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有事,我簡直是沒事,我太好了我現在。”俞洲眉飛色舞,樣子癲狂。


    空見鬼似的看著他,過了一會,俞洲又恢複平靜了,像是飛走的魂魄又歸位了,他迴到話題上說:


    “剛剛在夢裏,我看見你妹妹在水麵上向我走來跟我說話。”


    月亮沉下去,天地進入最黑暗的黎明。俞洲的側臉黑暗一片,表情模糊:“她好像對我很失望,她走到我麵前之後,什麽也沒做,隻是讓我看看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俞洲吸了口氣說“然後我就在水裏看見我全身是血,臉和身上都是鮮血,就像在血缸裏泡發了一樣。”


    他說出這些話,空的眉頭鎖的更緊了“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自己這副樣子嚇醒了。”


    空說:“她沒有說其他的了嗎?”


    “沒有,她突然出現湖中心,穿著白裙子,就跟女鬼似的,一開始我還去叫你,然後我發現你不在我旁邊。


    “之後你妹妹走到我麵前,我那時候才發現她和你長得特別像。”


    空聚精會神的聽著,俞洲接著說“你們有一樣的金色的眼睛,金色的頭發,她穿著白裙子,額頭上還有白色的花——是你妹妹沒錯吧。”


    “是。”


    “而且我見到你妹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我對你沒有。”俞洲說,“你還記得你跟你妹妹是多久前失散的嗎?”


    “不清楚。”空說。


    “我冒昧問一句,你應該不是像你展現出來的這副年紀一樣大吧?”俞洲說。


    “……是。”空說。


    至少五百歲了吧。俞洲感慨的想,如果他妹妹和當年的自己認識的話。


    他要找到證據和記憶,就得不斷的經過各種城邦,在蒙德內部調查,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證據,通過外人的視角來了解自己雖然可笑,但是這也是俞洲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他甚至可以被一個見到過兩次麵的男人威脅,而他還剩不多的記憶確實告訴自己他對真實的有威脅性。


    如果戴因可信,那自己隻要好好的當一個傀儡,完成任務,等一切結束,讓他給自己頒發榮譽勳章就可以打開記憶寶箱了。但是他討厭選擇權不在自己手裏的情況,更何況那危險的男人比起雇主,更像是仇人。


    有人會相信仇人跟自己等價交換嗎,最正確的做法不是一刀封喉,就是留下來慢慢折磨,而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是屬於後者。


    俞洲決定將計就計,順著他的意思留在俞洲的身邊,跟著一個旅人走南闖北,也許真的能找到解藥。


    空沒有注意到俞洲臉色,他自己的內心還是百感交集,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外鄉人能夢見自己的妹妹。


    自己就是睡醒的,難道妹妹也沉睡過,而自己睡著的這段時間妹妹已經醒了,認識了很多人,也認識過俞洲。


    然而他現在沒法求證,因為俞洲看起來也像是記憶消失了的樣子。


    兩個人都在思索迷宮的答案,俞洲決定跟著空調查,空打算跟著俞洲調查妹妹的情況。


    “蒙德的龍災過去之後,你打算去哪。”漫長的沉默之後,空率先發問。


    “我沒什麽可去的地方,我連自己的記憶都不記得。”俞洲懊惱說。


    “要不要跟著我一起?”


    “誒,可以嗎?”俞洲表麵困擾,內心樂開了花,對方因為妹妹作出的選擇,正中了他的想法。


    “當然可以,我們的旅伴又多了一個。”派蒙一臉真誠的歡迎他“俞洲你不也是外鄉人嗎,跟著我們一起,也許也可以找到你自己的記憶呢。”


    “我倒是也希望早些找到你的妹妹,”俞洲說“你還記得當時跟妹妹是怎麽分開的嗎?”


    “當時和妹妹來到這個世界,正準備走,結果被一個神明擋住了去路。”空說。“那個神明白色頭發,一身白色,使用的能力是黑色的方塊元素物體,我和妹妹正準備攻擊她,都被封印了。”


    空又說“似乎沒人見過她,派蒙也沒見過,這一路來問過安柏,她也——”


    俞洲的眼睛持續瞪大,他打斷空:“等等,那是神明?”


    “?”


    “我好像見過。”俞洲的臉色頓時鐵青,話變得很碎:“我說了你可能不信,那天我在吃早飯的時候,馬路旁邊的化工廠爆炸了,給我直接炸飛,然後我隻記得有個蘭博基尼的車主對我叫罵,醒來就看見我站在白雲之間,就是那種,好像站在山上,但是你看不見山體,你也可以理解為我站在空中,哦我還以為我到天堂了,


    “結果就看見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女人站在我前麵,我隻記得她全身白色,瞳孔比較奇特,哦對,長的跟派蒙還很像。要不是我一直記得耶穌是個男的,我真以為是那是上帝!但是現在經你這麽一說,那肯定不是上帝,八成是這個世界的哪個神明。”俞洲的語速越說越快,他一直以為都以為自己是被那個女人給重生投胎到了誰的身上,但是看空這個情況,那個女人隻是會單純讓人沉睡而已,不,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閻王爺。


    那個神明也在自己穿越的範疇裏,所以在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已經代表自己穿越了。


    隻是自己帶著這個身體又沉睡了這麽多年。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重新投胎了。


    空似乎去過和他世界類似的世界,對俞洲關於蘭博基尼,化工廠等現代化詞匯都沒有反應,完全理解了他在說什麽,他的重點完全在那個神明上。


    過了幾秒,空說“看來我們遇見的是一個。”


    “一定有其他人也見過她。”俞洲激動的說。


    “暫時沒有人聽過,所以我才在找神明。”空說“如果蒙德有神,也許她就是綁架我妹妹和我的神明。”


    俞洲的表情又開始變幻了,他清楚的知道巴巴托斯不可能是那個女神,空的願望八成要泡湯。


    “蒙德的神像就建立在廣場上,那個神明和我們遇見的很明顯不是一個。”俞洲說。那時候他們被凱亞帶著去騎士團,穿過廣闊的廣場時,中央有許多人在朝拜,雙手緊扣,表情忠誠,有得低頭有的仰頭,順著他們的目光從底部往上看,廣場中央赫然立著一座極其巨大的雕像。


    有埃菲爾鐵塔那麽高,石像雕刻的是一個身披綢緞兜帽,肩頂雙翅的少年,他捧起雙手,輕閉雙目,似乎想向天空傳達什麽信息,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麽。


    這一刻的動作被永遠定格成灰黑色的石像,也就是那個時候俞洲才確認,石像少年的臉孔和溫迪完全重合,他確實是這個土地的神明。


    那石像矗立在天地間,是整個蒙德城最大的地標。此刻空的腦中也浮現出了那個地標,和劫持他們的神明確實相反,但他說:“沒關係,就算不是他,也許他知道那個神明的相關信息。”


    “就憑那個發生龍災都不知道出來製止一下,而且已經近百年從未現身的風神?”俞洲扶額“依我看你都比他強。”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飄飄的嗓音“你們在說什麽呢?”


    溫迪的聲線讓俞洲嚇了一跳,他猛地轉身,對上笑眯眯站在身後的溫迪的臉,此刻天邊初見魚肚白,還沒出山的太陽給他的輪廓勾上陰沉沉的光輝,別提多詭異了。


    “你什麽時候開始偷聽的!”


    “你什麽時候站在這的!”派蒙和俞洲異口同聲。


    “我可不是在偷聽,我是遠遠就和你們打過招唿,結果你們三個誰都沒理我,我才湊近點的。”溫迪一臉無辜的表情,受了大委屈。俞洲和空對視一眼,他們根本就沒感覺到有活人的氣息。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在說風神的壞話哦。”溫迪叉著腰,很明顯是已經聽見對話了,挑釁的說:“蒙德可是風的國度,不要在有風的地方說話,會被風神聽見的。”


    “風神不會這麽記仇吧,那也太小心眼了。”俞洲說,溫迪“誒嘿”了一聲,剛準備說什麽,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喂,你們四個在這幹嘛呢!”


    這次是活潑開朗的女聲,幾個人在橋下抬頭往上看,是安柏。


    天剛破曉,她就肩負了騎士團的勘察任務,日光為她鍍上光輝,俞洲的眼皮直跳:“大早上的你們騎士都不睡覺啊,這麽熱鬧。”


    “我是來工作的啦,你們吃飯記得去獵鹿人提前訂!”安柏遙遙喊了聲,機靈的扭身跑了,走之前不忘叮囑:“俞洲,等我迴來我帶你學風之翼!”


    “社畜總是有做牛馬的自覺性。”俞洲看著安柏兔子一樣蹦跳離開的背影,自來熟的拍到空的肩膀上“希望你變成騎士以後,也不會被隨意指派,哪怕是天剛亮就出去做任務。”


    俞洲一臉感慨的樣子讓空兩眼一睜:“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被當做牛馬的預感。


    話音剛落,就有逐漸密集的騎士的腳步聲從橋麵上傳來,整齊劃一,大概在列陣。


    幾個人為避免吸引更大的注意力,從橋下遷移到了橋上。


    “願風神護佑你。”正在巡邏的騎士們對他們幾人敬禮,溫迪帶著幾個人進城,別有所圖的問候問他們:“你們昨晚睡得怎麽樣?”


    “我的老夥計,那可真是非常不好!”俞洲敲著腦袋:“還做了噩夢,也沒怎麽睡,這使我感到了疲憊。”


    還不如不睡呢,俞洲心說睡了比不睡更累。


    “最近龍災肆虐,蒙德城的地脈比以往繁亂,做噩夢也是常有的事情。”溫迪科普說。


    “地脈繁亂的意思是?”


    “也許可以理解為磁場雜亂?”空問。


    溫迪點點頭,說:“可以這麽理解”。


    俞洲想到以前在家鄉每次有自然災害,他都會做很沉的噩夢,每次小地震家裏都會井水異常,然後夜裏他就頻繁的做夢,一覺睡十二小時。


    “隻要不是人為,我都沒意見,有些人確實有操控夢境的能力。”俞洲調侃的說,餘光瞥著溫迪。


    “哦,居然還有這種能力的人嗎,難道是蒙德的占星術師?”溫迪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帶著天真的說“據我所知目前有完全幹擾這種能力的隻有須彌的草神。”


    “須彌?”俞洲問。


    “提瓦特大陸有七個國家,七個元素神,須彌的草元素神也是和風神一樣的神明。”溫迪解釋,熟練的像個導遊:“須彌在璃月旁邊,璃月又相鄰蒙德,等你們去了璃月之後可以去須彌看看。”


    “到時候我帶你們兩個去。”派蒙自作主張的說,總導的氣派。


    “說起這個之前,俞洲你今天有空嗎?”溫迪說。


    “我有空也不會跟你出去的。”俞洲的態度惡劣。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空開口了:“你是誰?”


    他的眼神直直的盯著溫迪,赤金色的瞳孔深處暗流湧動。


    “我是蒙德城最受歡迎的吟遊詩人——”溫迪真誠的說。


    “我是說其他身份。”空堵死他的話題:“你那個時候和特瓦林看起來交情匪淺,這一點我和俞洲一同見證了。”


    “依我猜測,不是共犯,就是主謀。”俞洲擺出名偵探柯南的表情說,就差一副紅領結和大框眼鏡。


    他早就覺得不對勁,雖然這少年確實是風神,但你也不能保證這個滿嘴“誒嘿”的神是個正經的正義之神,誰知道他暗地裏會不會做什麽勾當然後跟你處好關係把你當殺豬盤給擋刀了。


    而且誰家正常的神會這麽弱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日本的廁所之神呢。


    “雖然,作為西風騎士,我很想勸你自首。”空開始下套了:“但在那之前,我需要讓你確認一下這是什麽。”


    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枚血滴子,四人同時睜大眼睛。那顆從特瓦林身上帶下來的東西,當時在騎士團仍然散發著歹毒的光輝,不準麗莎等人的靠近,但隻是隔了一天的功夫,已經變得清然透亮。


    危險的色彩褪去了,通體青色的光輝聖潔而耀眼,之前血毒似乎都已經被淨化幹淨。


    “這是——”溫迪一臉驚駭。


    “結晶……什麽時候被淨化了”幾個人驚訝道“昨天還是深紅色的。”


    “不知怎麽就變成這樣了,”空也有些意外:“之前還充滿雜質。”


    溫迪的注意力一下被拉緊,眉頭緊皺:“這是特瓦林因為痛苦流出的眼淚。”


    “眼淚?”


    那種形狀確實是水滴的模樣,俞洲恍然大悟,所以這東西才會出現在風魔龍消失的地方,居然是龍的淚水。


    一個會攻擊城邦的巨龍居然也會流下鱷魚的眼淚,俞洲覺得諷刺,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嗤笑。


    “它曾經也是一個溫柔的孩子,現在卻變得這樣悲傷,充滿憤怒。”溫迪的口吻無比悲傷,他從身上掏出一枚同等比例縮小的雜質結晶,這個顏色略微淺紅,看起來也不如空攜帶的那個雜質重。


    “我這裏也有一枚淚滴結晶。”溫迪把它舉到空的麵前,“你能淨化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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