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到達朗逸no1.門口,卻被安保人員告知必須有邀請函才能進場。


    蘇溪怎麽會給她這種東西。


    8cm的高跟穿起來實在累人,她麵色不虞的等著蘇溪來接。


    蘇溪穿了條老花裙搭黑色束腰風衣,腳上一雙酒紅尖頭高跟靴,頭發染成粉色,短外翻卷。


    非常貼合她現在的時尚女魔頭形象。


    蘇溪老遠就張開手臂擁抱她,嘴裏念叨著:“哦,我們的fashion muse”


    過來貼貼舒意的臉,看她臭著一張臉,就能確定這小公主又不爽了。


    “舒舒寶貝,這場派對本來就是給你接風。你可是主角呢,我當然不能給你發邀請函了。”


    舒意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不過還是發問:“不就我們幾個聚一下嘛,怎麽會這麽多人。”


    蘇溪要她理解自己的職業病作祟,作為時尚圈名人,她現在每攢一個局圈裏人都虎視眈眈,實在無法從簡。


    “放心吧寶貝,左右你現在連個小明星都算不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不會認識你的,你會兒你就坐我們熟人局裏,閑雜人等我不會讓他們近你的身的。”


    舒意勉勉強強被她哄好了。


    蘇溪這兩年果然頗有研究,這場派對很有海盜爺紙醉金迷盛宴的氛圍。


    紅地毯小白樓,蜿蜿蜒蜒的法式雕花樓梯,往樓梯上一站,剛好能俯瞰整場派對的景象。


    她挽著舒意穿過宴席,舒意對她耳語:“卓盛這麽給你麵子,整棟樓都包給你了?”


    “那當然,我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賣了好大人情給他。”


    蘇溪手臂一揮;“這一樓是咱們的主陣地,二樓包間也是,誰累了可以上去休息。不過最裏間是卓盛他們一幫的固定預留大本營,我有天大的麵子也要不起。”


    “你覺得我今晚辦的怎麽樣?”


    舒意左右看了看,一片荒唐的靡靡之景。


    “我說真的,再立個麥,我感覺這廳裏就要響起《夜上海》了。”


    蘇溪:“……”


    兩人邊走邊聊,期間不少人想上來搭話,都被蘇溪揮揮手勸退了。她的舒意寶寶將來要做大演員的,可不能拋頭露麵,沒有一點神秘感。


    蘇溪帶她到西南角的沙發群,四麵八方圍了寶石色的串珠簾,賊有創意。


    掀開簾子一看,果然是熟人局。都是他們一幫從小玩到大的,彼此知根知底,人品賊有保證。


    舒意把包包拿在腰間,另一隻手掐腰,擺成淑女步造型,“whoa! well ,the gang''s all here i see.”


    毫不意外,大家對她這身造型爆發出尖銳的唿聲。


    和大家聊完一番口水話之後,她和蘇溪窩在一張短沙發裏說悄悄話。


    蘇溪問她最近和宋時冕相處的怎麽樣。


    舒意一臉生無可戀的先撂一句:“他?哈!別提了。”


    蘇溪就知道,姐妹慣例吐槽大會又開始了。


    “你不知道,他簡直過分!他去我片場看我拍戲,被導演捧的坐上監視器前的第一把交椅。”


    “他在哪派頭擺的足足的,我被人吆五喝六的使喚……”


    “關鍵那天我和對手男演員有吻戲,真絕了,這時候來。”


    蘇溪捂住嘴樂:“真的!這麽社死啊。”


    在自己不熟的老公麵前拍吻戲,既沒辦法好言好語的報備,也沒法完全視而不見。真有夠膈應人的。


    舒意羅列了他的數項罪狀,又數落起今天早上他的罪行。


    “你知道嗎,今天早上他上班遲到居然怪在我給他送的助眠茶頭上去。”


    “然後還陰陽怪氣我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起。”


    “還以為我聽不懂呢,賤男人。”


    蘇溪捧哏似的幫她一塊罵,他們這夥人中舒意是唯一個有老公的人,聽她吐槽宋時冕已經成了她們閨蜜間的樂趣。


    蘇溪語氣怪怪的,“我看不是因為酸棗茶。”


    她眼神曖昧的往下一掃,“是因為夫妻共同勞動累著了吧。”


    舒意往沙發裏一窩,胸骨上一片吻痕剛好被蘇溪看個正著。


    舒意閉嘴了。


    “所以你是說宋時冕現在是你那部劇的資方?”


    “我說了是他媽推給他的。”


    蘇溪咂了一聲,“你婆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指定想給你倆製造機會多見麵,好讓你們能多ooxx。”


    舒意一下哽住了,“得了,你也別說話了。”


    舒意哪裏會想不明白婆婆的用意。


    “我現在都感覺我跟宋時冕多說一句話能少活三年。”


    “哎,你剛說樓上有個卓盛的固定包間,他們今晚不會也在吧。”


    “怎麽 你怕碰見你老公啊。”


    舒意:“……”


    “這我倒不知道,他們那間屋裏有電梯,來了也神不知鬼不覺的。”


    舒意猜對了。


    宋時冕今天的確是來赴卓盛的約的。


    他和卓盛、 薑維齊、林柏言幾個人是從小到大的發小。


    他自小到英國讀書,也就和這幾個老朋友熟悉。而薑維齊剛從國外迴來,今天晚上是給他的接風宴。


    林柏言到的最晚,一進門就說:“宋時冕我看見你老婆了,她也在樓下。”


    他在二樓樓梯扶手處,剛好看見舒意和蘇溪挽著手從廳裏穿過。


    兩人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


    卓盛:“這你就不知道了,樓下這局是舒意的接風宴。”


    “這整棟樓,除了咱這屋,今晚全歸人家。”


    “謔!你賣給蘇溪這麽大個麵子。”


    卓盛不置可否。


    薑維齊不滿:“憑什麽都是接風宴,我就這麽個小屋子。”


    卓盛:“讓你這狗東西有地待不錯了,別在我眼前晃,真礙眼。”


    薑維齊從國外迴來帶了個金發碧眼的女朋友,兩個人如膠似漆,連體嬰似的窩在一起。


    林柏言也看不慣,問宋時冕:“要不要把你老婆也叫上來咱一塊聚一下。”


    宋時冕笑:“你如果不怕她從你的皮帶挑剔到頭發絲,說你把gi穿出花花公子的氣質,說你把發蠟打的跟牛舔的一樣,你就盡管去叫。”


    卓盛正喝酒呢,笑吐了。


    宋時冕又對著卓盛說:“你如果不怕她把你淘來的這張中古綠地毯說成是綠頭蒼蠅聚集地,那你就去叫。”


    他冷冷地說:“我打賭,她保準會這樣說。”


    這下輪到薑維齊笑吐了,“舒意嘴還這麽毒辣呢。”


    卓盛:“就沒改過。”


    林柏言:“你現在很了解舒意啊?”


    宋時冕用手背拍了下腦門,靠沙發上,“如果你和她說三句話,她有兩句半都在嗆你,那麽你也會有這種預判的。”


    絕了。


    蘇莉清由著張公子對她揩了兩把油,最後被張公子帶到沙發群,讓她先在外麵等,自己掀開簾子進去。


    張公子:“溪姐,我來打聲招唿。”


    他對於裏麵一圈人來說不算熟人,氣氛有點尷尬,咻地靜了。


    蘇溪頗感意外,倒也沒多說什麽,客客氣氣地應了兩聲。


    蘇莉清站在簾外不作聲地打量裏麵一群人,想必他們才是這場派對的核心圈子,


    珠簾擋著,看不清臉,隻看到大致。


    他們衣著不凡,姿態放鬆,也不急於應酬。


    這才是她觸碰不到的上層人物。


    她目光轉到沙發中心、眾人簇擁的那個女人身上,是她在門口看見的那個女人。


    她窩在沙發裏,銀灰色筒裙下是交疊的雙腿,裹黑絲。


    剛小火那一陣兒,有惡俗網民p了蘇莉清穿黑絲的照片。


    看見那一刻,她尷尬、羞憤,那樣的自己像是供人玩樂的惡俗低趣味商品。


    她恨死了那個始作俑者。


    而此刻她才發現,原來有人敢把黑絲穿到這種上流場合,且詮釋的如此優雅、自信。


    黑絲也可以不和低俗掛邊。


    自己像是《西西裏的美麗傳說》裏走過廣場的莫妮卡,在男凝視線下自己衣不蔽體。而這個長卷發女人心裏,本身就是美而至上。


    她就那麽坐著,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勁兒:who care


    她身邊還坐著粉頭發女人,蘇莉清這才知道,粉發女人就是手握《js》和頂級時尚資源的蘇溪。


    張公子提出讓自己的女伴也進來打個招唿。


    蘇莉清握緊手包,努力壓抑緊張。


    而蘇溪不著痕跡的拒絕了。


    蘇莉清在簾外失神地唿出一口氣。


    人和人之間,還真是隔著千山萬水。


    自己永遠就被輕而易舉的隔絕在外。


    薑維齊看著宋時冕一副死人樣子,覺得自己好像過於幸福了一點。


    他輕拍下女朋友的屁股,示意其先到一邊自己坐會。


    他坐到宋時冕麵前的茶幾上。


    還嫌不夠鄭重,又把林柏言和卓盛一左一右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於是就這樣,三個人排排坐在茶幾上。


    麵前的宋時冕半躺在沙發上,腿隨意放著,左手拇指時不時戳戳太陽穴,右手把玩他那支冷銀色打火機。


    藍色火苗時不時呲出來。


    他這個動作,瀟灑的有點邪氣了。


    薑維齊:“宋時冕,你跟兄弟說,你跟舒意在一塊兒過日子糟心不?”


    為什麽問這種問題,宋時冕皺眉,“我跟舒意相處的還不錯。”


    卓盛:“拉倒吧你,擱兄弟這還裝呢,舒意這個人從外貌到性格都像是扭著勁兒的筋。她偏會給人找不痛快,你日子肯定不好過。”


    宋時冕認真想了下,“我覺得還算可以。”


    林柏言輕嗤,“你還挺甘之如飴的。”


    經驗豐富的薑維齊說:“我問你,你和舒意多久見一次麵?”


    “兩人有空的時候見麵。”


    “上次見到這次多久了?”


    “三個月。”


    三人發出一聲哀歎。


    “吵架頻率高不高?”


    “我認為我們不算吵架,隻是她單方麵耍脾氣。”包括她背地裏辱罵他,宋時冕全當不知。


    “她耍脾氣你怎麽做?”


    “她耍脾氣是她的問題,我當然不跟她計較。”


    “不哄?”


    宋時冕搖頭。


    三人又是一聲哀歎。


    薑維齊又問:“微信呢?多久發一次?”


    宋時冕一臉古怪:“當然是有事兒的時候。”


    不然為什麽要好端端的聯係。


    第三聲哀歎。


    薑維齊最後問:“夫妻生活呢?”


    宋時冕沉默。


    卓盛追問:“昨晚有沒有?”


    三臉期待。


    宋時冕含糊應了一聲。


    三個人終於發出一聲喜悅的歎聲。


    薑維齊勸:“宋時冕,反正你跟舒意這輩子是要綁在一起了。左右你也不可能放棄明遠那個香餑餑,舒意也需要你未來為明遠撐一片天。”


    “你有沒有想過,不如就和舒意好好過。”


    宋時冕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荒謬,“我們一直在好好過。”


    “不是,我的意思是像正常夫妻正常情侶一樣過。”


    “親親抱抱互相聊天,有事沒事都要膩在一起。”


    “為什麽要這樣?不煩嗎?”


    “要把對方當成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老實講,宋時冕確實沒想過,他一直認為和舒意保持如今的相處模式雙方都很舒服。


    他沒有體會過愛情,也不認為自己和舒意之間會產生愛情。


    薑維齊嚐到了愛情的甜頭,不忍心看兄弟這輩子就這麽葬送了。


    “宋時冕,這樣過一輩子太辛苦了。最好是兩個人相互扶持,生活才能多點樂趣和甜頭。”


    宋時冕不說話,安靜好一會兒。


    最後說:“別操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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