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洲,你把你手裏那個破鏡子給我扔了!馬上扔了!”


    許奶奶捂著臉,真是在懷疑人生了。


    她這親大孫子吧,雖然人有點渣,還有點畜生。


    可好歹腦子應該是正常的!


    平日裏人五人六,西裝革履,無論到哪裏,都是自帶一身矜貴典雅的王者之氣。


    老太太一直都是引以為傲!


    但再看現在。


    那一件紮眼的花襯衫,還有流裏流氣的破洞牛仔褲,配一雙顏色過分豔麗複雜的球鞋。


    就這打扮,剛才幾個小護士過來,還跟她打聽,是不是她老太太住院太無聊,想找個男公關消遣消遣!


    完了,人家還悄咪咪的問了一句,“老奶奶,您能把他接客的電話給我嗎?我最近失戀,也需要安慰……”


    倒是許彥洲沒事人似的靠在窗邊,手裏那鏡子照來照去,一點沒感覺到,好好一高冷大律師,外加財閥總裁,這麽一捯飭,直接秒變最浪蕩的小鴨子了!


    他還挺虛心的問自家親奶奶,“舒舒會喜歡嗎?”


    許奶奶咬牙,“嗯,舒舒一定會非常喜歡,喜歡到,直接拿菜刀手刃了你這小王八犢子!”


    “會喜歡就好,我隻想讓她喜歡。”


    許彥洲這聽說理解能力,是被狗吃了嗎?


    許奶奶捂著快要報廢的心口,狂翻白眼,順便,報複性十足的打擊一句,“小畜生,別說你現在玩命把自己捯飭成這個樣子,就為取悅舒舒,哪怕你換一具驅殼,可隻要你還是那個曾經浪費了她十年青春的王八蛋,她就不會迴頭!”


    即便老太太也很想替這不爭氣的孫子挽迴孫媳婦。


    但事實就是事實。


    傷害的過去無法抹平,舒瀾就有資格尋找更適合自己的未來!


    “奶奶,明天去做一下親子鑒定吧。”


    許彥洲撥了一下額頭上的幾縷碎發,還是染成金黃色的。


    可別說,換一身打扮,誇張是誇張了,就這一眼看過去的年齡,反倒小了十幾歲。


    人依舊帥。


    此刻平添幾分十七八歲的朝氣和痞氣。


    更是叫女性同胞們為之心神蕩漾。


    病房門口,時不時就有偷偷溜過來,躲在外麵發出土撥鼠尖叫的姑娘!


    許奶奶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嗬嗬,許畜生,我倒是還真希望咱倆沒血緣關係,主要是我老了,跟你丟不起這老臉啊!”


    “哦,您不喜歡沒關係,舒舒喜歡就行。”


    許彥洲說的理直氣壯,還掏出一瓶調香有些曖昧的香水,給自己噴了兩下。


    許奶奶徹底爆發了。


    她拿起枕頭,惡狠狠的精準打擊,低吼,“滾!你個腦子有泡的神經病,我沒你這樣的孫子,馬上滾!立刻滾!最好給我滾的越遠越好!滾啊!!”


    許彥洲怕奶奶真被氣倒,隻好走了。


    可人剛到門口,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迴頭,“明天,舒舒真會來?她要是不來,我會瘋!”


    許奶奶還在氣頭上,冷哼,“現在知道人家舒舒寶貝了?可之前呢?你們結婚都三年了,人家舒舒是怎麽對你的,再看看你自己,你配得上那麽好一女人嗎?你配嗎?!”


    “奶奶,我有苦衷,之後會解釋清楚的。”


    許彥洲也是憋屈。


    如今二房蓄勢待發,手段也是一次比一次陰狠。


    他不想舒舒和奶奶再一次被卷入其中,三年前的那一場內鬥,他失去的,已經夠多了……


    “哎!彥洲,奶奶心平氣和的和你說一句,舒舒即便再堅強,再無所不能,可追根究底,她也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人!她要的,是坦誠和依靠,你要是給不了她,就放手吧!”


    許奶奶的語氣平靜了下來,也很直白。


    許彥洲黑眸深邃,卻仿若永夜之下,即將墜落的繁星。


    他說,“奶奶,我愛著舒舒,我也隻愛她!”


    許奶奶搖頭,“彥洲,你要是真愛她,就說出你的苦衷,如今任何欺瞞和隱藏,都會對這孩子造成二次傷害的!難道你忘了?當年她父母,是如何離開她的嗎?”


    都說會愛她一輩子,都說會一家三口去遊樂園玩。


    但最後,隻有十幾歲的舒瀾,等到的,無非是一杯加了安眠藥的牛奶。


    還有,欺騙和背叛!


    “愛一個人,就是要懂得她的歡喜和悲傷,懂得她要的終究是什麽,若是你對此一無所知,彥洲,這就證明,也許你真的不愛她,你對舒舒,更多的是習慣!”


    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


    許家的人都說,舒瀾長大後,一定會成為他許彥洲的妻子,會和他共度一生。


    他要愛她。


    他要照顧好這個女人。


    隻是,卻沒一個人告訴他,他要如何愛她,如何照顧好她!


    “奶奶,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讓舒舒不會再受到一點傷害!”許彥洲臨走前,就說了這麽一句。


    許奶奶坐在病床上,唉聲歎氣。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女人風華絕代,眉眼間的嫵媚,是即便不刻意展現,也依舊美的光彩奪目的。


    舒瀾很像她。


    她們母女兩個,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囡囡,我兒子當年對不住你,而今,彥洲這臭小子,怕是也跟他爸一樣,沒福分擁有一個好媳婦嘍!”


    彼時。


    夢斯頓城堡。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家具陳設都如嶄新的一般,可它們的主人,卻早已不在。


    還是以那樣羞恥的方式,從屋頂一躍而下,死的淒慘荒唐!


    “兒子,你在那邊,過的好嗎?爸爸很快也要過去了,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們一家人很快就會團聚的!”


    夢斯頓蒼老的身軀,再也沒了當初那偉岸的模樣。


    他佝僂著脊背,坐在床邊,直勾勾看著牆上那英俊男人的騎馬照。


    男人帶了一點歐洲血統,是典型的混血兒。


    他笑起來很好看,也非常陽光灑脫。


    尤其是那一雙清透的眸子,哪怕沒有表情時,也靈活的,叫人想一輩子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與他對視。


    艾瑞克進來。


    他用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敲了兩下門板,聲音沉穩沙啞,“先生,該用晚飯了。”


    “嗯,我再和凱裏多待一會兒。”夢斯頓才說了一句話,就開始劇烈咳嗽。


    艾瑞克麵無表情的上前,為他順著後背。


    夢斯頓抓住他的手腕,笑著問,“你在舒舒身邊也守了幾天,你覺得,她的那一雙眼睛,是不是和凱裏很像?”


    “先生是懷疑,舒律師是您的孫女?”


    艾瑞克眸色一沉。


    夢斯頓鬆開他,繼續仰頭,看著照片裏,男人那滿含笑意的眼睛,“去查一查吧,我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孩子是夢斯頓家族唯一的希望,我要早一點找迴來,也好培養她成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當然……”


    他頓了頓,再扶著艾瑞克的胳膊,慢吞吞的從床上站起,“無論舒舒是不是我的親孫女,彥洲都會是夢斯頓家族繼承人的丈夫,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先生,在海市,您不是希望舒律師和許先生能夠和好如初?”艾瑞克一向直來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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