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多寶道人和金蓮聖母在靈山刺殺自己失敗後,燃燈佛祖在西牛賀洲布下天羅地網也未能擒住二人,知道這二人內心恨自己之深,並且也都是小有能耐之輩,倘若一個失察,還真有可能陰溝翻船,被二人給刺殺。


    燃燈佛祖知道二人也是別無他處可去,是以自刺殺事件後,就格外關注紫芝崖的一舉一動。


    因為聖人們之間的默契,他不便探查南贍部洲,但好在紫芝崖孤懸東海之中,燃燈的神識時時掃過此處,倒也不怕諸位聖人們產生誤解。


    紫芝崖內有護山大陣守護,燃燈自然無法窺探,但其外圍是否有人進出,燃燈還是可以知道的。


    之前的數年,金蓮聖母、無當聖母等人偶有進出,燃燈也不當一迴事,隻是那多寶道人連續數年不見露麵,令他甚覺詫異,內心隻道多寶道人在那紫芝崖中修習師門秘技,意圖卷土重來。


    至於那些被他派文殊等人押來做人質的原截教弟子、多寶道人的同門師弟師妹們,由於多寶道人、金蓮聖母的逃走,自然也沒有了拿來要脅的價值。


    所謂法不責眾,何況眾人本來就無甚過錯,於是燃燈對眾人一番訓誡、責令眾人勤懇當差、勿生二心後,將眾人悉數釋放,依舊使眾人各司本職。


    隻是在眾人的心中,燃燈此舉,實是已經把自己與眾人割裂開來,讓自己徹底站到了眾人的對立麵,以致有日後之禍。


    近日,燃燈探查到紫芝崖竟然山門大開,其內佛光普照,光芒萬丈,令燃燈心中警鈴大作。


    他的神識如細密的蛛絲,瞬間將紫芝崖緊緊籠罩,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動。


    當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隨著佛光蔓延開來,燃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這……這是多寶道人的氣息,他……他竟然突破成聖了!”


    刹那間,往昔與多寶道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


    西海海島之上隻剩一片狼藉、馬元的消失無蹤,燃燈知道,多寶道人肯定已經知道這裏麵的一切曲折,自己豢養妖獸、設計、意圖殺害眾人的陰謀早已經被多寶道人等人掌握得一清二楚。


    事情之所以至今沒有爆出來,隻是多寶道人他們需要一個時機,當他們中的某人突破成聖、擁有跟自己匹敵的實力之後,也就是他們跟自己算賬的時候了。


    之後的幾天,燃燈一直是提心吊膽,害怕多寶道人突然有一天就降臨靈山。


    結果卻看到了令他更加驚心的一幕:多寶道人在眾多聖人圍觀的情況下,竟然出手擊退了溟墟魔神。其中展現出的手段和法寶,更是令他心驚。


    之前多寶道人也曾用業火紅蓮與自己對敵,但當初二人境界上有差異,但即使如此,自己凝聚心血、口吐金蓮,才勉強抵住紅蓮業火的侵襲。


    如今這多寶道人已經成聖,這紅蓮業火的威力竟如此強大,直有蒸山煮海之能,使域外魔神都聞之色變。


    還有那層出不窮的佛家咒語,威力強大,顯然不是盤古世界這邊的功法;再加上侍立在多寶道人身側那二位的長相,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對於在天竺世界呆過數年的燃燈佛祖來說,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結論隻有一個——多寶道人竟然沿著自己的路,跑到天竺世界去,並且證道成佛了!


    昔日燃燈總結自己在天竺世界的遊曆經過,決定吸收其精華,改西方教為佛教,在西牛賀洲傳播佛教,一番話說得二位老教主目瞪口呆,當即決定退位讓賢,使自己全力施展。


    這數百年過去,佛教在西牛賀洲傳播得倒是家喻戶曉,家家念經、人人拜佛,但是燃燈知道,自己傳播的這個佛教,隻是學到了天竺佛教的皮毛而已,那些教義都是自己編出來的,神隻都是自己任命的,為了鼓勵信眾修煉、行善,自己還時不時地從信眾中挑一些人來到靈山、授以功法,美其名曰跳出輪迴、永享極樂。


    至於那些佛家真言、咒語,自己是一竅不通,那些經文也隻是略通皮毛,用來哄騙百姓還差不多,一旦遇到真正的天竺佛教徒,自己與一個普通百姓沒有多大的區別。


    而真正的佛應該怎麽樣?他在天竺世界隻聽過佛陀的傳說,卻從未見過真正的佛,畢竟在天竺世界的傳聞中,自古至今,也不過隻出現過六位佛陀!


    然而,擺在眼前的現實,卻由不得他不信。


    多寶道人隨口念出卻又威力巨大的咒語、渾身閃耀的佛光,這些可作不得假,再加上親眼所見的輕易擊退溟墟魔神的實力,可以肯定,這多寶道人確實是成佛了,成為了古往今來,天竺世界的第七尊佛!


    並且,從其自稱“西方如來”,可知,這多寶道人早已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了西方,也就是自己的地盤!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改名叫作如來,但想來,也是為了日後所作的準備。


    燃燈知道,以自己的所作所為,多寶道人不會放過他,總有一天,他會帶著他的那些同門們來到靈山,當眾揭露自己的醜惡嘴臉,然後將自己趕出靈山。


    想到這裏,燃燈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恐懼與不安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內心,他深知,多寶道人此番歸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恐怕時日無多。


    以靈鶴仙領頭的那幾個舊日的截教二代弟子與自己一向離心離德,一旦多寶道人歸來,這些人自然會在後麵動手動腳。


    與其到時候自己腹背受敵,還不如現在趁其它人還不知道多寶道人已經迴歸,自己先下手為強!


    但是現在,自己還無法親自出手。此前為了應對魔神入侵,他全力施為,至今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難以再施展出巔峰戰力。


    況且如今西牛賀洲天地異象頻發,他還需分出精力維持表麵安穩,防止其他勢力趁亂而入。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親自動手對付截教眾人,一旦遭遇頑強抵抗,不僅自身安危可能受到威脅,西牛賀洲的局勢也會更加失控。


    何況,這也不是一位眾人景仰的佛祖所為。


    燃燈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迅速傳訊召集普賢和文殊。


    不多時,普賢和文殊匆匆趕來,踏入大殿,隻見燃燈佛祖神色陰沉,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燃燈佛祖目光如刀,掃過二人,冷冷開口:“如今有要事派爾等前往。近來靈鶴仙等截教眾人蠢蠢欲動,暗中與紫芝崖往來密切,意圖對本教不利。今日竟設計偷走我兩顆守護神珠,我命你二人即刻帶領精銳弟子,將靈鶴仙為首的七人盡皆擒來,倘若膽敢抵抗或者逃跑,則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普賢和文殊聽聞此言,心中大驚。他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猶豫。


    普賢雙手合十,向前一步,恭敬說道:“佛祖,如今西海之濱設有禁製,東、西雙方已經百餘年無從交往,尚無確鑿證據表明他們裏外勾結。況且守護神珠如此寶貴,靈鶴仙等人縱然有天大的膽子,想來也不敢在佛祖眼皮之下如此貿然行事,其中是否有什麽曲折。不若先將其喚來,問過便知。”


    文殊也隨之附和:“普賢所言極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以免錯殺無辜,引發更大的禍亂。”


    燃燈佛祖臉色一沉,怒目而視:“證據?等你們找到證據,他們恐怕早已將這西牛賀洲攪得天翻地覆!再者,守護神珠與我日夜不離,不是他們偷去,還能有誰?爾等觀這些人近日的態度,一個個對我出言不遜、當麵頂撞,眼裏哪裏還有我這個佛祖?你們若不速速執行,便是與他們同謀!”


    其實,燃燈此舉還有另一重深意。


    他早已察覺到普賢和文殊對他的態度有所變化,平日裏的言行之間,少了幾分往日的熱忱與順從。


    燃燈心中對這兩位親信的忠誠度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派普賢和文殊前去擒殺截教眾人,既能讓他們去完成這棘手之事,又能借此機會試探他們是否會堅決執行自己的命令,觀察他們的立場。


    若二人毫不猶豫地執行任務,說明他們對自己依然忠誠,日後尚可重用;若二人有所遲疑或違抗,燃燈便能提前知曉誰有異心,從而早做防範,將可能出現的背叛扼殺在搖籃之中。


    普賢和文殊心中無奈,他們深知燃燈佛祖心意已決,再多爭辯也無濟於事。


    然而,他們也明白截教眾人大多是無辜的,實在不忍心對他們痛下殺手。


    在這兩難的境地中,二人隻得硬著頭皮領命,心中卻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待二人離去後,燃燈佛祖癱坐在寶座上,眼神中滿是疲憊與惶恐。


    他明白,這一場殺戮或許隻是暴風雨前的前奏,更大的危機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受命之後,文殊與普賢並未急於行動,而是尋了一處靜謐且隱蔽的禪房,閉門以靈力傳音密談。


    燭火搖曳,微弱的光芒在二人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映照著他們凝重的神情。


    文殊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卻透著幾分憂慮:“師弟,你可曾想過,此次抓捕截教眾人的任務如此重大,燃燈佛祖卻未讓觀音參與?平日裏,我們三人並稱‘三大士’,觀音更是他最為倚重的親信,如今這般安排,實在有違常理。”


    普賢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師兄所言極是,依我看,燃燈佛祖怕是對觀音也起了疑心。此番派你我前去,恐怕也是在有意試探我們的忠心。”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神色越發凝重,“再者,截教眾人近年來循規蹈矩,斷不至於做出偷竊神珠這種事來。如今又無端被冠以叛逆之罪,若真要我們對他們痛下殺手,實在是違背天理良心,我實難心安。”


    文殊目光堅定,透著一股決然:“我亦有同感。截教眾人何罪之有?但若要其束手就擒,恐怕也非易事。一旦反抗,我等就得將其格殺勿論。若助燃燈行此不義之事,日後有何顏麵麵對自己的本心,又如何向天下蒼生交代?”


    短暫的沉默後,普賢突然眼前一亮,低聲道:“師兄,我有一計。我們表麵上虛張聲勢,佯裝全力追捕,實則暗中傳信給截教眾人,助他們逃脫。即便因此遭受懲處,我也絕不後悔,權當是為了正義,舍身取義了。”


    文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雖有擔憂,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就依師弟所言。即便前路荊棘密布,甚至危及性命,我們也不能讓無辜之人蒙冤受屈。”


    於是,當普賢和文殊帶領著精銳弟子抵達截教眾人的駐地時,一場精心謀劃的“放水”行動就此展開。


    普賢大步向前,故意扯著嗓子,高聲怒喝:“截教眾人聽令,你們已被重重包圍,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交出守護神珠,與我等同至佛祖座前請罪,莫要做無謂的抵抗!” 那聲音震耳欲聾,在山穀間迴蕩,看似氣勢洶洶,實則暗藏玄機。


    與此同時,文殊趁眾人注意力分散,悄悄運轉靈力,施展傳音之術,將逃跑的路線與計劃告知靈鶴仙等截教眾人:“燃燈佛祖命我等來擒殺諸位,實非心之所願。諸位莫要抵抗,從駐地後方的密道速速撤離,往北海方向前行,燃燈佛祖神識雖強,卻難以顧及周全,你們分散逃離,或可增加生機。到了北海,再經血海,便能前往南贍部洲,去尋你們師傅,或許能救你們於水火!”


    靈鶴仙等人又驚又喜,對文殊和普賢方向投去感激的目光,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依計行事,原截教二代弟子獲封菩薩者共七人,當下分成三隊,各帶手下親信弟子,朝著北海方向奔逃。


    唯有雷炎道人傷重,行動不便,倉促之間,眾人也隻得放棄,想來燃燈也不至於將此等景象之人硬說其謀反罷。


    當下靈鶴仙與綠竹翁一隊,身形如電,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靈狐仙和金蛇神君一組,施展渾身解數,往東北方向逃竄;木鹿道人、彩蚌仙和開山尊者結成一隊,借助各自的神通,向著正北方向全力突圍。


    燃燈佛祖本有考驗文殊、普賢之意,他們的一舉一動,自然皆在燃燈佛祖的嚴密監視之下。


    燃燈佛祖一直用神識緊緊盯著這邊的動靜,見普賢和文殊公然放水,頓時怒不可遏,周身佛光暴漲,如洶湧的怒潮,滾滾翻湧。


    “好你個普賢、文殊,竟敢違抗本座的命令,私縱叛逆,今日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他怒吼一聲,聲震天地,隨即親自施展大神通,一道道佛光如奪命的利劍,朝著三隊人射去。


    靈鶴仙和綠竹翁這一隊,剛奔出不遠,便感覺到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從身後洶湧襲來。


    靈鶴仙猛地轉身,手中的鶴羽綾瞬間展開,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試圖抵擋佛光的攻擊。


    綠竹翁也迅速施展“花開頃刻術”,無數翠綠的竹葉如鋒利的暗器,朝著佛光射去。然而,燃燈佛祖的佛光太過強大,僅僅一個照麵,靈鶴仙和綠竹翁便被佛光擊中,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靈狐仙和金蛇神君這一隊,在逃跑過程中,不斷施展各種幻術和隱匿之法,試圖迷惑燃燈的追捕。


    但燃燈佛祖的神識太過敏銳,很快便鎖定了他們的位置。一道佛光從天而降,瞬間將他們籠罩。


    靈狐仙急忙施展狐魅幻術,試圖擾亂佛光,金蛇神君則噴出一口本命毒液,想要阻擋佛光的靠近。


    可這些努力在燃燈佛祖的強大實力麵前,都如蚍蜉撼樹,二人很快被佛光擒住,動彈不得。


    木鹿道人、彩蚌仙和開山尊者這一隊,利用木鹿道人的“隔垣洞見術”,提前避開了燃燈佛祖的數次追捕。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沒能逃過燃燈的手掌心。


    燃燈佛祖發現他們的蹤跡後,親自出手,一道強大的佛光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來。


    木鹿道人等人全力抵抗,木鹿道人操控著周圍的樹木,試圖阻擋佛光;彩蚌仙則施展蚌殼中的神秘力量,形成一道防禦屏障;開山尊者更是揮舞著手中的開山斧,朝著佛光劈去。


    但他們的抵抗在燃燈佛祖的絕對實力麵前,如同螳臂當車,最終,三人也被佛光緊緊束縛,無法逃脫。


    七人及其弟子親信雖拚盡全力抵抗,卻終因實力懸殊,一一被擒。他們被佛光裹挾著,朝著靈山大殿飛去。


    一路上,眾人心中滿是不甘,但也隻能無奈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


    靈山大殿之內,壓抑的氛圍如一張無形的巨網,將所有人緊緊籠罩,令人喘不過氣來。


    燃燈佛祖高高端坐在蓮台之上,周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氣息,宛如一尊從黑暗深淵中降臨的冷酷魔神,那威嚴的麵龐上此刻布滿了寒霜,雙眸中透露出的寒意,仿佛能將世間一切溫暖都凍結。


    文殊和普賢二人被佛光緊緊裹挾著,身不由己地站在一旁。


    他們的神色坦然,卻又隱隱帶著幾分悲戚,那是對命運的無奈,也是對正義的堅守。


    從決定放走截教眾人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然踏上了這條不歸之路。


    如今落入燃燈手中,他們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在劫難逃,於是主動放棄了抵抗,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眼神中滿是對即將發生之事的悲憫。


    靈鶴仙、靈狐仙等原截教眾人被押解到殿中,七人連同手下親信弟子,共一百餘人,盡管手腳被堅固的佛光繩索緊緊束縛,他們卻依舊挺直脊梁,那堅韌的姿態宛如蒼鬆翠柏,傲然挺立,絕不向強權低頭。


    靈鶴仙怒目圓睜,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大聲怒吼道:“燃燈,你這昏庸無道之輩!我等一心向教,為守護西牛賀洲出生入死,何叛之有?你不過是為了鏟除異己,鞏固自己的權勢,才編造這莫須有的罪名,你這是違背天理,天理難容!”


    他的聲音激昂高亢,充滿了悲憤與不甘,在空曠的大殿中久久迴蕩,撞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燃燈佛祖冷哼一聲,那冷哼聲仿若寒冬的冷風,帶著徹骨的寒意。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意,如同暗夜中的兇芒,讓人不寒而栗。


    他絲毫不理會眾人的唿喊與辯解,冷漠地開口,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靈鶴仙等諸人,意圖謀反,背叛我教,罪無可恕。今日更是偷竊佛門至寶守護神珠,人髒俱獲,爾等還有何話說?”


    話音剛落,燃燈佛祖大手一揮,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力量瞬間籠罩住靈鶴仙。


    隻見靈鶴仙腰間的百寶囊不受控製地抖動起來,緊接著,兩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珠子緩緩升起。


    珠子一出現,整個大殿仿佛都被這光芒照亮,正是燃燈佛祖聲稱被盜的守護神珠。


    靈鶴仙看到這兩顆珠子的瞬間,雙眼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的嘴巴大張,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時語塞。


    原本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此刻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那是憤怒與震驚交織的表現。


    “這…… 這怎麽可能!” 靈鶴仙終於嘶吼出聲,聲音中滿是絕望與不甘,“我從未偷過這勞什子珠子,你這是蓄意栽贓,你這惡賊!”


    他拚命掙紮著,試圖掙脫佛光繩索的束縛,衝向燃燈佛祖,可那佛光繩索卻如鋼鐵般堅固,他的掙紮不過是徒勞。靈鶴仙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是對燃燈佛祖無恥行徑的憤怒與痛恨,他死死地盯著燃燈佛祖,仿佛要用目光將其千刀萬剮 。


    “今日,本座便要當眾將你們處死,以正我教綱紀,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場!” 說罷,他緩緩抬起手,那隻手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力量,隨後大手猛地一揮。


    刹那間,一道耀眼的金光從燃燈佛祖的袖中射出,祭出一件法寶,名喚 “乾坤誅魔印”。


    這枚大印通體金黃,上麵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散發出一股強大而又邪惡的氣息。


    大印在半空中飛速旋轉,越轉越快,發出嗡嗡的轟鳴聲,那聲音仿佛是惡魔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隨著大印的轉動,一道道如利刃般的佛光從印中射出,這些佛光鋒利無比,所到之處,空間都仿佛被撕裂,發出滋滋的聲響。


    “不!” 靈狐仙絕望地唿喊,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然而,佛光無情,如同一道道奪命的閃電,瞬間穿透了截教眾人的身軀。


    靈鶴仙等七名截教弟子皆是金仙之體,肉身極為強悍,可在這強大的佛光利刃麵前,卻如同脆弱的紙張,被輕易洞穿。


    肉身倒下後,佛光並未就此罷休,而是順著他們的經脈,直逼三魂七魄而去。


    隻見那佛光化作無數細小的絲線,將眾人的魂魄緊緊纏繞,無論魂魄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這如蛛絲般堅韌的束縛。


    緊接著,佛光猛地一收,那些魂魄便在痛苦的掙紮中,被一點點地碾碎,最終消散於無形。


    而早在七人之前,其弟子、親信等一百餘人皆已在佛光之中化為一攤血水。


    普賢和文殊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悲痛與憤怒。


    普賢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那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他低聲道:“佛祖,你如此濫殺無辜,違背天理,不怕遭天譴嗎?”


    燃燈佛祖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怒視著普賢,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其吞噬:“你這叛逆之徒,竟敢指責本座?眾人偷竊神珠,人贓俱獲,死有餘辜!爾等二人私縱人犯,按律當與人犯同罪。念在你二人昔日也曾薄有微功,今日便先將你們關押起來,讓你們在黑暗中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


    說罷,他再次施展神通,一道黑色的光芒從他手中射出,瞬間將普賢和文殊卷入一處黑暗幽深的牢獄之中,那牢獄仿佛是無盡的深淵,吞噬了一切光明與希望。


    這血腥殘忍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弟子都震驚得呆若木雞。


    那些原來的截教舊人,有的在封神大戰中便已追隨截教,有的是後來隨著舉教搬遷來到西方教,如今看著昔日的同門師兄弟慘遭殺害,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兔死狐悲之感。


    他們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燃燈佛祖那威嚴的目光,心中對燃燈的恨意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卻又因恐懼而不敢表露分毫,隻能將這份恨意深埋心底,暗自咬牙切齒,在心中默默詛咒著燃燈的惡行。


    而其他弟子們,則是噤若寒蟬。


    他們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渾身顫抖,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恐懼與敬畏。


    他們看著地上漸漸幹涸的鮮血,再看看那高高在上、神色冰冷的燃燈佛祖,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沒想到向來慈眉善目的燃燈佛祖,竟然也有金剛怒目的一麵。” 一名小弟子忍不住低聲呢喃,“那靈鶴仙等人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偷佛祖的法寶,罪過,罪過!” 暗自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像這些人一樣,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靈山大殿上的這場殺戮,如同一顆巨石,狠狠地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讓整個西方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動蕩與危機之中。


    表麵上,教中依舊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湧動,矛盾與衝突正在悄然滋生,隨時可能爆發,將西方教拖入無盡的深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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