西,突然覺得挺好的。


    以前這些架子大多都是擺的付遇舞蹈的獎杯和證書,後來由於車禍的意外,她一氣之下便把獎杯和證書全部丟到了地下室,房間也就變得空空蕩蕩的。現在看著重新被填滿的架子,付硯知道,付遇正在真正意義上試著走出陰霾,“他還有點用處。”


    付遇被門口付硯不明所以地話吸引,“什麽?”


    “能有什麽,你哥我就是在想小時候這麽就光顧著教你揍人了,怎麽忘記教你長點心眼了呢?”付硯雙手抱胸,一臉戲謔。


    付遇收拾房間,不知不覺已經是晚飯時間。下樓看著廚房忙碌的人,突然有些恍惚,又像是迴到那幾個月付硯照顧自己的時候,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哥,我幫你打打下手吧。”說著就去幫忙。


    付硯看她積極表現,“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就不能做點好事積積德,畢竟快過年了,表現好,票子少不了。 “我就不能尊老愛幼你一下,這些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沒錯就是潛意識裏說他老。


    付硯並沒有拒絕付遇的幫倒忙,“小鬼,聽說你這幾天很忙呀,不是學做飯就是學做蛋糕。”


    “怎麽了?”付遇一邊擇菜一邊問道。


    付硯笑了笑,“沒怎麽,就是好奇,你突然這麽勤奮,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付遇無語就不能想她點好,“能有什麽企圖,技多不壓身不行啊。”


    付硯挑眉,“蛋糕了?”


    付遇手一頓,心一虛,裝無辜,“什麽蛋糕?”


    付硯挑眉提醒,“江女士說你昨晚特意跟著她學做了一個蛋糕,還說是給我的。”


    付遇更加心虛,昨晚江女士見她心血來潮要學做蛋糕,怕江女士多問就說是給付硯做的,“我剛剛在飛機上太餓了,一個沒忍住吃了。”付遇生硬笑了笑,“我明天給你補一個,不生氣。”


    “行吧。”付硯迴想起剛剛顧禮安給他發的消息,明裏暗裏就是在跟他炫耀付遇送給他的東西。


    付硯就看著麵前的人編,現在膽子真是大了,都敢拿他當幌子了,意味深長道:“再拍個黃瓜就開飯。”


    付遇並沒有察覺到異樣,毛遂自薦,為了好過年獻殷勤道:“這個我擅長,我來,我來。”


    吃過晚飯,付遇準備來點飯後小水果,打開冰箱一看,天都塌了。


    看著客廳的人,大聲質問,“我草莓了?!”


    沙發上的付硯神色平靜聲音慵懶,“不是在冰箱裏嗎?”


    付遇看著手裏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兩個草莓,“付硯!你太過分了。”


    “不是給你留了兩個最大的,你沒看見?”付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付遇氣唿唿地走到沙發前,“你居然吃了那麽多,這是別人送我的。”


    付硯裝不知道,“你也沒說,我以為你給哥哥帶的。”付硯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哥哥明天也給你補上。”


    付遇正準備甩臉色 ,付硯卻先她一步拿出一張蛋糕照片,反問道:“明天能給哥哥補這款蛋糕嗎?”


    付遇看了一眼,竟然跟送顧禮安一個款式,又看了看手裏的兩個草莓,感覺挺對不起他的,畢竟名頭是說送給他的,“算了,你要是喜歡吃,都給你。”說著又把手裏的草莓都塞他手裏。


    付硯看著手裏的兩個草莓,得意地笑了笑,“妹妹對我這麽好。”


    付遇心口不一,“應該的,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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