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也是會心一笑,“舒律師您是個聰明人,這話我就說到這,您心裏一定明白。”


    “嗯,我是明白,可我不想管了。”


    舒瀾捏了捏耳垂,那是她改不掉的小習慣。


    陳蘭一愣。


    她拍拍她胳膊,“走吧,狗男人的破事跟我有什麽關係?進去選衣服鞋和包包吧,vip贈品就送給你和經理兩個,千萬別跟我客氣。”


    僵硬的氛圍,分分鍾被緩和過來。


    品牌店裏,笑聲一陣高過一陣,大家都挺開心的。


    但與此同時。


    許母坐在車裏,給許彥洲打了一通電話,可沒人接。


    再打的時候,就已經關機了。


    她隻好發了一條微信——


    【兒子,那白曉月不能要,迴頭媽給你安排相親,你可不能拒絕,不然媽死給你看!】


    信息發送成功。


    司機看了一眼車外,迴頭道:“夫人,前麵好像是白小姐在打車,這個時候堵的很,我們要不要……”


    “廢物一個,我可不想再見到她!還不如舒瀾那野種呢,走走走,不用管!”


    許母不耐煩的催促。


    司機開車從路口駛過時,故意趟過水坑,迸了白曉月一身汙泥。


    晚上舒瀾送馮家大兒媳迴去的路上。


    接到許家家庭醫生的電話。


    對方語氣很急,“少夫人,您趕緊來康安醫院一趟,老太太一個小時前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忽然就急火攻心,犯了病,人暈了過去,送急診了,情況很不好!”


    “什麽?奶奶出事了?!!”


    舒瀾慌的手都在哆嗦。


    她半路放下馮家大兒媳,看著她安全打車離開後,才立刻驅車去了康安醫院。


    康安醫院是許氏集團旗下的一家私立專科醫院,專供心腦。


    此時,急救室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許家牛鬼蛇神。


    舒瀾甚至聽到有人小聲嘀咕道:“老太太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等老太太一死,如今許彥洲在鬧離婚,搞小三,社會名聲不穩,咱們借機雇水軍炒作一下,不信大房不垮!”


    “三嬸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些?如今奶奶隻是犯病急救,你們就巴不得趕緊瓜分整個許家了?”


    舒瀾走進人群,站到了最前麵。


    她被幾十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那視線,都恨不得將她煮熟脫骨,再美滋滋飽餐一頓!


    三嬸嗤笑,“舒瀾,如今彥洲外麵有了真心要愛的姑娘,這跟玩一玩可不一樣,你說你,又何苦非要為大房強撐門麵呢!”


    三房想拉攏她。


    三叔也連連點頭,“沒錯,舒舒,三叔一直很看好你,你若是願意,三叔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如何?”


    “二叔也給你介紹!”


    二房不甘示弱。


    人群後,許彥洲被主宅管家和幾個助理簇擁著,從電梯裏出來。


    他眼神沉沉的,不辨喜怒。


    管家憂心忡忡,“少爺,我多嘴說一句,您在世博會晚宴上,就不該讓白小姐露麵,即便老太太能瞞得住,可少夫人的心,也得被傷的厲害啊!”


    那意思是說,舒瀾隨時都可能背叛大房!


    許彥洲不言。


    他一隻手插在西服褲口袋裏,身上冷調的香,摻和進刺鼻的消毒水裏,竟是莫名帶出一股壓抑的沉悶。


    就在幾個小時前。


    那個女人,那個像女蘿一樣,十年來一直心甘情願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跟他說。


    他們隻是相對熟悉一些的陌生人,她不可信,會背叛。


    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許彥洲攥拳,薄唇緊緊拉出一條生硬的線。


    主宅管家和助理們都跟著屏住唿吸,待在他身邊,真真兒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那一邊。


    舒瀾清冷水眸半眯。


    她笑的嫵媚奪目,“各位叔叔伯伯們,我和彥洲的感情也有十年了,結婚三年,他在外麵玩,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隻眼,畢竟男人是我的,他最後都得迴家,是與不是?”


    “舒舒,你就別強了,世博會上的那位白小姐,是玩嗎?嗯?”


    許二叔發難。


    舒瀾流水一樣絲滑的應對,“玩呢,可不得把自己最好的玩具拿出去顯擺嘛!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小孩,我家彥洲也一樣,各位叔叔伯伯們可真是多心了。”


    “哼!舒瀾,你就睜眼說瞎話吧!彥洲如今看見你就煩,你還說你們感情穩定?”


    許三叔也開始不依不饒。


    “誰說我看見我的妻子就厭煩的?二叔,您多慮了。”


    那鏗鏘有力,又帶著一千一萬分成熟低沉的嗓音,穿透力十足的鑽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許彥洲在助理和管家的護送下,走過人群,來到舒瀾身邊。


    舒瀾蹙眉,“許彥洲,你……”


    許彥洲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上麵還帶著他暖暖的體溫,和熟悉的冷杉木氣息。


    一瞬間,兜頭兜腦的,就將她裹在了裏麵。


    旋即,人又俯下身,很輕柔很輕柔的替她理了理因為來的太急,弄得有些亂蓬蓬的鬢角碎發。


    舒瀾臉頰發燙。


    她不自覺的捏了捏耳垂,壓低聲音,質問,“許彥洲,你這是發什麽神經?”


    許彥洲親了她額頭一下。


    舒瀾,“……”


    從頭到腳,就連每一根頭發絲都過了電,麻酥酥的。


    眾人一片唏噓。


    許彥洲攬著舒瀾的肩膀,任由角落裏的狗仔記者們拍照。


    許二叔尬笑,“彥洲,你裝的倒是挺像啊!”


    許彥洲不以為然,“二叔是覺得,我們夫妻之間那點小情趣,還要每日如實向二叔您匯報不成?”


    “許彥洲,你!”


    許二叔氣急敗壞。


    許彥洲如神壇上的謫仙一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都散了吧,奶奶這邊我和舒舒會照看著,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你們也不用盼著!”


    此話一出,又引起二房和三房一陣抱怨嘮叨。


    可最後,都在許彥洲冷凝異常的視線壓迫下,灰溜溜的走了。


    走廊安靜了下來。


    舒瀾垂眸,卷翹的睫毛,擋著那飄忽不定的視線。


    她從他懷裏退出來,悶聲道:“許彥洲,你原本不需要這樣的,這件事,我一個人可以解決。”


    “我能信你嗎?嗯?”


    許彥洲拿出一根煙,正準備點燃時,才想起這是醫院,直接掰斷,扔進了垃圾桶。


    那動作總覺得有些煩躁。


    舒瀾愣怔。


    身上的那點熱,全沒了。


    她自嘲苦笑,“也是,我們遲早要離婚,現在也是有名無實,你的確不能信我。”


    哪怕是奶奶的事,許彥洲也不信!


    兩人相對無言。


    舒瀾脫下許彥洲剛才披在她身上的西服外套,遞迴去,“不過剛才你幫我解了圍,這是事實,我該謝謝你。”


    她一碼歸一碼,從不遷怒。


    許彥洲翹著腿,人往走廊上的休息椅一坐。


    那再普通不過的椅子,都瞬間蓬蓽生輝了!


    他曲起一指,沒什麽規律的敲擊著膝蓋。


    許久,才道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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