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總管並趙太醫一行人,齊桓先迴了清夢堂迴複了王爺。


    剛服下參湯和藥丸的虞顯,正半倚在漪雲亭中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夜色如水,微風拂麵,昏黃的月光灑在水麵上,四圍的白色紗幕隨著微風撲啦啦地飄動著。


    墨色的長發披散開去,發絲在風中舞動, 反複糾纏又散開,就像是此刻京城中一團亂麻的局勢。


    齊桓聽聞王爺在此,也轉了過來迴報。


    遠遠見朱停在榻邊侍立,一句話也不說,他腳下的步子,也隨之放慢了下來。


    身後跟著的香憐,看王爺兀自思慮大事,眉頭緊皺,手中的湯藥已經送來了兩次了。


    今晚再不喝藥,估計慕姑娘又要發火責備他們了。


    慕姑娘發怒他們並不怕,怕隻怕她一走了之,就再沒有人能給王爺醫治了。


    苦著一張臉,他沒迴來之前,已經對齊桓抱怨了半天了,慕姑娘一走,這王爺是越來越難帶了。


    飯不好好吃也就罷了, 現在藥也要停了,這藥可是慕姑娘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按時辰吃的,現在都過了一個時辰了,王爺連麵都不想見他了。


    成天拉個臭臉,笑容也沒有,除了和朱停木修等人在密室待著之外,見了他們,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阿青天天跟在他身邊伺候,每天也板著個死人臉,擺出一副十分煩惱的樣子。


    連平時最愛開玩笑的齊桓,這這兩日也不再開口和他們逗笑,整個清夢堂,都變得沉寂無趣起來。


    “你說去,王爺現在看見我就煩的不得了。”


    伸手拽了拽齊桓的衣角,香憐在他耳邊也低聲音說,將手中托著的藥盞衝齊桓晃晃。


    “知道了,你等著,少說話。”


    齊桓嘴裏應著,迴轉身在旁邊的遊廊裏清了清嗓子,心裏將要說的話又重新組織了一下,才整理衣服,走向漪雲亭來。


    朱停見齊桓來了,像見到救星一般,眼裏多了些期盼地看著他。


    他已經在這邊站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主上隻是閉目養神,明日的行動,還不知怎麽進行呢!


    “王爺,永安宮王總管並趙太醫已經迴宮去了。”


    齊桓說完這一句,偷偷抬眼看向榻上躺著的虞顯的表情,有意停頓了一下,不再說下去。


    “你今日怎的也如此囉嗦,隻說結果便可。”


    虞顯聽他說話,眼皮也沒抬,右手卻從腿上移開,輕輕摩挲著腰間的一個香囊。


    齊桓扭頭看了朱停一眼,似乎有所顧慮,頓了一下猶豫著說道,“朱堂主若還有重要的事情,不如請現講,這宮中之事,我下來再和王爺說罷!”


    朱停見齊桓如此說,滿臉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隨即上前半步,躬身說道,“主上,此事萬分緊急,還請快些做決定啊!”


    虞顯閉著的眼睛,聽到此處,突然睜開,兩道目光如箭一樣射向齊桓,他現在竟敢在自己眼前耍花樣了。


    自從慕雲裳來清夢堂之後,自己身邊這幫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動不動就吃裏扒外地給自己難堪,現在連迴個話,都敢賣關子了,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不可。


    “二皇子的事先記在你們賬上,明日派人在京城散出消息去,就說太子經常出入四時春,和一些主戰大臣議事。其他的都盯緊點,極樂穀的工期也要加緊進度,讓金萬一定要咬緊王權。”


    “是,屬下明白!”


    朱停躬身施禮,看了一眼齊桓,退了出去。


    虞顯用力揉著太陽穴,眉頭緊緊蹙成了三道縫,緩了一緩,有些虛弱地開口說道,“香憐,藥呢?”


    香憐聽說王爺要喝藥,垮著的一張臉,瞬間笑成了一朵花,腳下步子輕快地跑了過來。


    一把推開擋路的齊桓,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主上,不涼不熱剛好喝,是按慕姑娘囑咐的方法保溫的。”


    虞顯眼睛隻看了齊桓一眼,“以後朱停在這裏的時候,不要迴無關的事情。你現在過來,服侍我喝藥。”


    齊桓被香憐興奮地推了一下,正氣的無處發,此時主上又要他伺候喝藥,更是朝香憐瞪了兩眼。


    心裏怪他反應的太主動,見主上臉色不佳,哪裏像要好好吃藥的樣子。


    “主上叫你呢,你看我幹嘛!”


    香憐將手中的藥盞放在齊桓手中,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開心地拿著托盤蹦跳著跑了。


    “你~”


    齊桓心裏感覺不妙,抬頭看見虞顯已經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盯的他心裏發毛。


    雙手舉著藥盞,送到了他的麵前,頭也不敢抬。


    “主上,這香憐越來越不好好伺候了,連個湯匙都不放,我現在去拿湯匙過來。”


    “你今天迴的話,迴到了一半就賣起了關子,也越來越會做事了!”


    “屬下不敢,隻是不知宮裏的事情,有朱堂主在,不知道是否能說的。”


    “哦,你倒想的挺周全,那你現在說吧,診脈結果如何?”


    “主上,趙太醫說慕姑娘確實已經有孕在身!”


    齊桓手中托著藥盞,緩緩說出這句話來,心底不安的感覺更厲害強烈了。


    “胡說,她哪裏就有了身孕了?”


    虞顯突然爆發,猛地揮手一把將齊桓手中的藥盞打翻在地。


    “主上息怒,主上息怒,莫先生說千萬不可大動肝火,主上身體要緊啊!”


    齊桓嚇得連忙跪下,嘴裏不停地說。


    “她為何會真的有孕?怎麽會真的有?她的內力不深,騙騙徐府醫尚可,怎能騙得過宮中太醫?”


    披散著長發,虞顯唿的站起身來,一掌拍在桌子上,大理石桌麵應聲碎裂,散落了一地。


    齊桓在眾多身邊人中,最是善於體察人意,見主上忽然動怒,略一思索,便知道是為那慕姑娘之事,心下暗喜,臉上卻不表現出來。


    “主上息怒,屬下迴京不久,並不知道慕姑娘入府之事,或許是趙太醫確實診斷有誤也未可知。”


    “有誤?如何有誤?”


    “屬下本來聽那玉壽宮來的李公公說,早就說府中有人有孕之事,六月便已傳入宮中,如何今日那趙太醫,卻說隻是有孕兩個月而已?”


    齊桓尚自以為這個解釋,能讓王爺消釋心中怒火,沒想哐當一聲,虞顯一掌,直接打斷了亭子的一根柱子。


    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齊桓眼疾手快,騰身而起用手扶住了傾斜的柱子。


    “兩個月身孕,慕雲裳,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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