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瞬間,餐廳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奔跑的腳步聲慘雜其中。


    舒瀾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一個完全真空的罩子裏。


    外麵是一個混亂血腥的世界。


    裏麵,就她一個人,眼睜睜看著白曉月用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將落地窗撞碎。


    人渾身是血的滾到車道上,來往的車輛沒有來得及刹車。


    即便極力減速,還是將白曉月像皮球一樣,一來一去的在馬路上撞來撞去……


    記者們紛紛掏出相機,瘋狂在這血腥一幕上摁動快門。


    還有不少人衝過來,將她團團包圍,問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話,甚至有人懷疑,是她嫉妒羨慕恨,故意將弱小的白曉月推向了落地窗!


    “夠了!”


    舒瀾一聲怒吼,瞬間鎮住整個混亂的餐廳。


    她手臂一揮,好幾個記者的相機被打落在地。


    他們開始口誅筆伐,“舒律師,您自己就是律師,應該清楚,即便是在意大利,您這樣蓄意謀殺,也是要承擔相應法律責任的。”


    “就是,舒律師,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不愛就是不愛,許總也算給足了你麵子,白小姐更是能夠容忍,可你……你也……也不能……”


    “不能殺人啊!”


    一人在人群中撕心裂肺!


    舒瀾臉色煞白,瞳孔裏卻沒有一絲半點的慌亂和恐懼。


    她在許家十年,早就習慣了這種天降橫鍋的局麵,也習慣了在被逼上懸崖的那一刻,不去奢望任何人能來幫自己一把!


    王暖和孟思楠試圖從密密麻麻的人群裏擠過來。


    可站在多媒體台上的舒瀾,仗著高度優勢,給了他們兩個一安心的眼神。


    孟思楠還想往前衝。


    他那張溫柔紳士的臉上,是極盡扭曲的憤怒和煞氣!


    舒瀾深吸一口氣,忽然就笑了,“各位媒體朋友們,我就問一句,你們是更急著采訪我呢?還是先報警,將很可能已經奄奄一息的白曉月送去醫院搶救?”


    “舒律師,你現在這樣,是已經默認自己有心想要害死白小姐嗎?”


    一記者是個刺頭。


    舒瀾笑容依舊,“我尊重意大利當地警方,並且會配合他們的調查,交代事實,若最終我被刑事批捕,你們今日所說的每一句,都將是懲奸除惡的證據!


    “反之,則是妖言惑眾,在公眾場合損毀我的名譽,其產生的法律後果,我希望每一位媒體朋友,都勇於承擔!”


    此話一出,一大片急三火四想要拍下獨家照片的記者,全部偃旗息鼓,悄悄往後退。


    人群中的王暖會心一笑,“孟醫生,我就說,舒舒有本事自己來平複局麵,這些年,她都習慣了,我們都……習慣了……”


    “可王小姐喜歡這種孤立無援,什麽事都要靠自己的生活方式嗎?”孟思楠直勾勾鎖定舒瀾在聚光燈下,宛若女戰神一樣的挺拔身影。


    他歎了口氣,扶額,“起碼我知道,舒舒不喜歡,我想給她安全感,我想讓她依賴我,可每次她都拒絕這樣的好意,甚至和我吵,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改變她!”


    “孟醫生,如果你真的愛舒舒的話,就不是想著去改變她,而是成為她習慣裏的一部分,這才不自私,也不會給她無形的壓力,愛情應該很放鬆才對。”


    王暖有點喜歡孟思楠有什麽說什麽的性格。


    雖然看起來比較偏執,可總比說什麽都要猜來猜去強!


    鄭成就是後者!


    “習慣?王小姐,我是希望舒舒幸福,而不是讓她繼續活在許彥洲帶來的不幸裏!”


    外麵已經有警車和救護車停在路邊。


    白曉月沒死,但一定傷的很重。


    王暖看一眼,歎氣,“孟醫生,你知道舒舒為什麽那麽討厭許彥洲嗎?”


    “出軌?”


    是問句。


    可孟思楠說的很肯定。


    王暖無奈,“你們男人啊,可真是……一個個的……哎!有一句話,我想和孟醫生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自己好好品吧!不然,你一定會是下一個許彥洲!”


    “可王小姐並非魚,又怎知我不知魚之樂?”


    孟思楠真是夠較真的。


    王暖無語到不想說話,直接跟著警察,陪著舒瀾一起坐車離開。


    不到二十四小時,夢斯頓的律師就打通關係,和舒瀾見了一麵。


    昏暗的小房間裏,隻有一扇換風扇在唿唿的發出雜音,轉個不停。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也不知道外麵是天黑還是天明。


    舒瀾隻是很安靜的坐在審訊桌前,情緒異常穩定,甚至連續二十四小時的審訊,都沒讓她有一點憔悴和萎靡。


    “舒律師,我很敬佩您的抗壓能力,在女性中,這真的很稀有。”


    律師說的很真心。


    舒瀾扯扯唇角,算是笑了,“白曉月如何了?意大利警方是要先對我進行批捕調查,還是……?”


    “舒律師,難道您不想問一問,您的新聞有沒有登上網絡,亦或是……許總他……”


    律師欲言又止。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隻相信法律,再者,我和許彥洲是要離婚的,他怎麽想,怎們看,肯不肯相信我,這重要嗎?”


    若是放在半年前。


    舒瀾是寧可自己被抓進去坐牢,隻要許彥洲肯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和信任的!


    律師長歎一口氣,道:“網上的新聞,已經被我們先生給壓下去了,可在國內是什麽情況,夢斯頓家族真有點望塵莫及,若想徹底消除隱患,就要許總親自出麵來解釋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去主動懇求許彥洲幫我?”


    她覺得很好笑。


    律師勸道:“白曉月自己鬧自殺的瞬間,移動監控沒有拍攝到,目前想要證明您無罪的證據不足,而白曉月此刻正躺在重症監控室,由於車輛撞擊,她的一顆腎,還有一側視網膜已經損毀了,基本後半輩子就是個殘疾。”


    無論真相如何,一旦被網絡炒作起來,成為殘廢的弱者,永遠是最值得同情的!


    “舒律師,以夢斯頓家族在意大利的影響,無論是否有最新證據出現,您都會被無罪釋放,四十八小時拘留也就是走一個形式,對外界好有交代,但輿論大於一切的時代,網友的審判,可能比坐牢來得更加可怕!”


    舒瀾很清楚,律師說的都是事實。


    隻是,她有一點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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