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笑眯眯的說:“不過俞小兄弟應該和那些隻為功名利祿追求仙家的凡夫俗子不一樣了,聽胡堂主的意思是,要找父母親緣?”


    那父母無非是胡謅給胡桃的說辭罷了,但是現在胡桃還在這,俞洲也隻能維持這個說辭說:“是啊,小時候記憶實在是模糊,隻記得在璃月待過,然後父母求了仙緣長生失蹤了,後來我就在蒙德,長大了才來到璃月的。”


    “那恕我冒昧問一句,小友今年多大了?”


    俞洲腦子頓時一震眩暈,好像被人捶了一下:“22?還是21,20……”


    “不清楚,大概就是20出頭吧。”一說年紀,他就感覺腦海中有一團白霧在阻止他去迴想,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張大手捏住了他喉嚨的命脈,卡了嗓子一樣難受。


    “年紀也不記得了。”胡桃哀歎的搖頭,好像一個臨床醫生站在病床前感慨這具死屍已經沒有做手術的必要了。


    “那能問問你找的是什麽仙人嗎?”淮安說。


    “什麽仙人都行。”俞洲說。


    “那我家那位——”


    “誒誒誒!不行!!”胡桃攔住淮安的話頭子說:“這是本堂主的顧客,你們望舒客棧可不能插手,本堂主自然會帶他找到歸路的,你就放心吧。”


    淮安聽著這話裏話外奇怪的很,尤其是那個“歸路”胡桃特地咬重了字眼,但是礙在望舒客棧和往生堂也是老交情,於是也就沒說什麽,他和二位抱拳,隨後下樓找菲爾戈黛特去了。


    俞洲還以為淮安是要讓他家那位菲爾戈黛特幫忙找仙人的蹤跡,見到胡桃阻攔,一副信誓旦旦誌在必得的樣子,隻覺得這個姑娘像是一個特別信守承諾,可言行舉止又透露著狡詐的奇怪的人。


    “好了,機會不等人,等我們到無妄坡,應該正好是晚上,剛好可以找仙人。”胡桃趕緊轉身下樓,走幾步迴頭看俞洲沒有跟上來,催促說:“別蘑菇了,我們出發了!”


    百尺雲朵如白練懸在望舒客棧上空,那之後有颶風破壞了白練的美感。颶風的聲波威震八方天空,望舒客棧的大樹搖曳,上麵枯葉翻飛,雲朵背後七彩霞光照射,鑽出白雲的颶風帶出的尾跡猶如飛機劃過天空。


    留雲借風真君降臨在人間塵世,她單腳點在望舒客棧的垂脊上,收起青藍翅膀,剛才那陣風正是她降臨時逸勢飛翔,披雲嘯月的氣勢所導致。


    “留雲借風真君,您怎麽來了。”魈瞬間出現在高樓上,他的背影看著比一般十六七歲的孩子還要單薄幾分。整個璃月仙家隻有他會時刻以全名稱唿留雲,他說喚人全名全號乃是尊敬。


    “昨夜天降異象,今早我在仙府更是感到異常,那些個灰喜鵲鳴叫一整夜,早上我出門時,栽種在府後的那已經五百年沒開花的杏花居然盛開了,旁邊的柿子樹也是碩果累累。實在是奇怪。”


    眼下正是杏花盛開的季節,杏花突然綻了也沒什麽,但柿子樹就很不合理了,這種水果在入冬早點的地方都是捧著瑞雪長大的,橙紅一片掛在枝頭,鳥雀和鳴,稱作吉象來兆豐年,在璃月春末夏初的季節結果,就是不知其謂何了。


    “我出門後發現理水和疊山也在外麵候著,我們三算出的卦都顯示你這邊情況有變——”她停住話頭,剩下的不用她說,魈也能聽懂。


    “留雲借風真君真是敏銳,”魈說:“正是他。”


    短短三個字如晴空霹靂,留雲的頭低下去,不知在想什麽。


    “隻是如今變化實在太大,留雲借風真君見到也許會認不出來了。”


    “如何一個變化大的說法?”留雲問。


    “眉發皆白,早散去真人之氣,聚不了神,恍若苟命於世,餘下氣力,”魈伸出三個手指:“撐死不過三成。”


    留雲心裏猛的一提:“那他現在人呢?”


    “離開了,剛才還在望舒客棧。”


    留雲聽罷隻準備展翅飛去,踏出一步,又似想起什麽似的迴頭問魈:“帝君呢?”


    “不曾見到,這點風波應當驚不動帝君。”魈搖搖頭。


    “告辭。”留雲扇動羽翅,騰空直上,轉眼已至九霄深處。


    魈琥珀金黃的瞳孔凝望遠處寶藍色的天空,那裏風波迴流。多年沉寂的旱土上空,此刻雲卷翻騰。


    他話語感歎:“璃月已當多事之秋。”


    胡桃帶著俞洲坐升降梯去了一樓,又從一樓轉了幾道彎,到了下麵的船頭碼上。


    陽光傾斜在地麵和沼水上,俞洲踩著木頭搭建的地板問,我們這是去哪?


    胡桃說,“上望舒客棧的路在上麵小路,但是出望舒客棧的路可是在這裏。”


    這四周一片僻靜,除了幾個木箱子,根本沒有客人往來,這所謂的出路八成也是這姑娘自己開發出來的。


    胡桃似乎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麽,自顧自的解釋說:“哎呀,本堂主自是比別人妙計多一些,從這個橋頭坐船去無妄坡最方便,直線距離比你走小路近多了。”她笑嘻嘻的去拉係在橋頭的木船,木船碰到碼頭,撞出清爽的水聲,隨後嘩啦啦被拽到她旁邊,動靜把那邊的水裏的魚給驚跑了。


    建立在碧水上的木橋一轉好幾個彎,胡桃站在中間拖著停在盡頭的船,而盡頭剛好有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那裏釣魚。


    “誒喲喲,真不好意思!”胡桃連忙給正在釣魚的人道歉,那中年男人迴頭看了一眼說,沒事我本來就是打發時間的。


    “嘖嘖,居然有比你還死氣沉沉的人。”胡桃感慨。


    俞洲也多看了他兩眼,隻覺得那男人的氣質猶如隱形了一般,像個忍者,剛才他甚至沒注意到那裏有人。


    胡桃跳上船,見俞洲還在盯著人家發呆,說:“快來啊。”


    “知道了。”俞洲把視線收迴,準備抬腳下去,那男人突然低聲哼起山歌來了。


    “大江滔滔,舊怨何時了,倩舞金袖歌離謠,魂魄歸南鄉。”


    俞洲聽著格外耳熟,卻想不起這是在哪裏聽過的詩歌,他把腳收迴來,又仔細聽了幾句,那男人換了個調子繼續唱:“黃金萬兩換酒錢,溫水充作,阡陌百轉還。


    軒窗往事漸渺茫,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江雪?”俞洲驚疑不定的走出幾步,這一次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轉過身,是一個中年普通男人的臉,一頭黑發,留著絡腮胡,腰上還掛著黑色一米長劍。


    正是江雪。


    他似乎有百轉身份,千人千麵,不久前他還是個熱情洋溢的小二,如今卻是個文生和氣的釣魚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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