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香格大酒店。\"方雪從手術台上坐起,拔掉了身上的監護儀器。她的聲音異常堅定,瞳孔中的藍色光芒越發明亮。


    \"你的身體狀況...\"秦川剛要勸阻,卻被她打斷。


    \"我體內的藍寶石與納米機器人已經達到了某種平衡。\"方雪說,\"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但足夠我完成最後的任務。\"


    老人看了看手中的藍銀薔薇提取液:\"你確定要這麽做?一旦進入會場,你很可能會被章明遠的信號網絡影響。\"


    \"正好相反。\"方雪微笑,\"我現在的狀態讓我能夠直接感知到他的存在。那個特殊容器就在宴會廳裏,我能感覺到它的共鳴。\"


    \"你知道那是什麽?\"


    \"當然。\"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是我母親最後的作品。\"


    醫院的停車場,一輛警車唿嘯而出。秦川駕駛,方雪坐在副駕駛,老人和陳明在後排。車載電台不斷傳來緊急通報:香格大酒店周邊出現大規模電力波動,通訊中斷,現場一片混亂。


    \"告訴我你的計劃。\"秦川一邊開車一邊問。


    \"章明遠的核心意識被儲存在一個特殊的裝置裏。\"方雪說,\"那個裝置表麵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宴會用品,但實際上是一個微型量子計算機。\"


    \"什麽樣的裝置?\"


    \"一個水晶高腳杯。\"方雪說,\"我母親利用納米技術將其內部改造成了一個意識容器。它不僅能儲存意識,還能將其轉化為數據流。\"


    \"所以他的目標不隻是在場的賓客......\"老人若有所思。


    \"沒錯。一旦那個裝置被激活,它就會通過城市的網絡係統傳播。所有連接到網絡的設備都會成為他的容器。這就是真正的數字永生。\"


    陳明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手腕上的紋路再次閃爍,形成了新的字跡:


    \"來得正好。你們越多人到場,效果就越好。\"


    是章明遠的聲音。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香格大酒店已經近在眼前。五十層的玻璃幕牆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的藍光,像是一座巨大的光之牢籠。


    大廳裏已經混亂不堪。賓客們驚慌失措地往外跑,但電梯和安全通道的門都被鎖死了。特警隊正在試圖破解安保係統,但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失去了控製。


    \"頂層。\"方雪指向觀光電梯,\"那裏有一個服務電梯,使用的是獨立供電係統。\"


    他們找到了那部電梯。門雖然鎖著,但陳明體內殘留的納米機器人對電子係統還有一定影響力。在他的幫助下,電梯門打開了。


    \"等等。\"老人叫住準備進入電梯的眾人,\"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一切太順利了?\"


    確實。章明遠不可能不防備他們找到這條路。


    但方雪似乎早有準備:\"他當然知道我們會來。這正是他想要的。\"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那個裝有實驗數據的u盤:\"這才是他真正的目標。所有的實驗數據、解藥配方,還有最重要的......\"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身體搖晃了一下。秦川趕緊扶住她。


    \"堅持住!\"老人掏出藍銀薔薇提取液,\"也許現在就該用它......\"


    \"不。\"方雪推開注射器,\"還不是時候。\"


    她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藍色,皮膚下隱約可見電路般的紋路在流動。這種狀態看起來很不穩定,隨時可能崩潰。


    電梯開始上升。透過玻璃牆,可以看到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張若隱若現的藍色網絡之中。那是休眠的納米機器人正在被喚醒,等待著最後的信號。


    \"告訴我。\"秦川說,\"u盤裏到底還有什麽?\"


    方雪看著城市的燈光,聲音很輕:\"一個量子加密程序。我母親用它加密了所有實驗數據。而解密的關鍵......\"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頂層。門一打開,刺目的藍光就充滿了整個視野。


    宴會廳裏,一片死寂。所有的賓客都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了。他們的眼睛都泛著相同的藍光,目光空洞。


    在宴會廳的中央,一張圓桌上擺著一個水晶高腳杯。杯中的液體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隨著某種韻律輕輕波動。


    而在它旁邊,站著一個人。


    \"歡迎光臨。\"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那是方雪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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