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律師協會晚宴預定的,女方姓名是您的,男方姓名是一位叫臨城的先生。”


    對方說到臨城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微妙的停頓。


    舒瀾無語,歎了口氣,解釋,“臨城是我朋友的弟弟,那天湊巧和他一起出席晚宴,房間直接給我退了吧,我們沒用。”


    臨城那臭小子,黑了晚宴係統,死皮賴臉的跟著她進了會場。


    之後直接拿著房卡消失,到現在也沒聯係一次。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混世魔王的“人來瘋”性格了。


    怪不得孟思楠一直說,讓自己離臨城遠一點,不為別的,就是別讓他給坑死!


    那邊又核實了一遍基本信息後,電話掛斷。


    舒瀾將車停在一個有些偏僻陳舊的小火車站外。


    要去那個深山老林裏的村莊,就需要從這裏坐綠皮車,一路北上,大概七八個小時的行程,淩晨兩三點鍾才能到。


    有劇組的人員看到舒瀾的車,馬上熱情洋溢的迎過來。


    是個小姑娘,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應該還沒大學畢業呢。


    女孩自我介紹,笑容清甜,“舒律師您好,我叫陳甜甜,是趙一諾的高中同學,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您了,我也是學法律的,這次能有機會給您做臨時助理,是我的福氣。”


    因為這次紀錄片的專業性會比較強。


    劇組一早就請好了相關專業的實習生作為聯係人,也能時時刻刻照顧好舒瀾在大山裏的生活起居。


    這倒是考慮的非常貼心周到。


    舒瀾親自去感謝了導演,之後跟著陳甜甜一起去車站專門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休息。


    火車站外。


    徐穎坐在副駕駛座上,還是一身誇張的大紅色長裙,外麵套著單薄的長款風衣,波浪卷似乎比上次還要性感嫵媚。


    隻是沒化妝,人有些憔悴。


    他調侃許彥洲,“費盡心機的給舒瀾安排助理,生怕她在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受一點苦,卻非要當個無名英雄,怎麽?突然想開了?不繼續追著人家,窮追猛打,臭不要臉啦?”


    俗話說得好,好女怕郎纏。


    人家許大律師一開始的戰略方向,正好印證了這句話的原始基礎!


    不過……


    “徐穎,我發現,我認識舒舒快十一年了,本以為已經很了解她,但事實上,我對真正的她,一無所知。”


    想到她獨自麵對舒艾的挑釁,還有夢斯頓的施壓。


    那從容不迫,鎮定自若,藐視一切,卻又字字在理,無懈可擊的強大一麵。


    許彥洲笑了,很苦,“也許她根本不需要我保護,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罷了。”


    “所以,你決定和舒瀾離婚,之後和我合作?”


    徐穎總結中心思想。


    許彥洲冷沉的眸,帶著尋常人永遠無法企及的矜貴和高冷。


    他搖頭,“我隻是想換一種方式,如果幸運的話,我和舒舒還會有未來,對於嶽母的虧欠,也能彌補一二……”


    “如果不幸運呢?”


    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幸運。


    畢竟十賭九輸嘛!


    許彥洲落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他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問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徐穎,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哪怕那時候你已經被二叔包養,可你總是穿的很素淨。”


    “彥洲,我三十了,不是什麽不韻世事的小姑娘,你還想讓我那麽素淨?裝純給誰看?”


    徐穎說的有些自嘲。


    許彥洲薄唇微勾,看向車站外,來來去去奔忙的劇組人員。


    還有背著各種編織袋,從破舊的火車站裏出來,準備再忙忙碌碌一年,抱著可以定居大城市的希望,做著最卑賤工作的農民工。


    他諷刺,“奢望和改變,才是最傷人的,徐穎,我和舒舒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始終在想,到底是因為她變得我根本不了解她,還是我自己也和她一樣?”


    911跑車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舒瀾和陳甜甜去了車站旁唯一一家便利店,買了一根五毛錢的雪糕,兩人坐在石頭堆砌而成的小花壇旁。


    她一隻手拿著雪糕,一隻手向後,撐在有些冰涼的石頭上。


    兩條被鉛筆褲包裹起來的纖細長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著。


    偶爾和身邊的陳甜甜說笑幾句。


    陳甜甜感慨道:“舒律師,您一點也不像網上形容的那樣很不好接觸,也不是什麽滅絕師太啊!一諾說的都是真的,您是個很善良,也很樂觀開朗的好姐姐。”


    “那多謝你和一諾的誇獎了,以後我也會努力做一個好人的,哈哈哈……”


    兩個女孩,笑的比雪糕還要甜蜜美好。


    陽光灑下來,美得就跟一幅後現代題材的浪漫主義油畫一般。


    不真實,又真實的可怕!


    徐穎解開安全帶,笑了笑,“彥洲,就算我不指望著你幫我得到夢斯頓家族,我也要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作為朋友,我必須明確告訴你,你真的配不上舒瀾那樣的好女人!”


    車門砰!的一聲關閉。


    徐穎笑嗬嗬湊到舒瀾身邊。


    許彥洲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許母。


    他直接掛斷,準備關機。


    但許母的微信發的很快。


    先是一張照片,上麵鮮血淋淋一片,有家庭醫生正蹲在床邊,給手腕上那可怕猙獰的傷口包紮。


    後麵,一段語音。


    是許父發來的,“彥洲,算爸爸求求你,你媽就算有再多的過錯,那也是你親媽啊!別擰著她來,剛剛醫生說,她更年期有些嚴重,已經有抑鬱傾向了。”


    許彥洲頭疼。


    可又看了一眼那血紅一片的照片,知道不是假的。


    他隻能給父親打了一通電話,“問她,她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許母搶電話過來,直接大哭,“彥洲啊,彥洲,嗚嗚嗚……剛剛夢斯頓先生跟你二叔聯係了,現在能救我們大房的人,就隻有艾艾了,你就喜歡她一點,好嗎?算媽媽求你了!”


    的確。


    即便許彥洲有把握徹底將二房趕盡殺絕。


    隻是一旦二房與夢斯頓家族聯手,在短時間之內,他和整個大房,都會被狠狠壓製的……


    “彥洲,你妹妹還小,研究生還沒畢業呢,也沒找到一個好人家,咱們大房若是敗了,且不說我和你爸沒好日子過,你妹妹,還有奶奶,她們也完了!”


    許母哭的前仰後合,撕心裂肺的。


    許彥洲很想直接掛斷電話。


    但身為兒女,他不能把事情做得那麽絕,隻能安慰一句,“媽,我會看著處理的,先這樣,我這幾天出差,不在京市,掛了。”


    說完,也不等許母再嚎啕些什麽,他就關了機。


    不過下一秒,舒艾提著一竹編的小籃子,坐上了副駕駛座。


    她開心道:“彥洲哥哥,我知道你要去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出差,所以實在是放心不下,就央求著爺爺幫我聯係市政那邊,讓他們帶著我一起去,我也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啦。”


    小姑娘打扮的很清純美好。


    一條春季款lv限定老花短裙,配著同係列的長筒靴,頭發做成可愛公主的娃娃頭,身上的香水也從刺鼻到夢幻。


    舒艾打開竹籃,從裏麵拿出一份三明治,遞給劍眉緊蹙的許彥洲,“來,彥洲哥哥,你嚐嚐,這是我親手做的三明治,你最近應酬多,肯定喝了不少酒,對胃不好的,吃點軟綿的食物,很好消化的。”


    話都沒說完。


    她直接拿著三明治,人很曖昧的往許彥洲身邊湊。


    從舒瀾她們的那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兩人在一邊吃東西,一邊接吻。


    徐穎嗤笑,“男人心,海底針啊!你甭管他嘴上能說出多少甜言蜜語,到頭來,吧唧!一下子,權利和地位砸在他麵前,他也得迷糊迷糊,這就是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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