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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無聊的一天


    1984年4月23日星期一11:35分。陰曆三月二十三,庚子時,衝馬,煞南。


    15歲的柳芙蓉是潶坔市第十三中學的初三四班的學生。現在到了上午第四節課的末尾,她整理著課桌上的書本,書包已經打開放在雙腿之上,隻等下課鈴聲響起,立刻迴家喂肚子,一分鍾都不想耽擱。


    上午11:40前的幾分鍾是純純粹粹的垃圾時間,就連講台上的生物老師也早早地將講桌上的教材擺放齊整,此時正無聊地拍打著身上、手上的粉筆沫兒。


    芙蓉靠窗同桌是她好朋友史寒竹,寒竹早將課桌上的書本、文具盒等悄悄地塞進了粉紅色的書包中。此時正聊賴地看向窗外。


    “那小子又來了。”寒竹低低地對芙蓉說:“一天不落,風雨無阻。”


    順著寒竹的視線,芙蓉向樓下馬路對麵望去,學校大門對麵的馬路很窄,窄得隻夠兩輛公交車並行。五路車站等車站牌旁,一個令她十分熟悉又異常陌生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底。


    俏瘦略顯高挑的男孩,二八加重自行車,斜背的軍用挎包。男孩一手撐著黑布雨傘,翹首向樓上望著;另一隻手拿一把紫色折疊陽傘,嶄新嶄新的傘,外麵的保護套還未摘。


    “一等幾個月,他到底是等誰呢?”芙蓉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寒竹。


    “從抬頭方向角度,我斷定他眼睛在往三樓這一層瞅,等的應該是咱們初三的同學。”寒竹看著等待男孩答。


    “背著書包,肯定也是學生;每天總在咱們放學前就到,不是三十一中就是三十三中的。”有福爾摩斯潛質的女生不隻寒竹一個,現在開口說話的是芙蓉身後的牛慶慶。


    三十一中和三十三中是距離十三中最近的兩所專業學校。


    以學吹拉彈唱為主的三十一中是潶坔市為數不多的藝術學校,數理化等文化課在那裏隻簡為語數還是輔助教學。


    三十三中則是本市最大的體校,憑足、籃、排三大球及冷門的拳擊四門功課的優異,為本省甚至全國輸送了不少優質運動員。


    三十一中和三十三中教授的技藝雖然不同,但教學宗旨卻完全一致:都是以學生能認字和會數數為教師的終級教學目的。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學生們相當有閑。


    “我猜他是三十三中玩排球的。”慶慶見芙蓉和寒竹都迴過頭來看著自己,於是公布分析思路道“踢足球吧,他太瘦;打籃球吧,他太低;拳擊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三十一中玩音樂,有一迴我見他好像背了把吉他。”


    “慶慶,你的推理很像那麽迴事兒,那你推推他在等誰?”慶慶的同桌武冰冷不丁插了一句。


    “冰兒,你知道嗎?你在難為俺們慶慶,俺們慶慶咋會知道哩。”冰兒身後,獨自坐最後一排的姚舞輕拍了一下冰兒說,“要不,一會兒放學咱們過大堂,審審他!”


    眾人未及開口駁斥,“嘀鈴鈴嘀鈴鈴……”急促的放學鈴聲響起。


    芙蓉、寒竹、慶慶、冰兒和姚舞是四班的“五朵金花”。之所以沒有特指三四班,是因為他們五個從初一到初三都在四班,從一四班到二四班直到現在三四班,半個學期也沒分開過。


    不過這個“五朵金花”卻是她們自封的。隻是因為她們五個關係相對較好而已,跟品貌兼優的“校花”的“花”無關。如果說非要跟校花的花扯上關係,那也就隻有寒竹一人勉強能躋身其中,排名稍稍靠前。


    史寒竹是五朵金花中歲數最大、個子最高、長得最好看的一位。她和慶慶今年都16歲,但她生月大慶慶半年。餘下三朵都是15歲的小花。身材曼妙的寒竹人如其名,她身高達到恐怖的一米七,才16歲啊。其胸前的光景也強出四人眾多,畢竟多吃了一年的飯。柳葉彎眉、大而媚的雙眼、小而巧的聳鼻、精巧薄唇鑲嵌在精雕玉鐲的瓜子臉上。配以雪白坯子、柔滑肌膚,即便當不上十三中的校花;當不上初三年級的級花,做個初三四班的班花還是綽綽並遊刃有餘。


    與花魁寒竹相比,掛著嬰兒肥的芙蓉則稍有遜色。新月細眉,即便生氣,看起來也很喜慶;朔月鳳眼,笑起來雖隻剩兩條細縫,卻相當惹人憐愛。個頭不高,勉強一米五五。許是沒到歲數的原因,胸前還是一馬平川。


    “誰記得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等著去車棚推自行車時,芙蓉問眾花。


    “上上上個月?”慶慶也在疑問。


    “年初吧?我記得有一次下雪他就在那兒了。”冰兒也在努力迴憶。


    “去年十月十一日,國慶節後第一天。”胖胖的姚舞給出標準答案。


    “噢——”芙蓉、慶慶、冰兒三朵花齊齊發聲,還配著一臉恍然大悟。


    “不跟你們玩兒了,壞蛋一群。”胖舞扭動胖軀擠進車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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