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彬和羅丹先到羅家,羅海洋和王秋紅還有羅天星在樓下等。


    見到安彬和羅丹下車,羅海洋和王秋紅愣在那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隻有羅天星,看到安彬,很開心,上前開心地叫了一聲:“安大哥。”


    安彬拍了拍羅天星的肩膀:“叫姐夫,有紅包。”


    安彬從小就是羅天星的榜樣,他早知道羅丹和安彬的事,對這個姐夫很崇拜,馬跳起來叫了一聲:“姐夫。”


    安彬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羅天星。


    安彬對著黑著臉站在車邊上一動不動的羅海洋夫婦,親熱地叫了一聲:“爸,媽。”


    羅海洋脫口而出:“你叫誰爸媽呢?我們可受不起。”


    羅海洋跛著腿,甩開眾人,向樓上走去。


    王秋紅在後麵哎哎哎地叫,有些尷尬地看著安彬,對羅丹笑笑:“別理你爸,你們先上去再說。”


    羅天星摸著厚厚的紅包,滿眼的笑容,扛著羅丹和安彬的行李就往樓上跑。


    已經睡下的羅家爺爺奶奶也爬了起來。


    羅家二樓的燈難得的全部打開了,照得整個家裏慘白一片。


    羅家爺爺奶奶圍在烤火桌旁,羅海洋和王秋紅坐在沙發上,羅丹和安彬坐在靠背椅上。


    天很冷,屋裏氣氛更冷。


    羅天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轉身給安彬和羅丹一人倒了一杯茶。


    家中氣氛非常尷尬,羅丹叫了一聲:“爸,媽……”


    安彬搶走了話頭:“爸媽,我和羅丹在一起快四年了,我們倆前幾年買了房,十月份領了結婚證。”


    羅海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羅丹,結婚這麽大事,你都不和我們講,你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現在隨便領個人迴,就叫我們爸媽,你覺得好玩嗎?”


    安彬馬上從懷裏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爸媽,我和羅丹工作都很忙,一直沒有時間迴來,是我們不對,結婚證是我求著羅丹領的,我們想著閑一點再迴來補辦婚禮。這程序先走了,但禮不可費。這張卡裏有二十萬,這是彩禮,爸媽養大羅丹不容易。”


    羅海洋看看桌上的卡,看看安彬:“真結婚了?”


    羅丹點頭:“嗯。”


    羅海洋沒有做聲,直接進了房間,不再出來。


    王秋紅難得露出一個笑來,將卡遞還給了安彬:“這錢,我們不收。要收,也要你爸媽送來,將這訂婚結婚的步驟走全了。你迴去和你爸媽商量商量,我們等他們來我家提親。”


    安彬給羅家爺爺和奶奶買了不少東西,羅爺爺說:“先放一邊吧,你先迴去將你家的事解決好了再說。”


    王秋紅可算是揚眉吐氣了,去廚房端出早就熱好的飯菜,對安彬可好了:“安彬啊,這牛腩,我燉了幾個鍾頭呢,這可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多吃點哈。”


    安彬是羅家的女婿,已經結過婚了,這一巴掌王秋紅要扇得寧錦瑟臉腫,她心裏笑開了花。


    天晚了,王秋紅笑得根本合不攏嘴,好好侍候著羅丹和安彬,熱情地送他倆上三樓休息。


    王秋紅站在羅丹房間,對安彬說:“這床單被套都是新換下的,你們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啊。”


    王秋紅下樓時,伸手將羅天星扯了下來,留空間羅丹和安彬小倆口。


    安彬洗好澡出來,躺在以前自己的床上,十多年光景,恍如隔夢,唯一不同的,以前渴求的人,伸手可及。


    羅丹洗了頭和澡出來,安彬給她吹幹頭發,放好吹風機,伸手將羅丹摟在懷裏,安彬很放鬆:“老婆,我終於如願在這張床上抱著你睡了。”


    羅丹推他,安彬將羅丹壓在身下,在他耳邊悄悄說著以前他在床上想她的那些小心思。


    羅丹紅了臉,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張一米二的小床,承載著安彬的少年不可言述的事,他終於在這張床上圓了他少年時的夢想。


    樓下的王秋紅,摸出電話本,給三姑六婆地打電話,她要告訴所有的人,安家小子和自家閨女在一起已經四五年了,兩個人買了房,領證結婚了。


    羅海洋破天荒地沒有攔著妻子。


    第二天一早,王秋紅弄完早餐給安彬和羅丹吃完,就早早就出了門,她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安家小子和她家閨女已經結婚這件事。


    安彬知道母親不會同意他和羅丹的婚事,他在和羅丹拿結婚證時,就做好了準備,心雖有些慌,但是他不想後退。


    車停到安家樓下,安彬伸手握了一下羅丹的手:“老婆,跟著我,不怕,有我呢。”


    羅丹並不懼,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今天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接受。如果安彬擺不平他的父母,無法為她擋風雨,分開羅丹會難過,但這些難過是暫時的。


    羅丹很在乎安彬的態度,她會根據安彬的做法,為自己未來的決定和生活負責。


    安百康在做清潔,寧錦瑟在哄孩子,安悅昨晚打了一晚上牌,在樓上睡覺。


    寧錦瑟看到安彬進門,滿臉堆笑:“迴來了。”話音未落,看到跟在安彬身後的羅丹,臉色馬上變了:“你來我家幹嘛?”


    羅丹停了腳步,安彬伸手握住羅丹的手,站在門口,不動,他笑著對安百康和寧錦瑟說:“羅丹是我老婆,我們結婚了,今天我帶她迴家來。”


    寧錦瑟手上抓著孩子的奶瓶,安彬話音未落,奶瓶已到眼前。寧錦瑟破口大罵:“我白生了你這兒子,白養了你這麽多年,天下女人死絕了?你給我找個這樣的破鞋迴來?她怕是被人睡爛了,才找你這冤大頭接盤吧。隻有你這沒出息的東西,才要這樣的臭女人。”


    奶瓶中的牛奶濺得安彬滿身都是,安彬的臉漆黑,怒吼道:“你在罵誰呢?羅丹是我老婆,你們不認她,我們可以走。”


    寧錦瑟瘋了一樣:“滾,給我滾,這種爛貨,你還想讓她進我家的門,除非我死。”


    寧錦瑟在王秋紅那裏受的氣全都撒到了安彬和羅丹頭上。


    安彬沒法,拉著羅丹退了出去。


    寧錦瑟將安彬拎的酒和年貨全都扔了出來,邊扔邊哭邊罵。


    安百康見狀,抱著寧錦瑟將她扯到了屋內。


    羅丹的頭發上,大衣上都剛剛寧錦瑟潑的牛奶,安彬從車上拿出紙巾,慢慢地給羅丹收拾,羅丹眼圈紅了,她呆呆地看著安彬,一句話都沒有說,由著安彬慢慢給她收拾。


    隔著門,寧錦瑟的汙言穢語仍不停地傳來:“從小就是個小妖精,不知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賤人,你個不長眼睛、沒出息的東西,我白生白養了你這麽多年,我作孽啊。“


    寧錦瑟的哭叫聲穿透大門,傳到門外站著的羅丹和安彬的耳中。


    羅丹太高估自己了,她以為她頂得住所有的壓力,但寧錦瑟的這些話,還是讓她破了防。


    羅丹臉色蒼白,心如死灰,她眼中有淚,展顏對安彬一笑:“我先迴家去了。”


    安彬伸手攬住了羅丹的腰,牽著她,將她塞到車裏。


    安彬上車,幫羅丹扣上安全帶,伸手撫去羅丹臉上流下的淚水:“我和你一起迴去,現在我們倆才是一家人,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我陪著你。”


    羅丹迴來,就上床睡了,安彬也擠上床來,擁著羅丹,兩人什麽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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