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濤的案子還在調查中,可舒艾非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不計前嫌的孝心一麵,在葬禮之前,就通知了不少記者和網絡紅人。


    幾乎整個熱搜榜,都被這件事給占據了。


    ——貴族的大度,夢斯頓小姐,好樣的!


    ——舒艾律師,您是個有愛心的好姑娘。


    ——罪惡是否被原諒?無關對錯,隻見真善美!


    去葬禮的路上,王暖還在和舒瀾通話,算是現場直播了。


    她冷哼,“舒舒,我真心是不明白了,舒艾好歹也算是基因不錯的吧?又是和你一個環境下長大的,可這智商還有能力,是不是短板太明顯一些了?”


    哪怕是要凹人設,但在這個時候,舒文濤案子還在調查的過程中,就如此高調的舉辦葬禮。


    她要幹嘛?


    是要凸顯自己大義淩然的高尚情操,還是要宣告全世界,她和她身後的一整個夢斯頓家族,都給犯罪分子站隊?


    舒瀾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眉心,歎口氣,“夢斯頓癌症惡化,昨天去了京市那邊進行治療,舒艾八成是想以這種方式,挽迴自己的聲譽,並以此給她親爺爺一個小小的驚喜。”


    “驚喜?舒舒,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要是驚喜,母豬是不是都能上樹了?”


    王暖吐槽。


    她也無奈,“算了,你幫我看住臨城,千萬不要讓他在記者麵前真的做什麽,我和阿楠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大概十幾分鍾就能到。”


    “行,你放心,舒文濤出事之後,我擔心這邊不太平,就特意從滬上那邊調了一些人手過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就算臨城化身史萊克,我也能暫時摁住。”


    王暖故意打趣,緩解氣氛。


    舒瀾笑了笑,掛了電話。


    她看向副駕駛座上的孟思楠,他是前所未有的神情凝重,像是有什麽東西,黑漆漆一片的,就將這個平日裏總還算陽光溫柔的男人,給死死裹住了。


    “阿楠……”舒瀾語氣帶了一點試探,“臨城好像特別記恨舒文濤,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想聽一個故事嗎?”


    鎮子裏破舊的出租車,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這種洲際出租車的司機,車技一般都很好,看得出他們著急,就特意加快了速度。


    車窗開了一小條縫隙,用來通風。


    舒瀾總覺得胸口悶悶的,裏麵像是忽然被憑空塞了什麽,快要爆炸,也很不安。


    車速太快的緣故,風鑽進來,吹在臉上,就跟刀片割著肉似的,生疼生疼。


    等了許久。


    孟思楠才說了一句,“崔老師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我和臨城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曾經被她救過一次,所以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女兒!”


    就這?


    舒瀾倒是知道,母親哪怕被舒家壓迫著,生活很是不如意。


    可做慈善這件事,幾乎成了她生命中絕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也許就是為何,母親一走了之之後,會選擇買下一座島嶼,去照顧那些曾經有過黑暗過去的孩子們的原因。


    就像是孟思楠所說。


    她很善良,善良到,總是被人背叛,被人脅迫,被人毀掉自己的一生。


    但她不會輕易妥協,她總想著,要將更多陽光送出去,送給那些急需的人……


    “舒舒,你母親的清譽,於我和臨城而言,比命還重要,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


    下車前,孟思楠一字一頓。


    舒瀾蹙眉,“那你養母呢?你們不是也很愛她?”


    “是,都很、愛……”


    隻留下這一句話,他也是難得沒有去考慮她的情緒,就徑自進了有些混亂的葬禮現場。


    嗡嗡。


    手機震動了一下。


    神秘人:【深唿吸,別難過,我看著心疼。】


    神秘人:【我通知了趙家人,舒艾的把戲,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舒瀾瞧著屏幕上的兩行字。


    她突然就覺得,壓在心口上的那點重量,好像很神奇的,就輕鬆了一些。


    【謝謝,你好像總能在我需要幫忙和關心的時候,來找我。】


    神秘人:【可能是我們,心心相惜?】


    舒瀾看一眼,沒有迴複,而是直接將這一條刪除後,也跟著孟思楠,快步走進葬禮現場。


    葬禮就在村東邊的一片空地上舉辦。


    規模是真的不小,可來的人,倒是沒幾個舒文濤的親戚,大部分都是舉著各種攝像設備,躍躍欲試的各路記者和網紅。


    棺材旁。


    隻見一中年婦女,穿著一身昂貴卻略顯庸俗的奢侈品大牌,揚起厚重的巴掌,就狠狠打在趙家小女兒的臉上。


    她還噴著口水,罵罵咧咧,“我去你媽的,就你還研究生呢?這是跟多少男老師睡過,走的後門吧?我告訴你,我哥這是被人謀殺,什麽自殺,我呸,案子還沒有結果,我哥就不是什麽犯罪分子,你們少在這給我嘰嘰歪歪外,小心我抽不死你!”


    舒瀾認出這女人了。


    是舒文濤的大妹,名叫舒文琴,早年經濟開放的時候,跟著親哥進了城,在菜市場買菜的。


    那時候她十八,仗著年輕,就勾引了一個有老婆的屠夫,還未婚生子,抱著兒子,跑到人家媳婦的生日宴上一通大作大鬧。


    這媳婦也是倒黴,不知道自己也懷孕了,就跟舒文琴扭打在了一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人當場流產,又因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


    死了!


    舒文琴就一口咬定,是那媳婦先撲過來,想要扔掉摔死她兒子,她正當防衛,才失手殺人。


    屠夫哪信啊,也是對自己出軌這件事追悔莫及。


    他報了警,想讓舒文琴一命賠一命。


    舒文琴見狀不好,就夥同舒文濤,將和屠夫生的兒子藏了起來,還找上屠夫的爸媽威脅,說屠夫要是不肯娶自己,這孩子也得死!


    屠夫爸媽拗不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孫子就這麽夭折了。


    無法,老夫妻倆隻能逼著兒子,將舒文琴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先娶迴來,等孩子安全了,再想辦法離婚。


    但!


    舒文琴結婚沒多久,老兩口就莫名其妙的,在擦玻璃窗的時候,從五樓摔了下去,也死了。


    之後一年,屠夫因為酗酒過度,酒精中毒,沒來得及搶救,人倒在公共衛生間裏,當場咽氣。


    而這一家留下的財產,還有一個生意不錯的屠宰場,全部歸舒文琴這個妻子所有。


    “這位女士,我在這裏和你講道理,你張口閉嘴就是口吐芬芳,如此沒有教養的人,你哥哥又能好到哪裏?”


    趙村長的妻子當了一輩子鄉村小學老師。


    她性格溫和,人淡如菊,尤其是身上那不用特意雕琢的優雅,更是醒目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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