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嗎?俞洲,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會兒?”胡桃喘著氣撐住膝蓋,她從包裏打開一瓶登山瓶罐,咕嘟咕嘟灌起來。


    “不累,你累的話就休息會兒。”


    俞洲搖搖頭,拒絕了胡桃遞來的水瓶。


    “你可真是神人,早上就吃了那麽一點飯,現在居然一點都不餓也不渴更不累。”胡桃瞪著眼說:“要是我老爹在,估計得說你要成仙了。”


    “我一天經常隻吃兩頓飯,如果作息不好吃一頓也很正常。”俞洲說:“我爹也喜歡說我成仙了。”


    “你爹不是在你小時候就走了嗎?”胡桃一愣。


    俞洲也是一愣,後知後覺自己犯了基礎錯誤,連忙說:“是撫養我的那些清泉鎮的獵人,蒙德的,畢竟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都是養父。”


    這話倒是沒說錯,俞洲本身就是孤兒,他原本是東北人的孩子,東北的父母去了陝北工作調動後,不知什麽原因,把他這個男嬰丟在了湖邊。那個時候他老爹剛好在那個工地上做工,迴來的路上遇見了睡在菜籃子裏的他,裹著身體的花襖被子上還有一張紙,上麵用漂亮的小楷寫著生辰八字和名字,穿的都是最好的衣服,而且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老爹雖然奇怪,但看他在寒冬臘月裏一個人躺在這,覺得可惜,也就把他抱在懷裏帶迴家了。


    他和姐姐都不是父親親生,姐姐也是被父親撿迴來的,老爹本身有一個農家老婆,可惜剛結婚沒多久就病重,沒錢去世了。


    那之後老爹終身未娶,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撫養了他跟姐姐兩個孤兒長大。


    他對親生父母沒什麽感情,唯一好奇的也就是對方為什麽要把自己丟下,這點好奇隨著年紀長大也變得分毫不剩了,滿心滿意的想照著照顧了老爹就行,可惜好人總是沒好報。


    他老爹在他穿越來之前已經感染了重病,纏綿於病榻許久,家中存折見底,大概是無力迴天。


    胡桃悄悄的看了一眼俞洲,他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寞,大概是因為那些養父吧。


    想到這裏胡桃也有些心肌梗塞,雖然他看著不人不鬼,但是他的愛是真的。他的土地對人文,對那些過去的情感都是貨真價實。


    而她如今持續前進的目的,是為了讓這個一直信任自己的男人,跟著自己進墳墓。


    這一觀點讓胡桃感到眼前一陣暈眩,她趕緊喝了幾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心裏不斷默念,超度生命才是對生命的尊重,放任不管,流浪荒野不知所歸才是往生堂的不負責。


    她身為堂主,怎能對這樣的情況視而不見?


    明明從小耳濡目染,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沒遇見過,為什麽在俞洲身上她就能感到這樣大的可惜?


    胡桃擦擦汗,打算把這些思慮都放在一邊,無論如何都得先試試了再說,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先到無妄坡那這樣才能真的確認他的身份。


    她眯著眼抬起頭,從這個角度看,去山頂的距離已經變 矮了不少。層疊樹木變得茂密擁擠,距離爬那裏還有兩三個時辰。


    再往上,幾十米便是是一處路邊亭子,胡桃堅持了幾步,走到亭子裏一屁股坐下。伸展著四肢說,哎喲,終於有涼快點的地了。


    俞洲也跟著坐下,穿堂風唿嘯而過,這裏是乘涼的好去處。坐在木作凳子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前麵的圓形石桌側麵似乎刻著什麽字,俞洲湊近一看,發現是一句小詩。


    \"舊時黃泉昭忠骨,今朝雨露寄林宥。\"


    胡桃瞥了一眼,甚為了解的說:“這個亭子之前有名字,應該是一些文人墨客留下的詩句吧。”等她湊近看清這行小字,一臉欣喜的說,這可真是好詩。


    上山下山的路上,有些人會逢年過節來祭祖,這個亭子也成了別人中途休息的地方,這句詩應該就是在感慨無妄坡的生靈,和山下熙攘的人煙形成的對比,不知為何字裏行間還有一種英雄相惜的悲戚感。


    “這麽好的詩,應該有下一句才對。”胡桃說:“考驗我們吟詩作對的時候到了。”胡桃頓時腰也不酸,腿也不軟,身上也不熱了,興致勃勃的坐起來說,“你對下一句我對上一句。”


    爬個山還要寫詩,這跟看個電影還要寫觀後感有什麽區別?他這是參加了什麽小學生組織的春遊嗎?俞洲堅決的否定:“近來沒有靈感,胡桃堂主你負責作就行。”


    “哎喲喲,真是可惜,還以為能趁機跟你切磋一下。”胡桃抱著手,深感遺憾。


    胡桃沉吟了一會,一字一頓的說:“生不見我奔不迴,老至將死亦灑脫。”


    真不愧是道上的人,俞洲在心中豎起大拇指,句句不離生死,看來胡堂主是有些嗜殺成性在身上的。


    “好濕好濕,但是這是什麽意思捏?”


    胡桃撩了撩頭發,自豪地說:“小巷派打油詩人正是本人。雖然不是特別對得上上一句,但是詩興最重要。”


    “此刻天清日明,日照高山。你我二人長途跋涉,此刻一同休息,真是吟詩作對,打牌切牌的好時機呀。”


    “胡堂主打什麽牌?”


    “麻將撲克我都打,不過現在街上流行的應該是七聖召喚。年輕人都打那個。”


    那個什麽召喚,怎麽聽著跟賽爾號似的。俞洲心裏一驚,不會是三國殺之類的手遊吧。他摸了摸石桌說:“你別說,這裏還真適合打牌。”


    胡桃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看起來是經曆過什麽。“在這打牌一不小心太陽就落山了,這山上野鬼野獸多的很,實在不適合多人出行,有這個興致,不如到那村肆中沽飲三杯,以助野趣,還能打打獵,迴去串個鳥吃。”


    俞洲聽出她的過往,好奇的說:“聽起來這山裏倒是和朋友常來嗎?”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之前我和行秋的那場詩歌大賽。”胡桃仰望天空,懷念的說:“那可真是空前絕後,俞洲兄沒有看到,真是可惜。我們那次比試,整個璃月港的文壇一輩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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