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真是沒想到啊,如此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夠明白這般深刻的道理!相比之下,你的師父可遠遠不及你呢!”那道黑影發出了一陣低沉而又略帶讚許的聲音。


    接著,它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明日,就讓芸娘帶你前去見智旻吧,到時與他徹底斷絕師徒關係。芸娘,你過來陪我……”說完這些話後,隻見那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芸娘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走到白米梵的身邊,溫柔地拉起他的手,輕聲說道:“你迴去吧,明天一起去見你師父。”


    “娘,你忘了我爹了嗎?”白米梵滿臉疑惑地突然問道。


    隻見白氏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緩緩說道:“我怎能忘記,你爹不是還在那陰森寒冷的天牢裏受苦受難嗎?”


    聽到這話,白米梵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連忙開口說道:“不,娘!他已經逃出天牢了。”聲音中帶著些許興奮和激動。


    “你說的……可是真的?”白氏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當然是真的,娘!千真萬確。”白米梵用力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迴答道。


    然而,此時的白氏卻幽幽地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般地道:“逃出來又能怎樣?還不是去看他的初戀情人去了,哪裏還會想起我這個糟糠之妻啊。”言語間充滿了哀怨和無奈。


    “初戀情人?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您給我講講唄。還有,您跟爹在一起的時候,難道過得不好嗎?”白米梵瞪大了眼睛,好奇地追問著。


    白氏輕輕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也不是不好,隻是心裏有些不痛快罷了。”她頓了頓,接著迴憶起往昔的點點滴滴,“想當年,我與你爹相識相知,也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可後來不知怎的,他竟與他的初戀情人舊情複燃,而我……便漸漸被他冷落了。”說著說著,白氏的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白米梵聽得入神,心中對父母之間複雜的情感糾葛感到十分困惑。


    這時,他突然想起剛剛門主說的最後一句話,雖然不太明白其中深意,但直覺告訴他這句話並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娘,門主剛才最後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別管!”


    白米梵聽到母親這般言語,心中猶如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瞬間湧上心頭。


    他呆呆地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娘親,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咽迴了肚子裏。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閃過白米梵的腦海——他想起之前母親曾通過紙片告知他,自己被人設下了禁製。想到這裏,他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真是太健忘了!怎麽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呢?”


    於是,他不再多言,默默地走到桌前坐下,開始擺弄起那些紙片來。隻見他將一張張紙片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組合,試圖向母親傳遞自己內心的想法和疑問。


    白氏見狀,也緩緩低下了頭,目光落在兒子所擺放的字句之上。片刻之後,她伸出手輕輕拿起幾張紙片,同樣認真地擺放起來,以此作為對白米梵問題的迴應。


    “我破解了你的禁錮,能不能逃出宗門?”這是白米梵用紙片拚出的話語。


    白氏思索片刻後,用紙片擺出了這樣一行字:“今天不行,明天白天能。”


    看到母親給出的答複,白米梵略微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將桌上的紙片全部打亂,然後抬起頭望向母親,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娘,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過來拜見師父。”白米梵站起身來,輕聲對母親說道。


    “好,路上小心!記得要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白氏溫柔地叮囑著兒子,眼中滿是關切與慈愛。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照亮了通往紅樹林深處那座茅草屋的小徑。


    白米梵步伐輕快地走來,心中滿懷期待。


    他停在了茅草屋前,發現門扉緊閉著。於是,他靜靜地站立在門外,耐心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隻有微風拂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白米梵循聲望去,隻見白氏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她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裙,步履輕盈。當她望見門前的白米梵時,臉上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梵兒,讓你久等啦!”白氏略帶歉意地說道。


    “娘,我也是剛到沒多久呢。”白米梵迴應道。


    白氏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白米梵說:“走吧,跟我一起去見你的師父。”話音未落,她便轉過身,朝著前方邁步而去。


    兩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穿過茂密的樹林和陡峭的山坡,最終來到了宗門後山的一座石窟前。


    這座石窟依山而建,顯得頗為壯觀。白米梵抬頭望去,隻見石窟上方赫然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黃風岩”。


    此時,窟前站著兩名值守弟子。他們一見有人靠近,立刻高聲喝道:“站住!你們來此何事?”


    白氏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迴答道:“我們要麵見智旻長老。”


    其中一名值守弟子伸出手來,語氣生硬地問道:“可有接見的令牌?”


    白氏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入懷,掏出一枚令牌遞給了對方。


    那名弟子接過令牌後,仔細端詳起來。片刻之後,他將令牌交還到白氏手中,並說道:“你們在此稍候。”說完,便轉身走進石窟內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那名弟子便走了出來,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跟我來吧。”說完,他便當先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白米梵心情忐忑地緊跟在其後,腳下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此刻的他,心中竟有一種去天牢探望被囚禁的父親時的壓抑感。


    他們一路穿行而過,周圍的環境越發陰森恐怖,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處幽暗的石洞前。那名弟子停下腳步,轉身麵對石洞,隔著欄柵,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智旻,有人來見你!”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身影從石洞中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身形佝僂、滿臉皺紋的老人,他步履蹣跚,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當白米梵看清來人時,眼眶瞬間濕潤了——此人正是他的師父智旻上人。


    然而,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距離上次分別不過短短十五六天的時間,師父竟然已經變得如此蒼老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


    白米梵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道:“師父……弟子白米梵來看您來了……”


    “起來!給老子跪著幹什麽?老子還沒死呢!”智旻上人見狀,怒聲嗬斥道。雖然語氣嚴厲,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關懷之情。


    聽到師父的責罵,白米梵不敢違抗,連忙站起身來。他淚眼朦朧地望著眼前的師父,心痛不已地道:“師父,您受苦了……”


    智旻上人擺了擺手,長歎一口氣,說道:“白米梵,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如今已是個廢人,不再有資格做你的師父。等你迴去見到江慧,就告訴她,師父已經死了。還有,讓她千萬別再來這天靈門,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輩子都不要再踏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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