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


    孟灼兒心裏因美色對月摯庭產生的好感頓時被狗叼走:“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很想來一樣。”


    餘聽殷愣住,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男人臉色更不好了:“沒跟你說話。”


    “我也沒跟你說話。”孟灼兒不甘示弱,反諷迴去。


    “你們兩個怎麽迴事,這剛一見麵就吵架。”餘聽殷哭笑不得,扭頭對男人說,“你也瞧見了,是我帶她來的,昨日李太醫都同我說了。


    你體內的毒再不進行壓製那你就真的小命難保,而且我還聽說你的傷口發炎了,李太醫又處理不了,所以我就想找孟小姐試一試。”


    “多事。”


    月摯庭冷聲,配合著夏羽摘下紗布的動作。


    “其實如果太醫能夠緩解王爺的毒,不用我也行,而且看著王爺生龍活虎跟個癩蛤蟆似的,也用不著我這個蒙古大夫多此一舉,不然我還是走吧。”


    孟灼兒扭頭就要走,但卻被餘聽殷拉住:“你別聽他胡說,其實他真不太行了。算是迴報陰善王幫你,那花店老板可是他找的。”


    餘聽殷重點強調這個。


    孟灼兒看了看餘聽殷,無奈歎氣,恨極了自己這個吃軟不吃硬的臭毛病。


    餘聽殷見她答應了,忙招唿著夏羽離開。


    二人迅速離開了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


    屋內一下子就剩下他們二人,孟灼兒著實是有些尷尬,也不太想搭理他。


    月摯庭將摘下的紗布扔到一邊,黑眸掀起,瞅著站著不動的少女:“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幹什麽,過來。”


    張口就是命令的語氣,可真讓人不爽。


    孟灼兒慢吞吞地過去,湊近些便瞧見他胸前的傷口。


    應該是刀傷,並且就是前幾天弄的,但這個傷口顯然恢複得並不是很好,已經開始有些流膿了,還有腐肉。


    要是這個刀傷再偏一點,刺中的就是心髒了。


    “你這個傷口的清創,估計得受不少罪。”


    孟灼兒緩緩說。


    月摯庭‘嗯’了一聲,並沒什麽表情,似乎不知道這一項沒有麻醉的清創會有多疼。


    “本王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你動作快些。”


    孟灼兒皺眉:“你要出府?陛下不是讓你禁足嗎?”


    話一落,她又覺得這話不對。


    這傷口顯然不是在他禁足之前弄的,這陰善王府又是他的地盤,誰能在這裏傷他。


    也就是說,他一直也不當這禁足當一迴事,她還瞎問什麽勁兒。


    月摯庭倏地抬眸,黑眸帶著幾分戲謔:“怎麽?你擔心本王?”


    孟灼兒嘴角抽搐:“誰擔心你了,有病。”


    她毫不留情的損迴去。


    雖這一次她也來的突然,但這裏卻已經準備好了醫藥箱,也有清創用的工具小刀,但毋庸置疑的是,這裏還沒有麻藥。


    這是一個連麻沸散都沒有的時代。


    孟灼兒將醫藥箱放在旁邊,香蓮不在也沒人能幫她搭把手。


    點燭火消毒後,她便開始剜出那些腐肉。


    當手術刀陷進去一些時,她抬眸觀察男人的神態。


    他並不多言,甚至沒有一點反應,就跟沒有痛覺一樣。


    感受疼痛是人的基本感覺,這傷口都發膿發炎,他應該更怕疼才是。


    孟灼兒開始清理腐肉,動作並不算溫柔,但月摯庭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沉默不去,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不是的看著他,深沉有神秘。


    ……


    “你什麽時候學會醫術的,你看上去並不像是會醫術的人。”


    男人冷不丁忽然來了一句。


    這算不算是沒話找話?


    她這個年紀會醫術,又沒籠統的拜師學藝過,好像的確沒什麽說服力。


    “會不會醫術又不寫在臉上,哪裏是能看出來的。”


    孟灼兒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破綻。


    月摯庭凝目盯著眼前的女人,眸色深沉幾分。


    還有一些話,他沒說。


    若是學過醫術的姑娘,手指不可能這麽嬌嫩,軟綿綿的,不要說繭子,就連一點死皮都沒有,像是外麵賣的棉花。


    不,她的手比棉花還要軟,還帶著故意溫熱,淡淡的幽香。


    她的手摁在他的硬邦邦的肌肉上,因為處理傷口靠得近,她的碎發也避無可避的的擦過他的膛前,好像被人撓癢了一下,有點讓人發軟。


    月摯庭深唿吸,手心還出了點汗。


    若不是方才瞧見了她的排斥,他倒是會以為她是故意的,也學外麵那些人的伎倆,想爬上他的床,換取點什麽。


    愣神之際,姑娘已經將他的傷口處理好,很迅速,也很幹脆。


    ……


    “我先給你紮針緩解你體內的毒素,之後在對你的傷口進行包紮。”


    孟灼兒有條不紊做著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句多問的話都沒有。


    男人盤坐在床上,轉過身去。


    施了會針,孟灼兒就有些頭暈眼花,居然還開始累了。


    她不由感慨這具身子是真不行,她最長一次記錄連續做十三台手術,加起來手術時間將近二十多個小時,結束後連家都迴不去,直接在醫院的休息室睡了大半天。


    換了銀針,她手按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部時,男人忽然條件反射的躲了躲。


    “你還怕癢啊?”她有些意外。


    男人卻沒搭理她。


    孟灼兒撇嘴,繼續給他針灸。


    這一趟下來十分順利,就是因為他背上傷痕太多,找到穴位要多花點時間。


    她走到一旁的書桌前拿起筆:“我先給你開一副藥,開完藥我就迴去了,你沒什麽意見吧?”


    她想趕緊迴孟國公府看戲,隻是讓孟祥義受點驚嚇挨一巴掌這是不夠的,更別說還有秦美珍這個始作俑者。


    許滸娘是該死的,但這些事兒秦美珍也沒少參與。


    餘聽殷郡主想必也是知道的,但為了孟國公府的名聲,孟灼兒才選擇裝傻。


    她並不在乎孟祥義那對夫妻的名聲,但是她不能讓半身絨馬的祖父晚節不保。


    孟灼兒寫好藥方時,月摯庭也已經將衣服穿上。


    她走去將藥方遞給男人。


    他漫不經心看了眼藥方,似隨口問:“你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孟灼兒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說這個?自然是被打的,難不成還能是摔的。”


    “姚家的人打你了?”月摯庭淩厲的眉宇微微蹙緊。


    “那到也不是,姚家想打我的也就隻有姚紅雯,但她可沒那功夫,我是讓我老爹給打的。”


    孟灼兒歎氣。


    其實在孟祥義唿巴掌過來時她下意識就想還迴去的,可那畢竟是給她血肉的父親,這一巴掌還迴去,就算是她沒錯都有錯了。


    在古代,孝道兩字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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