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離婚?”傅嵐山問道。


    “他癡傻三年,我放棄了所有的社交,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每天不敢出門,無時無刻都在擔心他到處亂跑。


    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他,也做到了一個妻子該做的義務。


    可是他醒了不但不感激我,還毆打和虐待,甚至剝奪我過正常生活的權利,爺爺,您說我不離還能怎麽辦?”方鴿說完,便已經站了起來。


    傅嵐山沉默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方鴿自然也不會立即離開,她來的目的還沒做完,當然,也需要敲詐一筆再走。


    將目光在屋內打量一圈,瞧見一個黃玉瑞獸的擺件,她連忙走了過去,也不去用手拿,就是一臉欣喜的打量。


    “爺爺,這東西可真好看啊!”


    【拍賣會上1160萬的東西,居然就擺在這裏,有錢人的生活果然不一樣啊!】


    溫語眯起了眼眸,卻是看著另一件玉器,那是一個玉香爐,上麵有著饕餮紋,價值6800萬,是這裏最好的玉雕。


    方鴿若有所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立馬走了過去。


    仔細欣賞了一下,便開始讚不絕口。


    “丫頭喜歡?”傅嵐山問道。


    “喜歡啊,不過這個香爐太大了,反而沒有那個小怪獸好看。”方鴿直言不諱,擺明了自己喜歡的態度。


    “那爺爺就送給你。”傅嵐山笑著說道。


    “謝謝爺爺了!”方鴿可不會客氣,不過她沒有立刻去拿,而是對著傅嵐山說道,“爺爺,爸……傅叔叔的公司出了狀況,我聽說他明天會來。”


    該裝的還是需要裝一下,該含糊就含糊過去,老爺子是什麽人,隻要點一下就知道其中的意思。


    傅南潯娶了小三之後,老爺子也不待見他,之後被趕出了傅家,他也沒說什麽。


    如今他來要家產,就一定不會是坐下來好好談,必定有一場龍爭虎鬥。


    至於他送禮會不會心疼,方鴿更是懶得去管,自己獲利就行。


    “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傅嵐山明顯比較關心這件事,連臉色都板了起來。


    “消息非常可靠。”方鴿原本打算敷衍過去,隻是看到老爺子一直盯著自己,這才繼續說道,“傅懷瑾親口說的。”


    【傅晨澤不待見溫語,那就拿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傅懷瑾頂鍋,最好看他們狗咬狗,讓溫語坐山觀虎鬥!】


    聽到傅懷瑾,不僅是傅嵐山,就連溫語的臉都黑了。


    傅懷瑾這個人極其好色,這是眾所周知的,若想從他的嘴裏聽到關於傅南潯的消息,除非“溫語”跟他有一腿。


    若是溫語的眼神能殺人,此時的方鴿怕是已經死了八百迴了。


    傅嵐山沉聲問道:“你認識他?”


    方鴿渾不在意兩人的態度,隨口說道:“不認識!就是得知傅晨澤不待見我之後,來找過我幾迴,說要跟我合作, 把傅晨澤拉下水……”


    聽到這裏,傅嵐山的胸膛有了些許起伏,想必心裏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不過嘛,我沒有答應,他那種花花公子打得什麽主意,我還是清楚的,昨天為了拉攏我,就把這事告訴了我,我一聽這話,就立馬來找爺爺了。”


    “還是丫頭你好啊!”傅嵐山鬆了一口氣。


    方鴿笑了笑,“哪有那麽好,明天是我的生日宴,我就想著爺爺肯定會邀請很多人來,若是他來鬧的話,爺爺肯定會受不了。他的要求不答應吧,別人會覺得傅家不講親情,若是答應吧,就讓他啃老成功了。”


    聽到這話,傅嵐山終於是笑了,“丫頭啊,你眼光不行,這玉香爐可比那小怪獸好看多了。”


    方鴿佯裝一臉不信,“真的?”


    傅嵐山起身拿起玉香爐,遞給方鴿,“小怪獸不適合女孩子,香爐純白無瑕,晶瑩剔透,這才是女孩子該玩的東西。”


    方鴿嫌棄的看了一眼香爐,又看了看黃玉擺件,這才神色一收,笑道:“還是爺爺的眼光好。”


    該說的事情說完了,方鴿和溫語兩人也沒有久留,讓傅嵐山早點休息,便驅車往迴趕。


    車上,溫語一手開車,一手把玩一隻小巧的鏤空玉雕。


    方鴿則眯眼假寐,連那隻香爐也隻是放在一邊,完全沒有被她珍視。


    半路無話,氣氛沉悶至極。


    溫語憋得慌,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將玉雕朝後一扔,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方鴿被砸醒,瞧見懷裏的小物件,眯眼瞧了瞧,古大師的作品,價值在3000萬左右,是個不錯的好東西。


    隻不過看了一眼之後,便發現溫語下了車,於是按下車窗,衝著外頭喊道:“尿尿扶著鳥,風吹尿飄,容易打濕褲腿子。”


    大雨停歇,空氣裏帶著冰涼的泥土氣息,溫語下車隻覺神清氣爽,哪知被她這麽一句話,再好的心情也成了泡影。


    她想當做聽不見,但方鴿頂著“自己”的那張臉,說出這樣粗鄙不堪的言語,樣子實在太醜陋,再怎麽裝也不行,膈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迴頭看向方鴿,“傅懷瑾也不是一個善茬,你拿他做幌子,萬一被他知道了,你知道後果嗎?”


    “管他呢!”方鴿渾不在意。


    溫語氣急,站在馬路上就要解下褲腰帶。


    “溫白蓮!你敢!你隻要敢做,我明天就出去裸奔!”


    溫語咬了咬牙,邁著長腿來到車前,俯身,凝視,“你威脅我?”


    方鴿一臉慌張,“不敢不敢,我可沒這個膽量!”


    溫語看著“自己”賤兮兮的樣子,實屬被惡心到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出去一個月,你自己耗子尾汁。”


    方鴿頓時急了,“可不行這樣啊!我……你可是受虐體質,你這一撂挑子,我怎麽辦!”


    溫語斜了她一眼,“當初我帶你迴來就是為了保護我,結果呢?你在做什麽?”


    方鴿一時語塞,不敢作答。


    “你在看戲,看我被人毆打虐待,看我在大庭廣眾出醜,不僅不管我,還偷我的禮物拿出去賣錢!”


    當麵被人戳穿,每一句都是暴擊,尷尬、羞愧、懊惱、後悔……種種情緒將方鴿的臉憋得通紅。


    她偷偷瞄了溫語一眼,想要道歉,但又不知怎麽開口。


    尤其是想到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心裏想得那些混賬事,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溫語可沒打算放過他,“你!方鴿!就是一個混蛋!言而無信的混蛋!我天天求你留下來,如此卑微至極!你卻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對我視而不見!”


    她說累了,吸口氣,緩了緩,繼續說,“這麽多年來,我把每天當做最後一天度過,不敢招惹人,不敢出去逛,生怕遇到讓我承受不了的人和事,隻想安全度過剩餘的日子。


    可就是這樣,我的每一天都是地獄,每一刻都是煎熬,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


    直到遇見你,我以為我的生活會有所改變,也的確如此,我在慢慢變好,可你卻要離開。


    我知道自己是個二手貨,哪怕我是幹淨的,照樣也會被你嫌棄。


    我這樣的一個人,不配用真誠和真心來打動你,那樣隻會顯得我虛假。


    可我沒有別的本事,就隻能用金錢和色誘,可我這樣的行為,反而讓你覺得我是個好欺負的爛貨!”


    方鴿像隻鵪鶉一樣蜷縮在車裏,不敢迴一句嘴,倒也不是怕他罵,而是怕他亂來,真把自己給突突了。


    但此刻的她也的確在深思反省,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他苦,未必有他善。


    她變成了溫語,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感受到了無端的惡意。


    都不敢去想自己和她萬一換不迴來,那會是怎樣一種絕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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