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不想再繼續和許彥洲拉拉扯扯了。


    有些話,該說就得說!


    “真正不適合在一起的是我們!你有你的驕傲,我有我想要的依賴,無論你對我是真的喜歡,還是習以為常,那都不重要了,你沒辦法為我走下神壇,我也不想再繼續那樣疲憊的去愛了。”


    就像那個經典的電車問題一樣。


    一個女人,是找一個愛自己多一點的,還是找一個自己愛多一點的?


    兜兜轉轉,最終都會迴到最原始的那個出發點。


    她已經不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了。


    孟思楠的受傷,或許就是老天爺給自己的一個暗示吧!


    在兩個男人之間,舒瀾強迫自己不能再無休止的搖擺不定了……


    “過完年,我和阿楠會迴京市,市政的那個項目也快要接近尾聲了,後麵的收尾工作,穎兒會和你接洽,我想,領了離婚證後,我們以後真的不要再見麵了,那樣對阿楠不公平。”


    舒瀾是走在前麵出的電梯。


    她腳步很快,就好像,身後的人不是許彥洲,而是一個追上來,就會將她生吞活剝的怪物!


    但,還沒進頂層的走廊。


    一雙手,就將她強行拽進了無人的樓梯間。


    頭頂的感應燈亮起。


    刺眼的白熾燈光,將麵前的男人,從頭到腳給照得通亮。


    舒瀾冷不丁的抬頭,本來是想要抗拒罵人的。


    可當她看到許彥洲的金黃發型,還有那一件流裏流氣的花襯衫在純黑色羽絨服裏若隱若現時。


    她承認,自己是一整個震驚到了!


    再順著往下看。


    連臨城那個年紀的男孩,都不好意思再穿出去的彩色帶翅膀的運動鞋,配著一看就唿唿漏風的破洞牛仔褲。


    許彥洲一個站在神壇之上,以成熟穩重著稱的青年才俊。


    此刻,就這打扮,完全是一街邊小流氓的標配啊!


    舒瀾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許彥洲,你沒事吧?這……真瘋了?”


    “舒瀾,你說我不能為了你走下神壇,這話,你覺得,還合適嗎?”許彥洲一隻手撐著厚重的防火門板,將她整個人堵在了他的懷裏,逃是逃不出去的。


    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試圖飄走的視線,必須迴歸到他那一本正經的俊臉上。


    額頭上的三根黃毛,被舒瀾唿出來的熱氣給吹得,一晃一晃的。


    一秒鍾的死寂之後……


    噗!


    哈哈哈——


    舒瀾知道這很不合時宜。


    可這能怪她嗎?


    誰讓許彥洲非要打扮得跟街邊接客的小鴨子一樣,臉上的表情卻正經的像是在開會一般。


    這麽強烈的視覺衝突。


    舒瀾覺得,她沒有當場笑暈過去,都算能忍了!


    許彥洲抿了抿薄唇,還自認為很帥氣的撩了一下額前的三根毛,笑道:“笑成這樣,算是喜歡?”


    在牛郎店,許彥洲可是不恥下問了三天三夜,要不是他死守底線,他估計就直接被拉去接客,成頭牌了!


    但一想到可以讓舒瀾開心,他再惡心,再反感,也忍到了現在!


    “舒舒,我說過,隻要你肯迴到我身邊,我可以為你做任何犧牲,這是我欠你的,以後,我會一點一點,加倍償還!”


    氣氛又曖昧了起來。


    空氣似乎都在急速升溫。


    舒瀾心口不受控製的造作。


    心髒非常不安分的砰砰砰亂跳。


    她攥緊拳,臉上的笑意,一寸寸收斂,直至消失,“許彥洲,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


    “我們還沒離婚!”


    許彥洲一字一頓,加重語氣的強調!


    舒瀾側開頭,下巴還殘留著他指尖上的溫度,心髒無法平靜,可情緒卻撕裂般的趨於冷漠。


    她笑著說,“離不離婚重要嗎?許彥洲,我要跟孟思楠結婚的,我們之間,有著一道永遠都橫跨不過去的橫溝!


    “當初我愛你,我們可以幸福的時候,你選擇傷害,如今你說你後悔了,你死纏爛打,可我呢?你有想過我的處境嗎?”


    孟思楠傷成那樣。


    恢複到從前健康的模樣,那基本是癡心妄想!


    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個男人了。


    可許彥洲突然的真心和改變,卻像是一根長滿倒刺的繩索,死死纏住她的脖子,用力將她拉入一個不仁不義的地獄裏!


    良久。


    他們都在沉默的時候。


    許彥洲那沙啞的有些不像話的聲音,帶著支離破碎的低沉,開口問她,“舒瀾,我隻要你一句話,你還愛我嗎?你真的可以不管不顧的把我們的十年放下?”


    “許彥洲,那十年,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可以犧牲自我,可以麵目全非!可如今,我不能愛,也不會愛了,我無法做任何對不起孟思楠的事。”


    舒瀾全程都閉著眼睛。


    她想要隱藏起一些情緒,甚至連自己都要欺騙!


    畢竟十年的拉拉扯扯,放下真的很容易,可完全失去感覺,或許需要更久的時間沉澱吧。


    許彥洲自嘲一笑。


    他像對待一件珍寶似的,慢慢撫摸著她的臉,她的脖子,還有鎖骨上的一顆紅痣。


    “奶奶說,在鎖骨上長了一顆紅痣的人,上輩子一定是被傷透心的可憐人,”冰涼的指尖,褪去火熱的溫度後,在她那顆紅痣上來迴摩挲,“舒舒,要是有下輩子,你這裏,還會為我長一顆紅痣嗎?”


    心碎的感覺,和著血,在舒瀾的五髒六腑間蔓延彌散。


    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極度悔恨和自責。


    可是為什麽呢?


    “許彥洲,為什麽呢?如果你真的愛我,可我們的過去,為什麽那麽痛苦?到底為什麽?”


    那個猜測。


    那個和二房有關的猜測,再一次占領了理智的高地。


    許彥洲扯了扯她略微敞開的衣領,怕她著涼,又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她披上。


    她急切的追問,“許彥洲,你別不吭聲!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因為二……”


    “我說是,你就可以放下孟思楠,迴到我身邊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懟得舒瀾差點忘了唿吸。


    對啊!


    無論真相是什麽。


    孟思楠的存在,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許彥洲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說,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舒舒,以後一個人往前走累了,就迴迴頭,那裏有我,無論你是否願意,我都會一直跟著你,守著你,我說過,我欠你的,會還!”


    “許彥洲,你……”


    舒瀾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她該繼續恨他,討厭他,厭惡他。


    隻是,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做不到,也無法狠下心來那麽做。


    “走吧,奶奶還在等我們,你一直不迴去,孟思楠會多想的,我不能讓你為難。”


    許彥洲沒有再碰觸她一下。


    他甚至主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舒瀾卻鬼使神差的,抬起手,牽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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