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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娘娘又何必為難,屬下是絕不會背叛皇上的」


    陸沉目光幽然。


    「古有大義滅親,今有兄弟斷義,魏成剛是臣的下屬,不是臣的兄弟,侍衛營所有人犯錯都需要軍法處置」


    「如果魏成剛真犯錯,不但要軍法處置,還要受宮規處置,皇後娘娘明鑒」


    意思很明確,就是魏成剛根本不足以構成威脅。


    陸沉大步離開。


    皇後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突然大聲咆哮。


    「難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陸沉側目迴望一眼,什麽也沒說便離開。


    皇後氣得整整摔了三四隻古董花瓶,直到成嬤嬤來勸她。


    「娘娘消消氣」


    「你又來勸我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絕不,我還真就不信了」


    王湘君在屋裏來來迴迴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又想到什麽主意,眼裏忽明忽暗,直到夜裏也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


    林正瀟贏了校場比試賞賜在先。


    大盛朝的各類絲綢,經由林貴人巧舌如簧,被周邊各個國家認可下定,遠銷鄰國友邦在後。


    林家聲名大躁,朝野逐漸有人開始這顆冉冉升起的朝廷新星。


    有那心眼活泛的,已經提了禮物下了帖子上門拜訪。


    林家竟是要起死迴生了。


    謝辰瑜並沒有額外給什麽,又好像什麽都給了。


    文武百官有心眼兒小的想挑毛病彈劾林家,發現根本無話可說。


    林貴人不過區區一貴人,林正瀟也是個小小侍衛。


    人家姐弟現有的所有功績都是靠勢力一點一點拚出來。


    哪怕上表的折子已經備好,他們依舊啞口無言,最後愣是原樣收迴去。


    天氣漸熱,宮裏的日子漸漸熱鬧起來。


    熱孝期過去,也開始有人在禦花園裏賞花看魚,隻不過不能隨意大笑,大家安安靜靜走一走,也沒人會挑什麽理。


    四月中旬,皇後挑了個清閑的日子,到後宮散散煩悶的心情。


    她百無聊賴看著盎然生機的後宮,心裏愈發悲涼。


    「這深宮裏能滋滋潤潤生長的,大約也隻有這麽些花花草草」


    「那可不一定」,綠浮難得說上兩句話。


    「尚宮局的小太監每隔三天要來修剪打理一迴,確保這裏的每朵花每根樹杈都是最美的姿態」


    皇後:「……」


    本宮不過表個意思,綠浮你可以不用那麽較真的。


    皇後翻了個白眼,轉角正要遇到吳更衣,也就是之前的紅茭。


    她上身穿著洗脫了色的藍白小襖,腳下是碧青裙子,一雙鞋也是洗脫線又重新縫補的痕跡。


    她渾身的打扮都在訴說她過得多麽不如意。


    這也正常。


    皇後的一等大宮女和皇上的末品更衣,誰好過誰遭罪不言而喻。


    紅茭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去椒房宮請安,因為不夠格。


    看見皇後的第一眼,她就像看見救命稻草般撲了過去。….


    又是磕頭又是見禮,又是賣眼淚又是說情懷。


    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讓皇後娘娘多幫襯她。


    「起來吧,光天化日哭哭啼啼不好看,讓人瞧見還以為本宮欺負你」


    「皇後娘娘萬分心疼我,誰也不會這麽認為的」


    紅茭欣喜抹著眼淚。


    昔日的舊主仆,因為利益重新湊在一處。


    紅茭深知皇後所想,眼珠子咕嚕一轉


    就是一連串直抵心坎兒的話。


    毫不誇張。


    她們還沒開始商量什麽事,皇後已經想對紅茭掏心掏肺,這妮子太貼心,十個綠浮也不抵她一個主意多。


    兩人選定個亭子,慢慢喝茶敘事。


    皇後閃爍其詞說皇上的心思不在後宮。


    紅茭臉一紅:「奴婢知道,是娘娘受委屈了,都是林氏那***一直出風頭,搶了娘娘您的寵愛」


    皇後心思不在這兒,遂轉移話題。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嬉笑,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是個四五歲的男孩子,正由幾個宮人陪著一起玩兒蹴鞠。


    那男孩子身體似乎不大好,還沒跑一會兒就滿臉通紅大口喘粗氣。


    皇後納悶這是誰家的孩子。


    就見慶太妃慌慌張張跑過去,又是拿帕子又是灌水喂藥,責罵那幾個小太監。


    「你們怎麽陪殿下玩兒的,明知道他身子弱還不讓著點兒?」


    幾個小太監一直低著頭,半句也不敢言語。


    收迴目光皇後冷笑:「原來是慶太妃啊,怎麽還在宮裏,本宮還以為和先太子的遺孀一樣早就出宮了呢」


    紅茭笑嘻嘻。


    「慶太妃可是先帝爺正經冊封的妃嬪,誕育皇子有功,且皇子不滿十歲,當然可以在宮裏住」


    「先太子妃於氏就不一樣了,她夫君謀逆貶斥,她名下隻有兩個女兒,能出宮安安穩穩衣食無憂也算不錯,別的都不應奢望」


    兩人正說著,慶太妃往這邊來。


    她笑吟吟打招唿,說今日太陽太大,又說她的孩子身子不好不能玩兒太久。


    「要是有四公主的布兒穀兒一半兒身子好就不錯了」


    皇後心裏一咯噔。


    「布兒穀兒?怎麽了?」


    「皇後娘娘不知道?」,慶太妃瞪大眼睛,像看新聞一樣看著皇後。


    「布兒穀兒長這麽大幾乎從不生病,兄弟倆像小老虎似的能吃能長,據說要足足四個奶娘才能喂飽,瞧他們的樣子,哀家實在是羨慕」


    皇後臉上笑容繃住,半晌擠出一句果然好事。


    「哀家還聽說,四公主生產時似乎有些血虧,鄭駙馬爺就一年到頭親自照顧,除了外出尋找兩方補藥,剩下的時間全都在陪公主」


    皇後臉上笑容實在掛不住,淡淡喝了幾口茶半句話也不想接。


    察覺異樣,慶太妃心滿意足收迴試探,又說了會兒別的就起身離開。


    之後的幾天,皇後都能在禦花園看見慶太妃,對方永遠一襲素衣,守著兒子歲月靜好過日子的模樣。


    可說的每句話都或多或少會涉及到四公主。


    每每皇後不滿,她才會立刻轉移話題。


    再傻的人也知道這裏的彎彎繞繞,她就一直等著對方放招,期間再也沒往禦花園去。


    六七日後,果然對方急了,尋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找上椒房宮。


    皇後遣散下人,獨自召見慶太妃。


    「不止娘娘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半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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