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意識依然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
耳朵嗡鳴，大腦宕機。
一個滾字，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拍打著他的腦門，久久沒有散去。
他就那麽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
“這都兩個小時了。”江源低聲細語道：“王隊該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黑臉妹和平胸妹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吳大成推門走了進來。
三人起身：“吳局。”
吳大成頷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王同：“怎麽迴事？”
“事情是這樣的……”江源把緣由說了一遍。
聽完後，吳大成皺眉。
“不分青紅皂白傷人，並且還是傷的執法人員，真是無法無天。”
“他這種行為，對百姓的安全，對社會的安定，皆是巨大的隱患。”
他沉思片刻：“毒瘤，必須鏟除，以免後患。”
吳大成拿出手機，就要給上麵匯報。
他心知肚明，以縣城的能力肯定處理不了，需要請求上麵的支援。
“等等吳局。”黑臉妹阻止道：“之前的案子，沒有明確的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都與季長生有關。”
“可指導組下來後，卻是以其他形式結案。”
她盯著吳大成，問道：“吳局知道是為什麽嗎？”
隻有在巡捕係統工作的人才知道，所謂的公平公正，正大光明，有些時候隻是說說而已。
一些人為了功績，為了名聲，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他吳大成再怎麽剛正不阿，每天發生的大小事情那麽多，他就算事事都親力親為，總有遺漏。
除了能保證自身廉潔，他難保其他人沒有徇私枉法的嫌疑。
“罔顧人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指導組不是不能查明真相，隻是不想去查，還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來推脫。
想到此處，吳大成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我真他媽信了他的邪。”
他竟然還覺得那領隊的話，似乎有那麽一些道理。
現在想來，吳大成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額……”
黑臉妹、平胸妹、江源三人愕然。
‘他這是怎麽了？’
‘也沒說啥啊，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發火了呢？’
‘大姨夫來了？所以，情緒不穩定？’
平胸妹和江源看向黑臉妹：［似乎是你引來的火，趕緊去滅了。］
［分明是他自己的胡亂腦補，才引起的火氣。］黑臉妹翻了翻白眼：［跟我有什麽關係？］
平胸妹、江源：［你不亂問，吳局能瞎腦補嗎？］
［總之是你引起的，肯定要你去解決。］
［做事不積極，甩鍋第一名。］丟給兩人一道鄙視的眼神，黑臉妹對吳大成笑著道。
“吳局，著急上火傷身體，先喝口水。”
她遞上一杯水，接著道：“人有好壞，事分兩頭。”
“指導組下來，之所以沒有立即處理，原因不止一種。”
“第一呢，如你所想那般，他們隻是做做樣子走走過場，不管事不作為，侮辱巡捕的光輝形象。”
“第二呢，他們調查出了真相，隻是沒有能力處理，權宜之計隻能暫時結案安撫民心，同時間也是為了麻痹犯罪嫌疑人。”
“從卷宗以及今天的親眼目睹，我個人更偏向於後者。”
“能讓46人精神錯亂，能不著痕跡地殺掉百人左右，可見其手段非同一般。”
“以此為前提，貿然行動，成功還好，若是失敗，必定會造成巡捕的大量傷亡，百姓同樣會是其報複的目標，後果會是難以想象的嚴重。”
“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跟他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麵，交流也沒多少，但從直覺判斷，他並非是弑殺成性胡作非為的大奸大惡之人。”
“他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無奈之下的反擊而已。”
“其他不說，就說王隊這次受傷吧，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直接說身體那裏不舒服就完事了唄，他倒好，讓人家去看他身體健不健康，這不妥妥的挑釁嗎？”
“另外，他穿著製服，叫人家奶茶店的老板醫生，怎麽滴，想釣魚執法呀？”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不是看在他隻是口誤的份上，以那家夥的性格，此時的王隊不會是在病房，而是在停屍間。”
平胸妹和江源驚呆了，‘真敢說啊！’
再一想，好像沒有說錯。
因為，之前誣陷季長生的人，現在已經埋進了土裏。
王同還活著，說明是手下留情。
吳大成並不是那種迂腐的人，細細想來，那些所謂受害者，實際上沒有任何人無辜。
大半夜不睡覺，幾十號人去圍堵一個人。
因為受到驚嚇，實施正當防衛行為，搞死一些人，完全合符情理。
使用不正當手段敲詐勒索，本身就是社會的渣子，清除掉後才更整潔。
相互尊重是基本禮儀，有些人呢道德淪喪素質低下，嚴重影響社會風氣，此類人肯定是越少越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不假，可吳大成的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
他認為，犯了罪，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不是某個人的自我獨斷。
“吳局，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怕再多說一些，不符合身份和職位的不敬之言。”
黑臉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們常說，作為龍國人應該做到知法、懂法、守法。”
“可事實又是如何呢？”
“受到傷害的，束手束腳的，往往是那些不懂法，卻守法的普通百姓。”
“而某些知法的家夥，卻靠著鑽空子逍遙法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法保護了非法，損害了遵紀守法人的正當利益。”
“身為巡捕，眼睜睜看著那些家夥，在規則之內為非作歹，跟幫兇又有什麽區別？”
“吳局的為人，我們都非常清楚，正直、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處事公正，眼裏揉不進一粒沙子。”
黑臉妹盯著吳大成，一字一句緩緩問道：“吳局有沒有想過，你在打擊犯罪的同時，也是在助紂為虐，無意間成了某些知法者的幫兇呢？”
“說句更難聽的話，你就是那些人手裏，用來欺壓良善的工具。”
一句話，直擊吳大成心靈，猶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的心窩上。
他捫心自問，從業二十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無愧於心。
可黑臉妹的一番話，讓吳大成陷入了沉默。
他不由得開始反思，心裏產生了自我懷疑。
‘我真的盡職盡責了嗎？’
‘我所偵辦的所有案件，就真的無愧於心嗎？’
許多事不能想得太細，否則就是大恐怖。
吳大成迴想著曾經辦理過的所有案子，直接被驚嚇出一身冷汗。
耳朵嗡鳴，大腦宕機。
一個滾字，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拍打著他的腦門，久久沒有散去。
他就那麽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
“這都兩個小時了。”江源低聲細語道：“王隊該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黑臉妹和平胸妹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吳大成推門走了進來。
三人起身：“吳局。”
吳大成頷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王同：“怎麽迴事？”
“事情是這樣的……”江源把緣由說了一遍。
聽完後，吳大成皺眉。
“不分青紅皂白傷人，並且還是傷的執法人員，真是無法無天。”
“他這種行為，對百姓的安全，對社會的安定，皆是巨大的隱患。”
他沉思片刻：“毒瘤，必須鏟除，以免後患。”
吳大成拿出手機，就要給上麵匯報。
他心知肚明，以縣城的能力肯定處理不了，需要請求上麵的支援。
“等等吳局。”黑臉妹阻止道：“之前的案子，沒有明確的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都與季長生有關。”
“可指導組下來後，卻是以其他形式結案。”
她盯著吳大成，問道：“吳局知道是為什麽嗎？”
隻有在巡捕係統工作的人才知道，所謂的公平公正，正大光明，有些時候隻是說說而已。
一些人為了功績，為了名聲，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他吳大成再怎麽剛正不阿，每天發生的大小事情那麽多，他就算事事都親力親為，總有遺漏。
除了能保證自身廉潔，他難保其他人沒有徇私枉法的嫌疑。
“罔顧人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指導組不是不能查明真相，隻是不想去查，還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來推脫。
想到此處，吳大成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我真他媽信了他的邪。”
他竟然還覺得那領隊的話，似乎有那麽一些道理。
現在想來，吳大成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額……”
黑臉妹、平胸妹、江源三人愕然。
‘他這是怎麽了？’
‘也沒說啥啊，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發火了呢？’
‘大姨夫來了？所以，情緒不穩定？’
平胸妹和江源看向黑臉妹：［似乎是你引來的火，趕緊去滅了。］
［分明是他自己的胡亂腦補，才引起的火氣。］黑臉妹翻了翻白眼：［跟我有什麽關係？］
平胸妹、江源：［你不亂問，吳局能瞎腦補嗎？］
［總之是你引起的，肯定要你去解決。］
［做事不積極，甩鍋第一名。］丟給兩人一道鄙視的眼神，黑臉妹對吳大成笑著道。
“吳局，著急上火傷身體，先喝口水。”
她遞上一杯水，接著道：“人有好壞，事分兩頭。”
“指導組下來，之所以沒有立即處理，原因不止一種。”
“第一呢，如你所想那般，他們隻是做做樣子走走過場，不管事不作為，侮辱巡捕的光輝形象。”
“第二呢，他們調查出了真相，隻是沒有能力處理，權宜之計隻能暫時結案安撫民心，同時間也是為了麻痹犯罪嫌疑人。”
“從卷宗以及今天的親眼目睹，我個人更偏向於後者。”
“能讓46人精神錯亂，能不著痕跡地殺掉百人左右，可見其手段非同一般。”
“以此為前提，貿然行動，成功還好，若是失敗，必定會造成巡捕的大量傷亡，百姓同樣會是其報複的目標，後果會是難以想象的嚴重。”
“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跟他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麵，交流也沒多少，但從直覺判斷，他並非是弑殺成性胡作非為的大奸大惡之人。”
“他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無奈之下的反擊而已。”
“其他不說，就說王隊這次受傷吧，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直接說身體那裏不舒服就完事了唄，他倒好，讓人家去看他身體健不健康，這不妥妥的挑釁嗎？”
“另外，他穿著製服，叫人家奶茶店的老板醫生，怎麽滴，想釣魚執法呀？”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不是看在他隻是口誤的份上，以那家夥的性格，此時的王隊不會是在病房，而是在停屍間。”
平胸妹和江源驚呆了，‘真敢說啊！’
再一想，好像沒有說錯。
因為，之前誣陷季長生的人，現在已經埋進了土裏。
王同還活著，說明是手下留情。
吳大成並不是那種迂腐的人，細細想來，那些所謂受害者，實際上沒有任何人無辜。
大半夜不睡覺，幾十號人去圍堵一個人。
因為受到驚嚇，實施正當防衛行為，搞死一些人，完全合符情理。
使用不正當手段敲詐勒索，本身就是社會的渣子，清除掉後才更整潔。
相互尊重是基本禮儀，有些人呢道德淪喪素質低下，嚴重影響社會風氣，此類人肯定是越少越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不假，可吳大成的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
他認為，犯了罪，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不是某個人的自我獨斷。
“吳局，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怕再多說一些，不符合身份和職位的不敬之言。”
黑臉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們常說，作為龍國人應該做到知法、懂法、守法。”
“可事實又是如何呢？”
“受到傷害的，束手束腳的，往往是那些不懂法，卻守法的普通百姓。”
“而某些知法的家夥，卻靠著鑽空子逍遙法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法保護了非法，損害了遵紀守法人的正當利益。”
“身為巡捕，眼睜睜看著那些家夥，在規則之內為非作歹，跟幫兇又有什麽區別？”
“吳局的為人，我們都非常清楚，正直、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處事公正，眼裏揉不進一粒沙子。”
黑臉妹盯著吳大成，一字一句緩緩問道：“吳局有沒有想過，你在打擊犯罪的同時，也是在助紂為虐，無意間成了某些知法者的幫兇呢？”
“說句更難聽的話，你就是那些人手裏，用來欺壓良善的工具。”
一句話，直擊吳大成心靈，猶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的心窩上。
他捫心自問，從業二十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無愧於心。
可黑臉妹的一番話，讓吳大成陷入了沉默。
他不由得開始反思，心裏產生了自我懷疑。
‘我真的盡職盡責了嗎？’
‘我所偵辦的所有案件，就真的無愧於心嗎？’
許多事不能想得太細，否則就是大恐怖。
吳大成迴想著曾經辦理過的所有案子，直接被驚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