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纖塵不染。


    再次碰到全興,小鸞倒覺得他也不是十分令人厭惡了。


    雖然是下人打扮,但是氣質出眾,風度翩翩,與昨日的登徒子模樣,判若兩人。


    見小鸞手裏拿著些新折的鮮花,朝內院走去,全興連忙上前,攔住了去路。


    “小鸞姑娘,昨日是我唐突了,今日還有一句話,要勞煩姑娘帶與二小姐。”


    “你不要說了,我且問你,昨日那封信,可是你放在花瓶下麵的?”


    一句話,將全興問的啞口無言起來。


    但他畢竟是齊桓,反應敏捷,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昨日之事,我並不知道。隻是白日做了一夢,見一個童言白發的老者,帶著一個童子,說是月下使者,手中紅線一拋,信便飛走了。待到我醒來,信封果然不翼而飛,你說豈不奇怪。”


    全興滿臉無辜,說的手舞足蹈,繪聲繪色,仿佛是真的一樣。


    昨日小姐將信燒毀之後,小鸞心裏很是好奇裏麵到底寫的什麽,見全興睜著眼滿口胡言,真覺得又氣又笑。


    “哼,你若是王府來的,大可直接去麵見夫人說明來由,不要在此鬼鬼祟祟地,裝神弄鬼。”


    全興見她並不好哄弄,也不在意,從腰間摸出一個紙條,伸手一晃,插在了一朵碩大的木芙蓉的花心裏。


    “還請小鸞姑娘費心,將上麵的意思,傳達給二小姐,王爺有話要說。”


    “喂,你又耍什麽花招?”


    小鸞見他身手敏捷,剛想問問清楚,見他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了花叢樹影之後。


    小鸞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頭頂的太陽火辣辣,她卻如同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喂,小鸞,你幹什麽呢?”


    鶯兒見小鸞如木雕泥塑般的一動不動,上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


    “啊,沒,沒什麽,小姐等我迴去插花呢!”


    逃也似的迴到內院,見小姐正在撫琴,小鸞默不作聲地將花放在了小幾上。


    “你今日怎麽魂不守舍的,折幾枝花來,怎麽用了這些時間?”


    “小姐,我在花園裏,見到了,那個,全興了……”


    臉上發燒,聲音吞吞吐吐,小鸞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他有沒有說些什麽啊?”


    慕雲裳正要撥動琴弦上的手,突然停住了。


    心想後花園是不允許閑雜人等出入的,這個齊桓好大的膽子。


    “他說,有句話要我帶給您,是王爺說的。”


    小鸞腦海中都是全興那俊朗的臉龐,胡說八道時略帶狡黠的笑容。


    “什麽?他好大膽子,什麽話,我才不要聽,你若是聽說了,隻是爛在肚子裏便是了。”


    慕雲裳見王府的人如此糾纏不清,不禁心頭火起,起身一揮袖子,走到了門口去了。


    “小姐,我也不知道呢,隻是個紙條,您要不要看看!”


    小鸞說著,伸手去翻那木芙蓉的花心。


    手指到處,都是柔軟的花蕊和花瓣,紙條去了哪裏?


    心頭一頓,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住了,頭頂冷汗直冒。


    壞了,紙條竟然不見了。


    莫非是丟在路上了?


    “你今天怎麽迴事,丟了魂一樣,什麽紙條啊?”


    慕雲裳衝著小鸞的背影喊道,心裏也莫名多了些不安。


    玉壽宮中,史嬤嬤跪在軟墊上,雙手合十,閉眼默誦著經文。


    慶太妃手中的念珠突然斷裂,數十顆菩提子崩落在地上,嚇著旁邊伺候的玉芝等人,連忙跪地,不敢妄動。


    “太妃息怒,此事奴婢不是有意隱瞞太妃的。”


    史嬤嬤見太妃臉色如冰,連忙俯下身去磕頭求饒。


    “你們一個一個的,哪一個還把哀家放在心上?原以為顯兒自小調皮,常常哄騙我開心,隻是些尋常法子罷了,沒想到連你也瞞著哀家,幾乎使哀家在皇後麵前失了顏麵。”


    慶太妃氣的嘴唇發青,手指顫抖地,指點著史嬤嬤說道。


    “太後,奴婢實不知情,王爺也是被蒙在鼓中,還多虧錦妃娘子偶然發現鳶兒和將軍府的信件,才得以查明真相。還望太妃為王爺後嗣著想,千萬不要損傷鳳體啊!”


    史嬤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哭著哀求太妃。


    “無論如何,成心欺瞞哀家,罪不可赦。來人,給我拉出去掌嘴五十,日後永不得入宮。”


    史嬤嬤磕頭如搗蒜,嘴裏不停地哀求,“太妃恕罪,奴婢有罪,但佛祖可鑒,奴婢卻是不知情啊!都怪那個鳶兒,詭計多端!”


    “玉芝,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拉出去!”


    慶太妃臉色如霜,厲聲嗬斥著。


    外麵傳來啪啪的聲音,室內的空氣,依舊緊張到窒息。


    “太妃,不如明日宣王爺入宮,問個明白,若是此事屬實,也能有所安排!”


    玉芝指揮著兩個宮女拾撿著散落的佛珠,一邊獻上凝神茶,一邊柔聲說道。


    “偏偏就是這個慕家二小姐有孕了,哀家實在是前後為難呢!前些日子,那餘夫人入宮來,哀家見顯兒說太子對慕家二女兒有意,便有心抬舉她的身份,要她去東宮做待選才人。


    沒想到兩人做了一出好戲給哀家,而那個慕雲裳竟然說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真當哀家是小孩子一樣的糊弄嗎?


    若不是史嬤嬤今日道出實情,皇後那邊,還真以為哀家有什麽意圖,要送人去東宮呢!”


    太妃一邊歎著氣,一邊敘說著,這其中的各種關係,不是外人能看明白的。


    玉芝搬來一個軟榻,將太妃的腿抬起來,輕輕揉著。


    “太妃,依奴婢看來,現在的情形,並不是完全不能解決。”


    “一個庶出次女,想辦法處置了,倒也沒什麽,哀家隻是可憐她那腹中的孩兒,著實是可惜。”


    “王爺最是知情的,若是王爺喜歡,也有一個辦法,能解太妃心頭的憂慮。”


    “你快說來,什麽辦法,不過無論如何,那慕雲裳絕對不能嫁入王府,她的命數對顯兒是大忌。”


    “太妃,這皇宮之中,也誕下過諸多的皇子公主,其母身份低微的也不乏其人。怎麽王府,就不能有世子郡主呢?”


    “那隻有一個辦法了……”


    太妃表情有些凝重,她對兒子的愛,已經讓她有了選擇。


    玉芝抬起頭,看著太妃,嘴裏緩緩地說出了四個字。


    “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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