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當原諒成為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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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在臥室內轉了一圈,索性在沙發坐下:「就在這兒等他吧。」


    「我們還是去大廳吧。哥很不喜歡有人入侵他的地方,我怕他生氣。」沈安寧囁嚅道,打從心裏頭懼怕沈妄言。


    「瞧你這齣息,妄言有這麽可怕?」林落嗤笑。


    「當然可怕。走,我們去樓下等他。」沈安寧索性動手,把林落拖出了臥室。


    豎耳偷聽的柳非煙聽見了關門聲,鬆了一口氣。


    待她再迴神,發現自己還在狼吻沈妄言。而沈妄言毫不掩飾對她的不屑,顯然是對她的主動狼吻很不感冒。


    這時沈妄言終於動手,用力甩開柳非煙。


    柳非煙沒有心理準備,這一推,直接把她推倒在牆角,頭還撞在了牆根,有些暈眩。


    她晃了晃頭,隻看到沈妄言冷漠的背影,看起來距人於千裏之外。


    她掙紮而起,好一會兒才止住了暈眩。


    因為怕撞見林落,她索性窩在更衣室。如果能等到林落離開,那再好不過。


    又驚又怕之下,柳非煙身心俱疲,她不覺閉上了雙眼。不知在做夢,還是憶起了往事。


    遇見林落的那一年也是在這樣的盛夏。


    因為家裏不寬裕,她一邊讀書一邊在咖啡廳兼職。


    16歲的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也正是因為美貌才招來禍端。


    那年那天晚上,她兼職出來已經晚上十一點。才走出咖啡廳沒多久,就被四五個小混混攔住了去路。


    她手無縛雞之力,很快就被幾個混混撲倒在巷口,眼見就要遭遇****這個時候林落出現了。


    她無法想像那一年如果林落沒有出現,她的人生會變成什麽樣子。也許從此自甘墮落,也許在那晚之後這世上再沒有柳非煙這個人。


    她剛開始純粹是為了報恩才盡自己全力照顧林落,接下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變成了她的習慣。再後來,她看到林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會生氣嫉妒,她才知道自己對林落有了非份之想。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林落這樣的男人,也知道林落這樣的花花公子不會對哪個女人動真心,可她還是陷了進去。


    他們認識一年後,林落有一天突然對她告白,他的那句「我愛你」讓她信以為真,當時他的眼神很真誠,好像她就是他心尖兒上的人。


    半年後,她親眼看到林落和其他女人在跑車上親吻。她沒控製住自己,跑到林落跟前甩了他一掌。


    林落卻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對她說,最喜歡看她吃醋的樣子。他告訴她,其他女人替她玩鞋都不配。他更是當著她的麵,把此前還在跟他親吻愛-撫的女人踹下了跑車。


    她原諒了他這一次,卻不想後來這種原諒成為了一種慣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於是又有第三次……


    剛開始林落還會費心隱藏他在外麵的女人。後來許是篤定她離不開他,他和其他女人的花邊消息開始上諸新聞報端。


    那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這麽能忍,這麽喜歡林落,以至於一晃她犯賤了五年時間,直到那天在遊輪上看到林落和其他女人做最親密的事,她才知道那五年的自己有多麽可笑。


    她一直在等林落迴頭,她自以為有一天林落有一天在外麵玩累了,他會迴到她的身邊,會發現她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是她給了林落遭賤她的機會,是她把刀遞給了林落,以至於林落往她身上紮刀的時候,她竟連恨他的理由都沒有。


    那一夜,她以為自己會死在江中,這樣就能徹底放下林落這個人……


    恍惚間,柳非煙睜開了雙眼,眼前一片昏黑。


    她還活著,此刻不在林落親手打造的噩夢中,真好。


    她貪婪地唿吸新鮮空氣,待適應了黑暗,才掙紮而起。


    她摸索著開了燈,看向落地鏡中的自己。也許是此前太接近那場噩夢,這一刻她覺得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很平和。她扯開唇角,鏡中的女人即綻放了一朵微笑。微弱,而又真誠的笑,以自由的姿態。


    她撫平衣裙上的皺摺,發現即便是穿著老氣的連衣裙,她也很漂亮。而以後,她會努力以漂亮的姿態生活。


    她深深唿吸,淡定自若地出了更衣室。


    沈妄言的臥室沒有光,她摸索著出了臥室,待下樓,發現隻有張嫂在客廳當中。看到她的一瞬,張嫂有些錯愕:「夏小姐還在」


    所有人都以為夏煙雨離開了,不想突然冒了出來,怪嚇人的。


    柳非煙禮貌地應了一句,走出了東樓。


    迴西樓後,她填飽了胃,進了夏煙雨的臥室。


    她翻箱倒櫃後,找到一本夏煙雨的日記,上麵記載了夏煙雨的許多心事。在日記中,夏煙雨記載的人多是沈妄言。


    她大致翻了一遍日記,發現夏煙雨是真的很喜歡沈妄言。夏煙雨會進演藝圈,也是因為沈妄言這個男人。


    夏煙雨知道自己演技不好,卻還堅持在演藝圈混,不過是想成為帝業傳媒旗下的藝人。


    後來她還找出夏煙雨以前的錄影,看到裏麵笑厴如花的少女,她真心覺得夏煙雨這個女人雖然驕縱了些,霸道了些,卻還是討人喜歡。夏煙雨身上擁有與生俱來的驕傲與清貴,這樣的特點同樣能在沈安寧身上找到。


    這些東西終她一生,她大概都學不會吧。


    她看著視頻中明媚如春的笑臉,試著也綻放了一朵笑容,卻笑不出那樣的沒心沒肺。她和夏煙雨一樣的年紀,心態卻老了許多。


    為了學會夏煙雨純真燦爛的笑容,她用了整整兩個小時。她還試著學夏煙雨麵對沈妄言時的羞怯與窘迫,這一點,是真真考驗演技。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柳非煙基本沒出臥室。


    當她走到葛從雲跟前時,突然很想試一試自己的演技。


    「阿姨,我最喜歡你了。」柳非煙突然挽上葛從雲的手臂,對葛從雲露出夏煙雨式的笑容。


    葛從雲嚇了一跳,那一刻她以為自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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