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怕不是三年前就想這麽說了。


    所以這幾個月他一直在把自己當猴耍。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顧禮安急切地解釋著,抬手就要去拉付遇的胳膊。


    付遇立馬側身,後退幾步,拉開距離,“我就說怎麽一上來就自來熟,原來一開始就憋著壞呢!”


    這幾個月兩人的相處,現在付遇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滑稽的小醜,氣極反笑,“你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是不是心裏特別有意思,特別得意?”


    對於剛剛自己說的那句不合時宜的話,顧禮安想要說些什麽來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才能夠接受,最終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付遇踹了他一腳,隨即一把扯過他手裏吃了一半的早餐,“早說不就好了,咱們兩個三年前就不該有交集。”


    說完,她轉身就快步離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由於兩人早上鬧了這麽一出,到校的時候都遲到了。教室裏上早自習的三人,看著門口罰站的兩人。


    程澄靠後小聲和後麵兩人傳話道:“他倆平時一前一後踩點進就算了,今天竟然遲到了小半節課。”


    江時亦也壓低聲音,看了一眼門口的兩人,說道:“不會是付遇早上起不來,睡過頭了吧?”


    程澄點了點頭,“有可能,畢竟今年確實比前幾年要冷一些,我現在起床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設。”


    傅子言看了一眼原本一起站在前門口的兩人,顧禮安已經站到後門去了,一個臉色陰沉,一個緊繃著一張臉,歎氣,“看樣子兩人心情都很不好。”


    教室外,清晨的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隻透出幾縷微弱的光線。


    顧禮安站在後門口,時不時抬頭看向站在前門口的付遇。


    付遇冷得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被自己踹到後門去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付遇吸了吸鼻子,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將大半張臉埋進圍巾裏,她的眼睛因為剛剛的噴嚏而泛出了淚花,睫毛濕漉漉的。


    下課鈴響起,付遇抓起書包快步走進教室,程澄看了她一眼,便察覺到她心情不好。


    程澄將保溫杯裏的熱水倒給她,“早上沒起來嗎?”


    付遇將書包一邊塞課桌裏,一邊沒好氣地說道:“沒有。半路遇見了一隻被耍的猴子,覺得好笑,多看了一會兒。”


    程澄一臉疑惑,“猴子?什麽猴子?”


    付遇一時間沒吭聲,端起杯子喝了口熱水,眼神中還帶著未消的怒氣,語氣卻淡淡:“就開業大酬賓,請來表演的。”


    程澄興奮起來,“雲城現在已經這麽時髦啦?還有這種表演?那是不是很精彩?”


    精彩,當然精彩。


    她這當事猴,都從來沒有看過這麽精彩絕倫的戲碼。


    付遇見程澄信以為真,心情好了不少,笑了笑:“就一隻傻猴子在那瞎蹦躂,被人耍的團團轉,有啥好看的。”


    程澄追問:“絕對好看,你都看的廢寢忘食遲到了。”程澄見她都遲到了,越發覺得肯定很精彩,追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付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自嘲的笑,“後來?後來那猴子知道自己被人耍,氣的踹了那耍猴的兩腳。”


    程澄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地問:“然後呢?那耍猴的人什麽反應?”


    付遇雙手抱在胸前,冷哼一聲:“能有什麽反應?那耍猴的人還想狡辯,猴子哪能聽得進去,轉身就走了。”


    程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猴子脾氣還挺大。不過那耍猴的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欺負猴子呢。”


    付遇撇撇嘴:“誰知道呢,也許那耍猴的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程澄表示理解她遲到這事兒,“難怪遇遇你能看遲到。”


    “誰讓那場麵太精彩,我一時沒忍住。”


    程澄好不容易止住笑,“那你給我講講那猴子踹人的時候啥樣?是不是特別兇?”


    猴子兇不兇?


    當事猴愣了一下,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又恢複正常,“你問問顧禮安吧,他最清楚。”


    程澄自然不敢去主動詢問顧禮安的,但是抵不過好奇心,轉頭就將希望落在了江時亦身上。


    教室裏的其他同學有的在打鬧,有的在聊天,嘈雜的聲音仿佛都與付遇無關,她的心思全在和顧禮安的這場鬧劇中。


    趕作業的江時亦抬頭就看見程澄討好的笑,江時亦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接下來沒好事,連忙說道:“我正在趕了,待會兒。”


    程澄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傾,“別這麽絕情,就耽擱你一小會兒。”


    江時亦一臉無奈,手中的筆在作業本上頓住,歎了口氣說:“程大學委,我這作業下節課就要交了,真沒時間陪你折騰。”


    程澄眨眨眼睛,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說:“哎呀,我保證很快,就問你一個小問題。”


    江時亦停下手中的筆,歎了口氣,“說吧,什麽事?”


    程澄連忙湊近,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還在悶頭寫作業的付遇,然後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已經安睡的顧禮安,聲音壓得更低了,“有問題。”


    “什麽問題?”江時亦一臉疑惑,眉頭皺得更緊了。


    程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認真地說:“遇遇說他們遲到是因為開業大酬賓有耍猴的。”


    “耍猴的?!”江時亦差點沒有笑噴,旁邊的傅子言也皺了皺眉。


    顯然隻有程澄才會相信付遇的鬼話。


    “付遇編理由也編個像樣點的啊,比如扶老太太過馬路,撿到錢交給警察叔叔。” 江時亦邊笑邊說。


    程澄皺著眉頭,小聲道:“我看遇遇說的挺認真的,她還讓我問顧禮安猴子踹人的時候,兇不兇?”


    江時亦止笑和傅子言對視了一眼。


    有事兒。


    這裏麵還是不可告人的事兒。


    前兩天兩人還因為換座位的事情,顧禮安單方麵矯情地和付遇冷戰。


    周末在網吧打遊戲的時候,兩人見顧禮安的心情明顯好了。剛剛看到兩人生氣,還以為是因為遲到的原因。


    現在這又是……


    江時亦感慨:“這難道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傅子言拍了拍江時亦的肩膀:“這兄弟,真不好做。”


    江時亦也心領神會拍了拍傅子言肩膀,“我早就說過,咱倆分出來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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