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寂靜的環境裏,這聲音就像一道驚雷炸響兩人耳畔。


    鍾離的目光瞬間變得警惕無比,眼神如劍,死死地盯著胡桃身後。


    那裏是已經被掩埋好的棺材,原本胡桃精心擺放在上麵的嫩草和果漿此刻微微顫動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下麵蠢蠢欲動。


    與此同時,鍾離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金槊。通身閃耀著如太陽般耀眼的光芒,璀璨奪目,照亮一片黑暗。金槊一出,赤金色的紋身如靈動的火焰般沿著他的身體攀爬,蔓延在衣服之上。


    他現在的模樣,與剛才那從深淵中爬出、被水元素充盈的怪物有幾分相似,隻不過環繞在他身邊的是威嚴厚重的岩元素,仿若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陰森消亡,熾熱替代,殺戮之氣被他不動如山的氣場抵消。


    鍾離的身形迥然肅穆,側身而立如巍然山峰,儼然一副如臨勁敵的模樣,比那黃金之槊還要強烈的不可忽視的氣息,是他本人散發的不動磐石的氣場。


    地下的岩元素如百川匯聚,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是遠古巨獸的怒吼。它們奔騰跨越千馬踐踏河流,掠過群魚逃竄的沼澤,衝破深夜中張牙舞爪的鬼魅魍魎,而後如洶湧的潮水般朝著鍾離的身體奔騰而去。等注入他的身軀後,狂暴的力量又逐漸平緩堅韌,像是被馴服的巨龍,有條不紊、充滿勁道地在他的奇經八脈間穿梭遊走。


    所有奔流的巨浪都因他而起,而他的身軀海納百川。


    胡桃忽覺一股神秘而磅礴的力量從地下湧起,將她重重托起。原本如枯萎草葉般虛弱的身形,瞬間被注入了一股極強的氣力,氣血如同江河決堤般迅速充沛起來。


    鍾離的身形一閃,緩步移至她的前方,手中黃金槊的槊尖對準了地上正在輕微搖晃的牌匾。


    這僅僅隻是他的防範之舉,甚至還未真正出手,然而胡桃已被這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震懾,自己仿佛置身於汪洋底部,每寸肌膚都承受著重壓,想要站直身體都得拚盡全力運氣抵抗,若不是剛才鍾離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恐怕她已倒地不起。


    她的視線緊緊鎖在鍾離挺拔的後背上,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喂鍾離,你不會是岩……”


    棺材再次劇烈的晃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伴隨著一陣沉悶的敲門般的響聲。


    胡桃心頭猛地一顫,飛速轉頭。


    二人的身影被閃爍鬼火拉得時長時短,鍾離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眼前那具古老而神秘的棺材。四周靜謐得可怕,隻有胡桃略顯沉重的唿吸聲在空氣中迴蕩。


    “……”


    “……嗎?”


    “有人嗎?”


    胡桃平心凝神,耳朵微微一動,她聽到了,從棺材裏傳來的唿喚,是俞洲的聲音!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喂,你小子詐屍了???”


    她激動的撲向棺材,也不知是第一次見人詐屍高興,還是因為俞洲真的活了高興。


    剛才還陰雲密布的臉上此刻滿是喜悅,她像一個開到寸金縷衣的倒鬥,雙手不停地在棺材上摸索著,試圖找到與俞洲交流的方式。她把耳朵緊緊貼在棺材上,與棺材裏傳來的聲音急切地交談著,口中不停地說“喂喂喂?聽得見嗎?”


    徒勞。這棺材像被施了最強大的封印咒,封得嚴嚴實實,胡桃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上下左右都試了,憋得肺都要炸了,也無法挪動它分毫。


    胡桃焦急地轉過頭,看向一旁沉默的鍾離,立刻發號施令:“客卿,你愣著幹嘛快來幫我啊,俞洲在裏麵啊!”


    正常人察覺到這個男人居然是岩神,第一反應都是退避三舍表示恭敬,言聽計從的點頭哈腰,但胡桃根本不按世俗人想法,還是一副理所當然你得給我效力的樣子,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隻要心情好了,管你是哪裏的神仙鬼魂,有手的都給我來幹活,萬物皆可兵這個說法也是被她貫徹到了淋漓盡致,這小孩要是在舊時代就是地主階級的最大受益者。


    胡桃嘿咻嘿咻的試圖用護摩去劈砍,撬動,但這上麵的牌匾就跟從地裏長出來似的,根莖紮到百米深處,根本撬不動。


    一個安葬收斂的恨不得死人永世不複活的往生堂堂主,在夜黑風高的夜晚使勁的挖一具棺材救一個詐屍的活人,在這陰森的環境裏顯得格外滑稽。


    鍾離靜靜地站在那,麵色凝重,一言不發,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


    就在胡桃幾近絕望的時候,她捏著護摩放在棺材旁邊的手感到一陣溫熱的共鳴,緊接著他聽到了古老的唿喚,聲音清脆,卻像穿越千年,是俞洲和聲和氣的,帶有商量語氣的聲音。


    他此刻的聲音和當時的殺伐果斷時的聲音截然不同。清脆而焦慮的聲線被棺材悶去了大半,但至少能聽清了,胡桃把耳朵和手,護摩都貼在板子上,聽見他說:“胡堂主,你試試把護膜放在棺材上麵呢,不要移動它。”


    鍾離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照做,但胡桃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看著俞洲被悶死和被鍾離打之間選擇了後者。護摩發出微弱的光芒,緊緊貼在牌匾上。


    知道他是岩王帝君之後,胡桃反而一點都不害怕了,仙魔雖有正邪之分,但岩王帝君不會傷害璃月子民半分,她隻要把他當成個無論幹什麽都會兜底的老爹就行,她所作所為又沒有威脅璃月江山社稷,帝君不可能把她正法。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能感到鍾離並不想殺這倒黴催誤入璃月領地的天山童佬。


    如果俞洲不暴露出那樣鍾馗的麵相,也許鍾離並不像現在這樣要果斷的殺死他。如此一來,隻要證明他不是殺人魔就行了。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棺材發出開合的聲音,胡桃知道這是被打開了,她連忙想把牌匾移開,上手沒想到這牌匾沉得要死,至少有50公斤重,當時鍾離輕鬆用仙法挑來時,胡桃看著就像隻有1公斤那麽輕。


    胡桃滿身灰塵仆仆,把護摩底部的環伸進去撬開牌匾,露出下麵的棺材和上麵薄薄一層塵土,她又把土撥開,這些土看著薄其實極硬,胡桃沒帶工具,徒手扒拉,很快手掌就見紅了。不多時棺材暴露出來,好在這棺材還是滑蓋式的,不用繼續撬,胡桃用力一推就把蓋子推開了。


    新鮮的空氣從頓時流暢進入俞洲的肺腑。雖然仍是一片漆黑,但他看到了一些幽藍色的鬼火,這代表他沒被埋著了。


    俞洲連忙坐起來,還沒多說一句話,就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一側爆發出來直逼麵門,和當時的那股攜帶殺氣的利刃一樣快,他躲閃不及,喜悅還沒到臉上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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