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買兩匹好馬。”夷庭頭也不迴,言語淡然的說著。


    林家兄弟不解,林路溪直接上前來疑惑道:“可以禦劍為何要買馬?”


    再者說,馬能跑幾天啊?


    未免師尊身體裏住有兩個人格的事情敗露,顏昭忙解釋道:“我師尊不喜歡禦劍。”


    夷庭隻當顏昭是為他保留麵子,不疑顏昭已然知曉他身體有另一個人的是,淡聲對林家兄弟道:“你們想禦劍就禦劍,不用管我。”


    “師尊,你莫不是忘了昨天你已經教我怎麽禦劍了?我可以帶著你啊。”顏昭踮腳在夷庭的耳邊低語。


    既然師尊已經記不起昨天的事情,又不主動問,那麽也隻能由他來稍微提醒一下了。


    “……”夷庭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但仍舊神情自然的說道:“不必,我想騎馬。”


    啊,昨天那大聰明都幹了些什麽啊?若大聰明再出現幾次,他遲早會露餡的。


    見他神情如此認真,語氣如此堅定,林家兄弟也隻當他是大佬行事別具一格罷了,沒有多想。


    “那就隻買一匹就行,我不需要的師尊。”出門在外,能省就省點兒吧,他們錢真不多。


    最終,因為價格緣故,夷庭也隻挑了一匹普通的黑馬。


    出了城,林家兄弟看著顏昭牽著馬,夷庭上了馬,一臉不解。


    你們這是趕時間嗎?分明就是出遊好吧。


    “你們就打算這樣走?”走了一段路,林路溪終於忍不住問了。


    夷庭騎在馬背上,感受著清風吹拂臉頰,心情大好。


    “嫌慢便先行。”微涼的風裹挾著夷庭那清冷的聲音襲向林家兄弟。


    林路溪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麽話來。


    是他們自己死皮賴臉的想跟著的,這下確實不能說些什麽。


    算了,反正青鳳這事也不過是聽人說而已,沒指望真能見到,他們無非就是想去湊個熱鬧罷了。


    這種近距離觀察頂級偃甲人的機會不多,不可自動放棄。


    見林家兄弟竟然沒先走,夷庭也有些意外,這倆兄弟倒是癡迷於偃術,此番精神真是不錯。


    一路上,顏昭兢兢業業的牽馬,知之則是一蹦一跳的跟隨。


    林家兄弟更是不厭其煩的和知之對話,縱使大多時候,知之隻會搖頭說‘不知道,聽不懂’,他們也是樂此不疲。


    如此同行三天。


    他們剛進入薑萊大地的東穆國地界,一行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隨著越來越深入東穆國中心,沿途景色越發荒涼,人煙稀少,倒是邪魔鬼怪居多。


    “原來,這東穆國真和傳聞中一樣,備受邪魔侵擾。”顏昭不由感歎。


    林路溪此時也斂起麵上的笑意,歎道:“十八年前的東穆國可不是這樣的,唉,這裏的人真是可憐啊。”


    顏昭忙問道:“此地妖魔鬼怪橫行,為何沒有任何仙門派人前來相助?”


    他顏昭沒出過門,對於這東穆國的情況所了解不多。


    以往在街頭巷尾中總能聽到婦人恐嚇小孩常用的話語便是,“不聽話的孩子,就該送到東穆國去成為妖魔的口食。”


    他也隻以為那些不過是誇大說辭,沒曾想此番前來,所見竟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光天化日之下,妖魔橫行,竟不似在人間。


    麵對顏昭的問題,林家兄弟齊齊搖頭歎息,眼中盡是無可奈何。


    林路溪說道:“不是不來,而是這些妖魔根本就殺不完。”


    “我們荊台山每年都會運送一批偃甲人前來協助各仙門弟子降妖除魔,但這裏的妖魔,卻是越殺越多。”林見橋認真的說著。


    顏昭又疑惑問道:“這些妖魔究竟是從哪裏來的?總不能是地下冒出來的吧?”


    越殺越多的妖魔,這不純純把這地界當自己的地盤嗨麽?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從地下冒出來的。”林路溪嚴肅的神情,也不似在玩笑。


    顏昭懵了,還真有這樣的操作?


    “在哪個地方冒出來?”顏昭歪著頭詢問。


    林路溪卻一副你想得簡單的神情看向顏昭搖搖頭,說道:“隨處都有可能,並不是固定的。”


    若是有固定地點,仙門弟子早就合力鎮守,不讓這些魑魅魍魎禍害此方人世了。


    顏昭震驚,得了,這裏已經不是人界了,而是妖魔鬼怪的歡樂家園啊。


    自打進入東穆國地界,夷庭便一直沒有出聲,他的目光掠過那些被妖魔侵害過的村莊,殘垣斷壁,滿地淒涼。


    所謂人間地獄,莫過於此吧。


    天穹黑沉,烏雲蔽日,隱秘的角落裏偶爾有幾聲異響,也不知是蛇鼠昆蟲,還是其他。


    顏昭:“傳聞不是說,上元天界的五鳳分別守護下界五方嗎?其他地方都是好好的,怎麽這東穆國卻苦難不斷,難道是東方白鳳不做事,任由妖魔在此方作亂?”


    顏昭迴想起曾經聽人們說起的五鳳傳說,不由心生疑惑,感慨萬分。


    若說五鳳傳說為假,那其他人界四方卻好端端的,極少聽說有什麽妖魔作亂。


    若說五鳳傳說為真,那這東穆國又是怎麽一迴事?


    林路溪邊歎邊搖頭,“其實,十八年前這東穆國也和其他四方國一樣,昌盛繁榮,國泰民安。


    一切皆從薑萊56年正月初一的夜晚開始,相傳那天晚上,原本漆黑一片的東穆國上空忽然有了紅光,那紅光越來越甚,像是天界燃起了大火一般。


    這番異常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紅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烏雲連天。


    那些妖魔鬼怪便從地底冒出來,在這常年不見陽光的東穆國地界橫行霸道。


    或許,天界白鳳一族在十八年前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才導致不能再庇護此方。”


    顏昭聽完,竟覺林路溪所言有些道理。


    他是一直堅信有五鳳的存在,看起來,白鳳一族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才無法繼續守護此方眾生。


    “白白!”顏昭正想事情,突然知之的一聲驚唿打斷了他。


    忙迴頭望去,見他師尊從馬上跌落,千鈞一發之際,知之抬起雙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


    顏昭急忙跑過去,“師尊!”


    林家兄弟亦是一臉擔憂的跑來,隻見被知之托住的夷庭雙眸緊閉。


    “師尊,你醒醒。”顏昭心急如焚,師尊這是又暈了。


    這是想起什麽記憶了?


    “你師尊身體不好嗎?”林路溪試探性的問著。


    這人看著也不像是身子殘弱的樣子,怎麽悄無聲息的就暈過去了?


    “這是老毛病了,偶爾會這樣。”顏昭將夷庭抱起來,走到前麵不遠處的樹下歇著。


    林路溪關切說道:“現在該怎麽辦?就這麽放著?”


    “等會兒應該就好了。”顏昭將夷庭臉上的麵具取下,果見夷庭的神情悲痛。


    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幫師尊,他好恨自己不能分擔師尊的苦。


    顏昭都這麽說了,林家兄弟也隻能默默的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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