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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果真的關心她,又怎會讓她給半截身體快要入土的女人,捐腎。


    恨意就這麽悄無聲息地種下,紅著眼眶,看著花夫人。


    花芷說道,「媽,我真的好怕,我可以不捐嗎?我們給她們錢,她們要多少,我們都給,我不想捐。」


    說話間隙,花芷已經抓住花夫人的手,委屈惶恐地看著花夫人。


    花夫人輕歎一口氣,如果錢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恐怕早就解決了,可惜,這一次砸錢都沒法解決。


    隻因,花芷中途撞了人,逃跑,出了一個替罪羊蘇幕山。


    一旦這真相曝光,第一個身敗名裂地就是花芷,現在她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把久笙拉進她們的陣營裏麵,如此,才可以加大保全花芷的可能性。


    握住花芷的手,花夫人看著她道,「花芷,做錯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知道嗎?」


    花芷看著花夫人沒說話。


    花夫人動作溫柔地輕撫著花芷的臉,「別忘記了,你撞斷別人的雙腿,毀的是人家一輩子,知道嗎?」


    花芷看著花夫人,沒說話。


    花夫人向花芷保證道,「相信媽媽,媽媽不會害你。」


    不會害她。


    花芷心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連帶著眉眼間也裹挾了幾分諷刺,「是嗎?」


    花夫人看著花芷,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花芷變了,變得讓她有點不認識她了。


    「花芷。」


    花芷扯了扯唇角,人畜無害地笑看著花夫人,「我知道了,媽媽,我聽你的。」


    花夫人凝視著花芷,好半天才找迴聲音,「抱歉,沒有保護好你,是媽媽的錯。」


    這話,花芷聽的隻覺得反胃。


    不過無所謂,為了現在的一切,她可以忍。


    想到這,花芷一下抱住花夫人的腰,頭埋在花夫人的懷中,迴道,「媽媽,我沒關係的。」


    花夫人動作溫柔地揉了揉花芷的腦袋,「乖,把這件事熬過去,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花芷沒有反駁,她乖巧地「嗯」了一聲。


    *


    久笙帶著傅寒聲去到姥姥的病房。


    病房裏,護工注意到久笙迴來了,連忙給久笙打了一聲招唿,「小久,你迴來了。」


    久笙「嗯」了一聲,見已經很晚了。


    她招唿護工道,「阿姨,你先去休息。這裏我看著,等會兒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叫你。」


    「行。」護工這會兒也困的不行,「那你有事,找我就行,我就在隔壁。」


    久笙應答了一聲。


    護工想到黎恆川剛才來過病房的事,她連忙給久笙說道,「對了,小久,剛才黎醫生來過,你要不要有時間了,去找一下他?」


    護工此話一出,久笙心頭不免一緊,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身側的傅寒聲一眼。


    傅寒聲表現很從容。久笙看著護工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護工應答了一聲,轉身離開病房。


    久笙收迴目光,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傅寒聲突然說道,「黎醫生?」


    久笙心又在這一刻一下提到嗓子眼上,看向傅寒聲。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他是姥姥的主治醫生的學生,挺負責的一個醫生。」


    傅寒聲「嗯」了一聲,見久笙有些手足無措地樣子,他笑了笑說道,「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久笙又一次迴的直截了當。


    傅寒聲盯著久笙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說道,「小久,有事可以我說,


    不用一個人擔著,知道嗎?」


    他的話語很溫柔,好似就這一瞬間,就可以擊潰,裹在久笙身上的所有盔甲。


    不知道該怎麽迴傅寒聲,久笙沉默了一會兒,應答了一聲,「還好,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她話還沒有說完,傅寒聲向前走了一步,大掌落在久笙的腦袋上,動作溫柔地揉了揉。


    久笙渾身一僵,好半天才迴過神來,恍惚地抬眸,看著傅寒聲。


    傅寒聲眉眼溫柔地看著久笙,「我們小久,這段時間應該很辛苦吧!」


    他的話語很溫柔,一下刺穿久笙心頭最柔軟的地方,眼淚就在這一瞬間,一下奪眶而出。


    傅寒聲看在眼中,喉嚨滾了滾,他手落在久笙的後腦勺,輕輕一帶,將她帶入懷中,動作溫柔地拍了拍久笙的背脊,「抱歉,消失的太久,不知道你過的這麽艱難。」


    「我真的很努力了。」久笙很少和其他人說過這些話,包括黎恆川和沈雋。


    因為,她隻想把這話告訴傅寒聲,「我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把這生活過的這麽糟糕。」


    傅寒聲說過隻要她努力,她就可以擺脫她想要逃出的泥潭。


    可是沒用啊!


    不管她怎麽努力,落到最後,久禾還是會把毫不猶豫地拽下去。


    甚至,一次比一次狠。


    她有時候挺感謝黎恆川的,如果那晚,她遇到的不是黎恆川,她的人生大概會比現在更糟糕,糟糕的連站在傅寒聲麵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對黎恆川,很多時候,她都沒資格抱怨和發脾氣。


    更不能把最真實的自己放在他麵前,她隻能裝,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刀槍不入的鐵人。


    如此,才能扛起來四麵八方的各種攻擊還有敵意。


    可沒人知道,真正的久笙是很脆弱的,脆弱到連自己都不想去麵對那個肮髒不堪地自己。


    傅寒聲安靜地聽著久笙的低泣聲,動作溫柔地拍著久笙的背脊,「我們小久已經做的很好了。」


    是的!


    她的確已經做的很好,畢竟,這些東西本來就不該是她來承受的。


    真正的她,應該是花家大小姐,未來的花家繼承人,黎家繼承人黎陌言的未婚妻。


    可惜,這一切!!.


    「小久。」傅寒聲話卡在喉嚨管裏,像是有刺一般,拔不出,咽不下,最後,他隻能換掉那些話,「沒關係,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嗎?


    久笙有些恍然,耳邊,黎恆川的話響起,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這話,他也對她說過的。


    「會好起來的。」傅寒聲動作溫柔地幫久笙擦掉眼淚。


    思緒就這麽一下被傅寒聲拉迴來,久笙抬頭看著他,他的眉眼像是融入三月暖陽,暖到極致,融了冬日裏凍下的寒冰,給春日的種子帶來破土發芽地希望。


    「信我。」傅寒聲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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