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人麵狗
哎呀，青天大人，他撩不動 作者：時不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作為春節年俗的最後一個節令，元宵節的熱鬧更甚於大年初一。
刑承毅一直嚷嚷著要去保國寺廟會玩，刑昭昭被他鬧的沒辦法，便約了鄧大娘子和玉兒同行。
“鳴沙縣裏就剩咱們了。”鄧大娘子看著走在前麵手牽手的兩個孩子對刑昭昭道。
“是啊，不然叫上鍾離大夫她們該多熱鬧。”刑昭昭笑笑，然後對著弟弟道：“你將玉兒牽好，別亂跑。”
鄧大娘子補了一句：“千萬別亂跑，小心被拍花子的捉去。”
“捉我們做什麽？”玉兒咯咯的笑，“我們隻會吃飯，又不會幹活。”
“捉了去 ……”鄧大娘子猛的吸了一口冷氣，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將玉兒和刑承毅攬在懷中，並用手擋住他們的眼睛。
路邊是個正在行乞的殘疾乞丐，他坐在一塊汙漬斑斑的布墊上，髒亂的頭發被撥在腦後露出他消瘦的臉頰和一隻空洞的眼眶。
娘，娘，那個人 ……他 ……他 ……”玉兒性子活潑，她掰開母親的手指，正好與獨眼乞丐對上了眼，頓時嚇得直往母親懷裏縮。
“玉兒，你不要害怕，他隻是個可憐的人。”刑承毅將姐姐給他買零嘴的三十個銅板，一股腦的倒進獨眼乞丐的碗裏。
獨眼乞丐看到收獲了這麽多銅板，麻木的臉上也不禁溢出笑意，他想道謝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音，原來他嘴裏的舌頭隻剩下半截。
就連刑承毅也沒料到，陡然看見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獨眼乞丐想扶他起來，但觸及刑承毅恐懼的神情，訕訕的收迴伸出的手。
“抱歉，他不是故意。”刑昭昭將弟弟扶起，又往獨眼乞丐的破碗裏放了一把銅錢，獨眼乞丐慌亂的擺手，大約是想說沒關係。
鄧大娘子也給了獨眼乞丐一把銅錢，玉兒不解道：“娘，為什麽要給他那麽多錢。”
鄧大娘子柔聲跟女兒解釋，“那是一個可憐人，咱們不過是給她幾個銅板，算不得什麽的。”
“她沒錢吃飯嗎？”玉兒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獨眼乞丐，見他雖然麵目可怖，但臉上卻無兇惡之態，“那他可以到咱們福田院啊。”
聽到玉兒稚氣的話，刑昭昭心意一動，剛要說什麽卻被鄧大娘子扯著往前走，走到前麵人少處鄧大娘子才道：“這些乞丐是被人控製派來乞討的，他們每日裏討來的錢物都要上交，若討的少了還會挨打，你管不了的。”
“鄧姨，誰派他們來乞討的，是他們的家人嗎？”
鄧大娘子冷笑，“家人怎麽會這麽狠心？他們是被拍花子的拐來的。”
“娘親，他們可以逃跑啊。”玉兒天真道。
“跑？往哪裏跑？”鄧大娘子拉著他們三人到一處賣糖人的攤子前，假裝要選糖人，“你們看那乞丐？”
幾人望過去，正好看到一個衣著光鮮的胖男人將獨眼乞丐碗裏的銅板倒進一個布袋子裏。
“怎 ……怎麽有人連乞丐的錢也搶？”刑承毅氣紅了臉，就要上前理論。
“傻孩子，那就是乞丐頭。”鄧大娘子一把抓住刑承毅，讓他別亂跑。
“娘，你騙人，他穿的衣裳比咱們都好，怎麽會是乞丐。”
鄧大娘子愛憐的摸摸女兒的腦袋，“他不是乞丐，他是乞丐頭，他靠別的乞丐的供養才會穿綾羅吃酒肉。”
“那他可真壞。”玉兒氣唿唿的說完，“娘親，能給我買個糖人嗎？”
小孩子跳躍的思維衝淡了壓在幾人心頭的鬱悶之情，“買買買，你和阿承一人挑一個。”
有了糖人的兩個孩子，瞬時忘了剛剛的不快，他們舔著糖人東看西看，卻也再不敢離大人們太遠。
“阿姐，阿姐，前麵有耍猴的。”刑承毅聽到鑼鼓聲，扯著刑昭昭就把她往前拉，“我同學說耍猴特別有意思，我都沒見過，咱們快去瞧瞧。”
耍猴的攤位前，裏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刑昭昭正在發愁擠不進去，忽見人群散了大半，“咱們運氣真好。”刑承毅拖著她們走到近來，卻見一個幹瘦的老漢托著個草帽走到他們近來，草帽裏堆著亮晶晶的銅板。
刑承毅張大嘴，“老伯，我們才來，還什麽都沒看到呢。”
耍猴的老頭也不說話也不離開，隻是固執的捧著自己的草帽，刑昭昭覺得又氣又好笑，往草帽裏丟了幾枚銅板，耍猴人這才離開。
“怎麽沒看就要錢。”刑承毅還是悶悶不樂。
鄧大娘子安慰他，“等他下次要錢，咱們也跑。”
老漢要到了錢，將草帽放好，拿著竹竿指揮著猴子翻跟頭，那猴子倒也機靈，翻得歡實得很，刑小弟立刻忘了剛才的不快，拍著手叫好，然而沒翻幾下就看到那老頭又去拿草帽，他臉色一變，拉起刑昭昭道：“阿姐，快跑。”
鄧大娘子被逗得哈哈大笑，“你這弟弟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突然聽到尖細稚嫩的歌聲，“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阿姐，是小孩子在唱歌。”刑承毅又扯著她往唱歌的地方擠，這裏比耍猴的攤位還要熱鬧，層層疊疊擠滿了人，便是攤主來要錢，離開的人也不多，這惹得刑昭昭與鄧大娘子都十分好奇。經過三輪的要錢過後，他們終於擠到了近前，待看清那唱歌的“東西”時，他們又齊齊的後退了兩步。
啪——
攤主是一對夫妻的模樣，男人甩著手裏的鞭子，那個奇怪的“東西”拍著手搖頭晃腦的開始背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聲音清脆，倒也像模像樣，但他長得太奇怪了。
他不過五六歲的模樣，白白胖胖的臉，眉心點著紅點，兩頰塗著胭脂，頭上紮了兩個小揪揪，說不出的靈動可愛，可是他卻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的爬行，身上也覆滿了黃色的長毛，使他看上去就像一隻長著人類腦袋的狗。
“這是啥？”玉兒驚奇的瞪大眼，去問母親。
鄧大娘子也一臉疑惑的問攤主，“這是什麽？”
攤主是個滿臉褶子的老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語帶驕傲道：“這是我養的人麵狗，能歌善舞，還會背詩呢！”
刑承毅一直嚷嚷著要去保國寺廟會玩，刑昭昭被他鬧的沒辦法，便約了鄧大娘子和玉兒同行。
“鳴沙縣裏就剩咱們了。”鄧大娘子看著走在前麵手牽手的兩個孩子對刑昭昭道。
“是啊，不然叫上鍾離大夫她們該多熱鬧。”刑昭昭笑笑，然後對著弟弟道：“你將玉兒牽好，別亂跑。”
鄧大娘子補了一句：“千萬別亂跑，小心被拍花子的捉去。”
“捉我們做什麽？”玉兒咯咯的笑，“我們隻會吃飯，又不會幹活。”
“捉了去 ……”鄧大娘子猛的吸了一口冷氣，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將玉兒和刑承毅攬在懷中，並用手擋住他們的眼睛。
路邊是個正在行乞的殘疾乞丐，他坐在一塊汙漬斑斑的布墊上，髒亂的頭發被撥在腦後露出他消瘦的臉頰和一隻空洞的眼眶。
娘，娘，那個人 ……他 ……他 ……”玉兒性子活潑，她掰開母親的手指，正好與獨眼乞丐對上了眼，頓時嚇得直往母親懷裏縮。
“玉兒，你不要害怕，他隻是個可憐的人。”刑承毅將姐姐給他買零嘴的三十個銅板，一股腦的倒進獨眼乞丐的碗裏。
獨眼乞丐看到收獲了這麽多銅板，麻木的臉上也不禁溢出笑意，他想道謝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音，原來他嘴裏的舌頭隻剩下半截。
就連刑承毅也沒料到，陡然看見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獨眼乞丐想扶他起來，但觸及刑承毅恐懼的神情，訕訕的收迴伸出的手。
“抱歉，他不是故意。”刑昭昭將弟弟扶起，又往獨眼乞丐的破碗裏放了一把銅錢，獨眼乞丐慌亂的擺手，大約是想說沒關係。
鄧大娘子也給了獨眼乞丐一把銅錢，玉兒不解道：“娘，為什麽要給他那麽多錢。”
鄧大娘子柔聲跟女兒解釋，“那是一個可憐人，咱們不過是給她幾個銅板，算不得什麽的。”
“她沒錢吃飯嗎？”玉兒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獨眼乞丐，見他雖然麵目可怖，但臉上卻無兇惡之態，“那他可以到咱們福田院啊。”
聽到玉兒稚氣的話，刑昭昭心意一動，剛要說什麽卻被鄧大娘子扯著往前走，走到前麵人少處鄧大娘子才道：“這些乞丐是被人控製派來乞討的，他們每日裏討來的錢物都要上交，若討的少了還會挨打，你管不了的。”
“鄧姨，誰派他們來乞討的，是他們的家人嗎？”
鄧大娘子冷笑，“家人怎麽會這麽狠心？他們是被拍花子的拐來的。”
“娘親，他們可以逃跑啊。”玉兒天真道。
“跑？往哪裏跑？”鄧大娘子拉著他們三人到一處賣糖人的攤子前，假裝要選糖人，“你們看那乞丐？”
幾人望過去，正好看到一個衣著光鮮的胖男人將獨眼乞丐碗裏的銅板倒進一個布袋子裏。
“怎 ……怎麽有人連乞丐的錢也搶？”刑承毅氣紅了臉，就要上前理論。
“傻孩子，那就是乞丐頭。”鄧大娘子一把抓住刑承毅，讓他別亂跑。
“娘，你騙人，他穿的衣裳比咱們都好，怎麽會是乞丐。”
鄧大娘子愛憐的摸摸女兒的腦袋，“他不是乞丐，他是乞丐頭，他靠別的乞丐的供養才會穿綾羅吃酒肉。”
“那他可真壞。”玉兒氣唿唿的說完，“娘親，能給我買個糖人嗎？”
小孩子跳躍的思維衝淡了壓在幾人心頭的鬱悶之情，“買買買，你和阿承一人挑一個。”
有了糖人的兩個孩子，瞬時忘了剛剛的不快，他們舔著糖人東看西看，卻也再不敢離大人們太遠。
“阿姐，阿姐，前麵有耍猴的。”刑承毅聽到鑼鼓聲，扯著刑昭昭就把她往前拉，“我同學說耍猴特別有意思，我都沒見過，咱們快去瞧瞧。”
耍猴的攤位前，裏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刑昭昭正在發愁擠不進去，忽見人群散了大半，“咱們運氣真好。”刑承毅拖著她們走到近來，卻見一個幹瘦的老漢托著個草帽走到他們近來，草帽裏堆著亮晶晶的銅板。
刑承毅張大嘴，“老伯，我們才來，還什麽都沒看到呢。”
耍猴的老頭也不說話也不離開，隻是固執的捧著自己的草帽，刑昭昭覺得又氣又好笑，往草帽裏丟了幾枚銅板，耍猴人這才離開。
“怎麽沒看就要錢。”刑承毅還是悶悶不樂。
鄧大娘子安慰他，“等他下次要錢，咱們也跑。”
老漢要到了錢，將草帽放好，拿著竹竿指揮著猴子翻跟頭，那猴子倒也機靈，翻得歡實得很，刑小弟立刻忘了剛才的不快，拍著手叫好，然而沒翻幾下就看到那老頭又去拿草帽，他臉色一變，拉起刑昭昭道：“阿姐，快跑。”
鄧大娘子被逗得哈哈大笑，“你這弟弟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突然聽到尖細稚嫩的歌聲，“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阿姐，是小孩子在唱歌。”刑承毅又扯著她往唱歌的地方擠，這裏比耍猴的攤位還要熱鬧，層層疊疊擠滿了人，便是攤主來要錢，離開的人也不多，這惹得刑昭昭與鄧大娘子都十分好奇。經過三輪的要錢過後，他們終於擠到了近前，待看清那唱歌的“東西”時，他們又齊齊的後退了兩步。
啪——
攤主是一對夫妻的模樣，男人甩著手裏的鞭子，那個奇怪的“東西”拍著手搖頭晃腦的開始背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聲音清脆，倒也像模像樣，但他長得太奇怪了。
他不過五六歲的模樣，白白胖胖的臉，眉心點著紅點，兩頰塗著胭脂，頭上紮了兩個小揪揪，說不出的靈動可愛，可是他卻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的爬行，身上也覆滿了黃色的長毛，使他看上去就像一隻長著人類腦袋的狗。
“這是啥？”玉兒驚奇的瞪大眼，去問母親。
鄧大娘子也一臉疑惑的問攤主，“這是什麽？”
攤主是個滿臉褶子的老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語帶驕傲道：“這是我養的人麵狗，能歌善舞，還會背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