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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縱寵溺的四公主第一次嚐到委屈的苦味。
皇後病重這些日子，她一夜之間長大成人，學會了吞委屈，吃苦。
未來還不知會遇到什麽，除了聽母後她別無選擇。
——
臘月初八。
朝堂上，老皇帝一早下達兩封詔書。
一個是廢除東宮太子，押入刑部天牢候審。
另一個是加封楚王爺為攝政王，賜八萬兵權，賜一品親王爵。
消息鋪天蓋地，別的不說，單一個攝政王的名頭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甚至聞風喪膽。
大盛朝的上一個攝政王，是親手把扶持上位的小皇帝刺死在龍椅上，自己踩著屍體上位的。
大盛朝多年沒再設置攝政王，嫌不吉利，也是避諱這件事。
現在楚王被封攝政王。
結合老皇帝病重，太子被廢這一時局，是個人都能想到老皇帝的意圖。
他中意楚王，又不想立他為太子。
朝臣議論紛紛。
「皇上什麽意思，何不直接另立太子」
「正是，楚王爺……還算合適」
「皇上莫非還想好好考察？」
「誰知道呢」
椒房宮
王湘君穿著厚重的王妃服侍，自發又加上幾枚步搖，花枝招展出現在皇後病榻前。
「母後，您覺得這身衣裳合適嗎？」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外麵天都晴了，母後您出來看看呀」
「母後您放心，以後湘君會好好孝順您」
一堆沒用的廢話。
皇後迷迷糊糊睜開眼。
「合適，知道了」
「您都沒看怎麽說合適？」，王湘君不依不饒。
「繡兩個鳳凰花紋是不是太少了，三個是不是又太多，今年是臘八節，可惜您身子不好，不能擺宴」
「您放心，我府裏的林氏日夜都在研製藥方，她一定有辦法救您的命」
「楚王妃」
謝景芷從外麵進來，身著素衣，眼下有淡淡烏青，頭上隻戴了一枚淡色水晶簪。
她語氣淡淡。
「我母後病重，太醫已經說了時日無多，您又何必逼迫她，有什麽話不妨對我說？」
替母後掖了掖被子，謝景芷表情冷淡。
「表妹這是什麽話，今天臘八，我好心進宮來看看，還帶了三支百年的老參，是王爺特意叫人從長白山弄來的，根須齊全，參株都成了人形」
「哦，那謝謝王爺了，對了，剛才名稱叫錯，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攝政王妃」
王湘君得色掩蓋不住。
「表妹這是什麽話，咱們都是一家人」
「你和你的攝政王是一家，我們……」
手心刺痛，是皇後用力掐的，意在提醒要收斂脾氣，不要隨意得罪人。
謝景芷隻好咬唇作罷。
耀武揚威完王湘君揚長而去。
謝景芷眼淚掉下來。
「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母後您怎麽忍得下」
「到底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沒什麽忍不下，她也是可憐，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
「對了，母後交給你個任務」
「您說……」
——
東宮
於氏照常照顧兩個女兒起居，看奶娘們喂奶，親自換洗尿布。
莉兒已經把廢太子的消息上報。
於氏沒有絲毫畏懼，該做什麽做什麽，動
作悠然。..
「娘娘，您不擔心嗎？」
「別叫我娘娘，我現在不是什麽娘娘，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要是有人為難您怎麽辦？」
「不會的，她們都是女兒」
於氏很自信。
皇室中心權利的更換，尤其這種不見血的更迭，基本不會做太絕。
或許會幽禁太子，或許會「病逝」，但絕對不會為難家人。
新任皇帝也是要麵子的，要展現懷柔的胸襟，隻是兩個女兒就更簡單，說不定還會封了公主直接寄養過去。
「那現在咱們怎麽辦？太子爺他……」
「一個字，等！」
——
攝政王府
王湘君還沒當上皇後，就體會到一***的感覺。
鋪天蓋地的請帖，堆滿正殿的賀禮，王府門前車水馬龍，王府後院各種車馬轎子。
來來往往都是各府的奴仆，夫人小姐。
她每天忙忙碌碌迎來送往，享受著所有人的吹捧。
把謝辰瑜拋在腦後，甚至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偶爾閑下來，會催一催林夕夢。
「不是一直在看醫書，怎麽還不管用」
林夕夢再次被深夜叫過去，迎麵就是一頓羞辱。
「你到底行不行？再給你最後兩天，再研製不出來本王妃提著你的腦袋去見皇後」
林夕夢平靜跪地。
「不必兩日，妾身已經研製出來方子，能暫時保住皇後娘娘」
「真的？」
皇後是王家的靠山，在夫君登基之前都有大用處，她暫時還不能死。
「是！」
林夕夢斬釘截鐵。
——
林夕夢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替皇後換血。
椒房殿，皇後驚得劇烈咳嗽。
「換血？這不是一命換一命麽？」
「差不多」
「不過隻要多找兩個人，也不會致命，隻會元氣大傷，後麵養一養能保住命」
「你有幾分把握？」
「娘娘的血累積了多年的毒素，已經病入膏肓，隻要順利輸入新鮮血液，病情會大為好轉」
「起碼延長三年壽命」
「好，這事要保密」
林夕夢花了三天時間，準備好輸血的所有設備，簡陋但有效，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上輩子是個養生迷。
加上這段日子又惡補了諸多醫書，管不了那麽多隻能死馬當活馬。
謝景芷前前後後找來五十幾個身體健康的宮女，都不行，隻有一個勉強可以。
林夕夢自己也試了試，居然有八分相合。
老皇後撐著最後一口氣。
「幸虧當初沒殺你，這大約是老天爺給的緣分」
弘治二十四年萬壽節後，皇後正式開始治療。
三天三夜的時間，老皇後前前後後昏迷好幾迴，輸血的宮女也幾度昏死過去，隻有林夕夢還在撐著。
最後一天，她讓人抬走宮女，自己抬起胳膊狠狠紮針。
新鮮健康的血液順著羊腸軟管流淌進皇後的身體，林夕夢臉色越來越白，皇後臉色截然相反，逐漸紅潤起來。
最後的最後，老皇後看向軟倒在地的林夕夢。
「把她扶起來，立功了」
謝景芷咬唇眯眼。
「母後，不妨殺了她」
皇後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搖頭：「或許還有用，先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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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縱寵溺的四公主第一次嚐到委屈的苦味。
皇後病重這些日子，她一夜之間長大成人，學會了吞委屈，吃苦。
未來還不知會遇到什麽，除了聽母後她別無選擇。
——
臘月初八。
朝堂上，老皇帝一早下達兩封詔書。
一個是廢除東宮太子，押入刑部天牢候審。
另一個是加封楚王爺為攝政王，賜八萬兵權，賜一品親王爵。
消息鋪天蓋地，別的不說，單一個攝政王的名頭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甚至聞風喪膽。
大盛朝的上一個攝政王，是親手把扶持上位的小皇帝刺死在龍椅上，自己踩著屍體上位的。
大盛朝多年沒再設置攝政王，嫌不吉利，也是避諱這件事。
現在楚王被封攝政王。
結合老皇帝病重，太子被廢這一時局，是個人都能想到老皇帝的意圖。
他中意楚王，又不想立他為太子。
朝臣議論紛紛。
「皇上什麽意思，何不直接另立太子」
「正是，楚王爺……還算合適」
「皇上莫非還想好好考察？」
「誰知道呢」
椒房宮
王湘君穿著厚重的王妃服侍，自發又加上幾枚步搖，花枝招展出現在皇後病榻前。
「母後，您覺得這身衣裳合適嗎？」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外麵天都晴了，母後您出來看看呀」
「母後您放心，以後湘君會好好孝順您」
一堆沒用的廢話。
皇後迷迷糊糊睜開眼。
「合適，知道了」
「您都沒看怎麽說合適？」，王湘君不依不饒。
「繡兩個鳳凰花紋是不是太少了，三個是不是又太多，今年是臘八節，可惜您身子不好，不能擺宴」
「您放心，我府裏的林氏日夜都在研製藥方，她一定有辦法救您的命」
「楚王妃」
謝景芷從外麵進來，身著素衣，眼下有淡淡烏青，頭上隻戴了一枚淡色水晶簪。
她語氣淡淡。
「我母後病重，太醫已經說了時日無多，您又何必逼迫她，有什麽話不妨對我說？」
替母後掖了掖被子，謝景芷表情冷淡。
「表妹這是什麽話，今天臘八，我好心進宮來看看，還帶了三支百年的老參，是王爺特意叫人從長白山弄來的，根須齊全，參株都成了人形」
「哦，那謝謝王爺了，對了，剛才名稱叫錯，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攝政王妃」
王湘君得色掩蓋不住。
「表妹這是什麽話，咱們都是一家人」
「你和你的攝政王是一家，我們……」
手心刺痛，是皇後用力掐的，意在提醒要收斂脾氣，不要隨意得罪人。
謝景芷隻好咬唇作罷。
耀武揚威完王湘君揚長而去。
謝景芷眼淚掉下來。
「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母後您怎麽忍得下」
「到底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沒什麽忍不下，她也是可憐，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
「對了，母後交給你個任務」
「您說……」
——
東宮
於氏照常照顧兩個女兒起居，看奶娘們喂奶，親自換洗尿布。
莉兒已經把廢太子的消息上報。
於氏沒有絲毫畏懼，該做什麽做什麽，動
作悠然。..
「娘娘，您不擔心嗎？」
「別叫我娘娘，我現在不是什麽娘娘，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要是有人為難您怎麽辦？」
「不會的，她們都是女兒」
於氏很自信。
皇室中心權利的更換，尤其這種不見血的更迭，基本不會做太絕。
或許會幽禁太子，或許會「病逝」，但絕對不會為難家人。
新任皇帝也是要麵子的，要展現懷柔的胸襟，隻是兩個女兒就更簡單，說不定還會封了公主直接寄養過去。
「那現在咱們怎麽辦？太子爺他……」
「一個字，等！」
——
攝政王府
王湘君還沒當上皇後，就體會到一***的感覺。
鋪天蓋地的請帖，堆滿正殿的賀禮，王府門前車水馬龍，王府後院各種車馬轎子。
來來往往都是各府的奴仆，夫人小姐。
她每天忙忙碌碌迎來送往，享受著所有人的吹捧。
把謝辰瑜拋在腦後，甚至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偶爾閑下來，會催一催林夕夢。
「不是一直在看醫書，怎麽還不管用」
林夕夢再次被深夜叫過去，迎麵就是一頓羞辱。
「你到底行不行？再給你最後兩天，再研製不出來本王妃提著你的腦袋去見皇後」
林夕夢平靜跪地。
「不必兩日，妾身已經研製出來方子，能暫時保住皇後娘娘」
「真的？」
皇後是王家的靠山，在夫君登基之前都有大用處，她暫時還不能死。
「是！」
林夕夢斬釘截鐵。
——
林夕夢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替皇後換血。
椒房殿，皇後驚得劇烈咳嗽。
「換血？這不是一命換一命麽？」
「差不多」
「不過隻要多找兩個人，也不會致命，隻會元氣大傷，後麵養一養能保住命」
「你有幾分把握？」
「娘娘的血累積了多年的毒素，已經病入膏肓，隻要順利輸入新鮮血液，病情會大為好轉」
「起碼延長三年壽命」
「好，這事要保密」
林夕夢花了三天時間，準備好輸血的所有設備，簡陋但有效，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上輩子是個養生迷。
加上這段日子又惡補了諸多醫書，管不了那麽多隻能死馬當活馬。
謝景芷前前後後找來五十幾個身體健康的宮女，都不行，隻有一個勉強可以。
林夕夢自己也試了試，居然有八分相合。
老皇後撐著最後一口氣。
「幸虧當初沒殺你，這大約是老天爺給的緣分」
弘治二十四年萬壽節後，皇後正式開始治療。
三天三夜的時間，老皇後前前後後昏迷好幾迴，輸血的宮女也幾度昏死過去，隻有林夕夢還在撐著。
最後一天，她讓人抬走宮女，自己抬起胳膊狠狠紮針。
新鮮健康的血液順著羊腸軟管流淌進皇後的身體，林夕夢臉色越來越白，皇後臉色截然相反，逐漸紅潤起來。
最後的最後，老皇後看向軟倒在地的林夕夢。
「把她扶起來，立功了」
謝景芷咬唇眯眼。
「母後，不妨殺了她」
皇後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搖頭：「或許還有用，先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