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洲,你……!”


    舒瀾咬破了舌尖。


    劇痛讓她覺得更加恥辱憤恨。


    一旁。


    白曉月趕緊小跑過來,揚起一張已經完全恢複的幹淨小臉,聲音清脆的求道:“彥洲哥哥,你誤會了!一定是你誤會舒律師了!舒律師是你的妻子,就算你們兩個下周一會去離婚,但她以前那麽愛你,又怎麽可能背叛律所和許氏啊!”


    “白曉月,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舒瀾煩躁,又威壓十足的嗬斥道。


    白曉月嚇了一跳。


    她流著淚,躲到許彥洲身後,可憐兮兮的嘟囔,“嗚嗚嗚……我好笨,一定是我又說錯話了,不然舒律師怎麽會那麽罵我的!她又不是心虛,不會惱羞成怒的。”


    “她怎麽不是心虛?”


    許彥洲心疼白曉月。


    他給她擦了擦眼淚,才強壓著火氣,哄道:“乖,去找你哥哥,晚上不是說好我陪你和你爸媽吃飯嗎?”


    “哎呀!我淨想著舒律師了,都把這事給忘了!還是彥洲哥哥你記憶力好,我真的好笨笨哦~”


    聲音嗲嗲的,挺勾人。


    許彥洲就吃這一套。


    他極其溫柔的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臉蛋,再彎腰,點了她秀氣軟綿的鼻頭一下,道:“定你和叔叔阿姨喜歡的餐廳,但不能再是肯德基了,聽到沒有?”


    “嗯嗯,彥洲哥哥放心,咱們晚上去吃雞公煲!”


    白曉月笑的很開心。


    彎起來的水眸,跟天上掛著的月牙一樣,清透又簡單。


    許彥洲也跟著笑了,還特意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外套,給她裹了個嚴嚴實實,萬分在乎,“最近室內空調在維修,有點冷,多穿點,別著涼了,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


    “好,”白曉月乖巧的點點頭,又為難的看一眼一直被抓著手腕的舒瀾,“不過,彥洲哥哥,我真的很喜歡舒律師,雖然她對我嚴厲了一些,可讓我學到了不少,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傷害她?”


    “嗯,你說的,我都答應。”


    白曉月這下就心滿意足的走了。


    舒瀾覺得好笑,“貓哭耗子假慈悲,許彥洲,這就是你喜歡的好女孩?”


    “對,我喜歡她,愛她,但跟你有什麽關係?”


    辦公室的門從外麵關上。


    稍微緩和一些的氣氛,瞬間又跌入低穀。


    舒瀾右手腕疼得就像是要斷掉一般。


    可她強忍著,就是不露出一星半點的軟弱來。


    許彥洲見她臉色寸寸蒼白,諷刺,“怎麽?怕我報警送你坐牢,就想裝可憐,博同情?”


    “我有這個必要嗎?許彥洲?”


    舒瀾挽起袖口,透過許彥洲膚色冷白的手指,正好可以看到那青紫到發黑的一片腫脹。


    她嗤笑,“是不是看起來就很痛?這傷,要是在白曉月的身上,你怕是都要緊張到立刻送醫院了吧?”


    有那麽一瞬。


    舒瀾好像是聽到許彥洲的唿吸窒了一瞬。


    但她認定,那肯定是錯覺!


    這個男人,就算她死了,死的無比淒慘恐怖,他都不會為她傷心難過哪怕一秒鍾的。


    “看夠了?能解釋我為什麽‘裝可憐’了?那就鬆開我!我惡心!”


    舒瀾輕輕一甩,就將許彥洲甩的向後踉蹌了幾步。


    她蹙眉,詫異,“許彥洲,你……”


    “怎麽弄的?”


    那低沉沙啞的男聲,仿佛帶了壓抑幾百年的怒火,噴湧而出。


    舒瀾愣了愣神,搖頭,“許彥洲,我們下周一就離婚了,這不關你的事。”


    她用他的話來迴敬他!


    可許彥洲就跟瘋了一樣,拽著她胳膊,還特意繞開受傷的手腕,將人往直通電梯的方向帶去。


    舒瀾掙紮,“許彥洲,我是舒瀾,不是你的白曉月,你放開我!放開我!”


    “彥洲哥哥,這是怎麽了?”


    白曉月擠進圍觀的人群,一臉擔憂。


    舒瀾低吼,“白曉月,馬上把你的彥洲哥哥帶走,他腦子有病,犯神經!”


    “你給我閉嘴!”


    許彥洲用專用黑卡刷開電梯。


    很兇。


    白曉月濕了眼眶,哽咽道:“彥洲哥哥,有什麽話好好說,就算你要親自把舒律師送去警局,那也不能動粗啊!這樣不好,舒律師她會受傷的……”


    “我讓你閉嘴!”


    強拖舒瀾進電梯的許彥洲,一雙充血的鳳眸,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狠狠瞪向白曉月。


    白曉月怕的直接捂臉,痛哭。


    舒瀾懵了。


    一直到坐上許彥洲的勞斯萊斯,她才算緩過神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他,直接問,“許彥洲,你知道我是誰嗎?”


    “有病?”


    許彥洲全程都和她牽著手,就跟掌心裏握了什麽寶貝一樣,死活不鬆開。


    舒瀾抽了幾迴,可手腕太疼了,她也沒力氣再折騰,隻好一聲不吭的到醫院。


    “下車!”


    許彥洲先她一步下車,再繞去她那邊的車門,打開。


    舒瀾眉心都皺成一團了。


    她在下車之前,又確定了一遍,“許彥洲,我……是誰?”


    “舒瀾,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毒啞,就馬上給我滾下來!”許彥洲脾氣很壞。


    舒瀾鬆了一口氣,下車,“還好,這下我能肯定你的確知道我是誰了,畢竟你可不舍得對白曉月這麽發火!”


    “……”


    許彥洲看了她一眼,再對身後的助理司機吩咐道:“去給許夫人預約眼科……”頓一下,補充,“急診!”


    舒瀾,“……”有病啊!!


    而一個小時之後,她是真的覺得,今天的許彥洲,從頭到腳,都沒一處正常的!


    骨科醫生急赤白臉的質問著,“你是她丈夫是吧?”


    “不是。”


    “是。”


    舒瀾用寫著“你有病”三個大字的眼神看向許彥洲。


    醫生無語,繼續數落,“看看!看看!把媳婦給惹急眼了吧!你就是作,身為丈夫,身為一家之主,這女人都是水做的寶貝,不說一天二十四小時嗬護著,但你也不能等老婆傷成這樣,才想起送醫院啊!”


    “是,是我的錯。”


    那麽一顆高貴的頭顱,居然就這麽輕易的低下了?


    舒瀾這迴不是看傻子了,而是開始琢磨,許彥洲難道是……中邪?!


    醫生還在長篇大論。


    一邊囑咐著要住院,一邊還要罵許彥洲沒良心,是渣男。


    他全盤接受,還虛心道歉。


    直到天黑了下來,舒瀾才在小護士的帶領下,換了一身病號服,躺進了vip病房。


    “喂!”


    “嗯?”許彥洲坐在床邊,俊臉冷冷的,也沒什麽情緒可言。


    舒瀾下逐客令,“我一會兒叫穎兒來陪我,你可以走了,晚上不是要和白曉月一家吃雞公煲?”


    “不吃了。”


    許彥洲拿出手機,給白曉月發了一條微信。


    他發的時候,舒瀾才看到,那萬年不變的黑色頭像,居然已經換成一粉色小兔子的情侶圖片。


    配對的,是白曉月!


    舒瀾要撐著床麵起身。


    許彥洲眼疾手快,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放,立刻湊過來扶她肩膀。


    她不動聲色的躲開,“我不是殘廢,許先生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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