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大個之後,曹異人如同一尊失了靈魂的雕像,沮喪地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他的眼神空洞而悲傷,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大個曾經並肩作戰的畫麵,那些生死與共的瞬間如今都成了刺痛他內心的利刃。而錢霜白更是仿若被抽走了精氣神,心中五味雜陳。雖說除掉了山寨的內奸,可自己的枕邊人竟是日本特務,這讓他如何能好受?往昔的甜蜜與溫馨此刻都化作了苦澀與悔恨。


    早飯時,大廳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沉悶氣息。桌上的飯菜雖熱氣騰騰,卻無人問津。錢霜白獨自返迴了自己的住處,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屋內的景象如同一把把銳利的鉤子,勾起他心底無盡的痛楚。床上,老婆親手鋪好的被褥依舊整齊,那上麵仿佛還留存著她的體溫與氣息;梳子上,幾縷她的發絲纏繞其間,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尤其是那枚送給老婆的雙百合玉佩,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宛如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愛意。錢霜白顫抖著雙手將玉佩拿起,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那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沉睡的美夢。


    他懊惱地握緊拳頭,狠狠地捶向牆壁。“砰”的一聲悶響,牆壁上落下些許灰塵,而他的手也傳來一陣劇痛。盡管對老婆是日本人的身份感到憤怒與震驚,但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並非全然是偽裝,真情實意的點滴早已在他心底生根發芽,豈是能輕易拔除的?錢霜白和衣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如一團亂麻,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老婆會是日本打入山寨的內奸。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與中國女子無異,那般溫婉賢淑,那般體貼入微,難道這一切都隻是虛幻的表象?


    迷迷糊糊中,錢霜白仿佛看見錢嶽氏如往常一樣端著臉盆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累了吧,又忙了一晚上。”那聲音如同春日裏的微風,輕柔地拂過他的心間。錢霜白卻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疑惑與痛苦:“你到底是誰,你是我老婆還是九頭鳥?”話音未落,隻見錢嶽氏手中的臉盆如暗器般向他猛砸過來,緊接著她迅速抽出腰間的武士刀,寒光一閃,刀身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向他劈來。錢霜白本能地側身一閃,奮力抵擋。就在那刀光劍影交錯之際,他猛地挺身坐起,額頭上滿是冷汗,這才發覺原來是一場噩夢。


    錢霜白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環顧四周,冰冷的牆壁、孤寂的床鋪,沒有一絲溫情的房間如同一座冰冷的囚牢,將他緊緊困住。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飽含著無盡的惆悵與失落。看這時辰,應該是午時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曹異人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腳步略顯沉重,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與無奈:“兄弟,出來吃飯了。”


    錢霜白無力地搖搖頭,聲音沙啞而疲憊:“大哥你去吃吧,我沒有胃口。”他的麵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曹異人卻不答應,他大步上前,一把拽起錢霜白,那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就是一個日本娘們嗎,隻要你喜歡,咱們山寨的女人你隨便玩。”他試圖用這種直白而粗俗的話語喚醒錢霜白,卻不知這話語如同一把鹽,狠狠地撒在錢霜白尚未愈合的傷口上。


    錢霜白苦笑著沒有說話,被曹異人半拖半拽地拉到大廳。此時的大廳裏,嘍囉們都默默地吃著飯,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錢霜白坐下後,突然想起被定住的沙俄人,對曹異人說:“大哥,我去把三個沙俄人放出來吧,現在他們也沒有用了。”


    曹異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漠:“沒用就都斃了吧,還能省些糧食。”在這亂世之中,生命在他眼中似乎變得如此廉價。


    錢霜白也點點頭:“就依大哥,反正也是該死的鬼了,給他們吃點好的吧。”他的聲音平淡,卻難掩內心的複雜情緒。


    曹異人把麵前的一盆野兔肉一推:“這可是好東西,便宜他們吧。”那盆兔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可在此時卻仿佛帶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錢霜白帶著兩個嘍囉兵端著兔肉來到水房。水房周圍靜謐得有些詭異,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迴響。錢霜白先蹲下身子,仔細地把陰陽子午釘一一取了出來,每取出一顆,都仿佛在解開一道封印。隨後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水房。


    水房裏彌漫著一股潮濕與腐朽的氣息。那三個沙俄人正蜷縮在角落裏,眼神中透露出恐懼與不安。當他們聞到撲鼻的肉香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如同饑餓的野狼看到了獵物。他們不顧一切地撲向兔肉,狼吞虎咽地嚼著,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汁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錢霜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靜靜地看著三個沙俄人,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手槍,那冰冷的觸感讓他稍稍鎮定了一些。葉卡捷琳娜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她抬起頭,停止了咀嚼,看著錢霜白,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先生,這是不是最後一餐?”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打破了水房裏隻有咀嚼聲的寂靜。


    錢霜白點點頭,眼神冷峻:“對,吃完了送你們走。”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如同死神的宣判。


    葉卡捷琳娜一怔,手中的兔肉差點掉落:“走到哪裏去?是下山還是殺頭?”她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錢霜白沒有迴答,隻是緊緊地盯著葉卡捷琳娜,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


    馬克西姆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停止進食,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先生,我們可以為你們效命,隻要留著我們的性命。”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絕望。


    錢霜白緩緩抽出手槍,那金屬的光澤在昏暗的水房裏閃爍著冰冷的光:“繼續吃吧,多吃點,下輩子不餓。”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咒語,讓水房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埃裏克謝看著錢霜白的手槍,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先生,我們可以戴罪立功,給我們一次機會。”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求生的欲望。


    錢霜白打開手槍的保險,那輕微的“哢嚓”聲在寂靜的水房裏格外刺耳。葉卡捷琳娜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先生,我們還年輕,我們不想死。”她的哭聲在水房裏迴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錢霜白卻隻是把槍口對準她的腦門,冷冷地說道:“日本人和沙俄人在東北殺了多少老百姓,你們都不值得原諒。”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是對侵略者的仇恨。


    兩個嘍囉兵也紛紛把槍對準了馬克西姆和埃裏克謝,他們兩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癱坐在地上,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葉卡捷琳娜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無法改變,隻好哀求道:“我是女人,別打臉。”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


    錢霜白微微點頭,把槍口下移到她的心髒位置,他的手依然穩定,沒有絲毫顫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嘍兵慌張地跑來報告:“二當家,不好了,山寨外麵來了很多日本兵。”那聲音充滿了驚恐與慌亂,打破了水房裏緊張的對峙。


    埃裏克謝和馬克西姆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來了精神,他們仿佛看到了一絲生機。埃裏克謝興奮地用日本話大聲求救,馬克西姆也跟著唿喊起來。隻有葉卡捷琳娜依舊冷靜地望著外麵,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絕望。


    突然,外麵日本人的機槍響了起來,“噠噠噠”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咆哮。子彈如雨點般打在垛口上,濺起一片片煙塵。埃裏克謝和馬克西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子彈擊中,他們的臉上瞬間被鮮血染紅,身體像破布袋一樣倒了下去。


    隻有葉卡捷琳娜站得比較靠後,僥幸沒有被打到。此時日本兵的火力愈發兇猛,機槍如噴火的巨龍,不斷地向山寨傾瀉著子彈,迫擊炮的炮彈也如流星般劃過天空,在山寨中炸響。一聲聲巨響震耳欲聾,火光衝天而起,整個山寨陷入了一片混亂。


    這麽兇猛的火力打得山寨的人根本抬不起頭來。錢霜白心急如焚,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大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他隻好大聲喊著讓人往山洞跑,那聲音在炮火聲中顯得如此微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可是在那猛烈的爆炸聲中,根本沒有人能聽見他的唿喊。


    錢霜白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咬咬牙,貓著腰,在槍林彈雨中艱難地往山洞跑去。他的身影在硝煙中若隱若現,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


    好在有許多人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紛紛向山洞跑去。畢竟,誰也不想死在這槍林彈雨的山寨之中。他們的臉上帶著驚恐與決絕,不顧一切地奔跑著。


    錢霜白一邊跑一邊迴頭觀望,隻見葉卡捷琳娜正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後。他心中一緊,停下腳步,推了她一把:“你是日本人的一夥的,跟我們跑什麽,你還要把日本人引到山洞去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與警惕。


    葉卡捷琳娜委屈地說:“日本人根本就是讓我們當炮灰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哀傷。


    這時,頭頂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仿佛整座山都在劇烈地晃動。大地也在顫抖,錢霜白和葉卡捷琳娜差點摔倒。


    這時曹異人滿身灰土地跑了下來,他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兄弟,壞了,去山洞的路上埋了很多地雷,炸死不少人了,我們過不去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錢霜白也傻眼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退路竟然被日本人堵死了。忽然,他想起以前都是讓自己老婆管理山洞,沒想到她竟是給自己挖了一座墳墓。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與自責,後悔當初對老婆的信任,自責自己的疏忽大意。


    曹異人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大不了咱們迴去,和小日本子拚了。”他的聲音雖然堅定,但卻難掩其中的悲壯。


    這時錢霜白看看身邊為數不多的人,對曹異人說:“大哥,這麽迴去還不夠小日本塞牙縫呢,不如我們往後山的山下走,看能不能找條出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盡管那希望如此渺茫。


    沒有辦法,曹異人隻好帶著眾人往後山的山下摸過去。他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叢林中,每一步都輕手輕腳,生怕被日本人發現。路過劉玉山的墳墓時,錢霜白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他緩緩走到墓前,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玉山兄,現在山寨是山窮水盡的時候,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躲過這劫。”說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四個頭,每一個頭都磕得如此用力,仿佛在向逝者祈求力量。


    一行人在叢林裏一路艱辛地往山下走,腳下的路崎嶇不平,荊棘叢生,他們的衣服被劃破,皮膚也被刺傷,但他們依然咬牙堅持著。可是,一條山澗攔住了去路。山澗深不見底,下麵是湍急的河流,水流撞擊著岩石,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仿佛在警告他們不要靠近。


    看著阻住去路的山澗,所有人都麵露絕望之色,想要返迴去另尋出路。可是,日本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那“哢哢”的腳步聲和“嘰裏咕嚕”的說話聲仿佛就在耳邊。緊接著,槍聲響起,“砰砰砰”的聲音在山穀中迴蕩。不多的人又倒下了幾個,他們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曹異人看著絕路,無奈地對錢霜白說:“想不到咱們這麽大的山寨讓小日本輕易就攻破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悔恨。


    葉卡捷琳娜在一旁說道:“日本人訓練有素,你們都是普通農民,不是一個檔次。”她的話雖然刺耳,但卻是事實。


    曹異人抬起手槍,憤怒地指向葉卡捷琳娜:“要是沒有你們這些人給日本人趟路,我們也完不了,你是罪魁禍首。”他的手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葉卡捷琳娜驚恐地躲到錢霜白身後,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曹先生,我是說,我們不是日本人的對手,不能硬碰硬。”


    錢霜白看看山澗,心中一橫:“大哥,跳吧,落到日本人手裏更倒黴。”說完,他毅然決然地往山澗邊走了過去。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對生的渴望。


    葉卡捷琳娜傻眼了,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喊道:“你說什麽?跳下去會死的!”


    錢霜白看看她:“我又沒說讓你跳,你本來就是給日本人踩盤子的,他們又不會殺你。”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葉卡捷琳娜雖然聽不懂,但大概意思還是明白。她著急地說:“可我畢竟是俄國人,日本人不會真心對待我們的,沒有利用價值了一樣會殺掉。”


    錢霜白走到懸崖邊,探頭向下望去,隻見底下的激流洶湧澎湃,如萬馬奔騰。他迴頭看看曹異人:“走吧大哥,該上路了。”此時的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此時的曹異人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在不停地顫抖:“兄弟,我看咱們還是再尋別的出路吧,這山這麽大,總有往下走的路吧。”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猶豫。


    錢霜白聽著不遠處的槍聲,心急如焚:“大哥,小日本子一直追著咱們跑,往迴走隻能是碰到一起。”


    曹異人一把拽住葉卡捷琳娜:“你這臭娘們,你去把小日本子給我引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


    葉卡捷琳娜驚恐地說:“我怎麽引開他們,這地方你都不認識,我就更不認識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也在拚命地掙紮。


    就在這時,樹叢晃動,幾個日本兵已經出現在眼前。他們端著槍,眼神兇狠地盯著眾人。曹異人看著他們舉起的槍口,心中的恐懼瞬間占據了上風。他雙手舉過頭頂,聲音顫抖地喊道:“我投降了,別殺我。”他的這一舉動讓錢霜白大吃一驚,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豪爽勇猛的曹大哥竟然會在這一刻選擇投降。


    剛要開槍,隻見旁邊出來四男兩女。這幾個人穿著怪異的服裝,色彩鮮豔而奇特,顯然不是日本人。他們的動作敏捷如獵豹,趁大家都在愣神的時候,對著日本兵就拳打腳踢。他們的拳腳如雨點般落在日本兵身上,日本兵猝不及防,瞬間被打倒在地,手中的槍也被搶了去。


    那幾個日本兵也不是善茬,他們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後,馬上就轉守為攻,和那幾個人展開了激烈的肉搏。那幾個人看樣子不會用日本兵的槍,隻是揮舞著槍當棍子使。即便如此,他們也打死了幾個日本兵。可是,越來越多的日本兵趕了過來,那幾個人意識到寡不敵眾,隻是喊了一嗓子“快跑”,然後轉身就消失不見了。他們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叢林中一閃而過,讓人捉摸不透。


    錢霜白來不及多想,他知道此時已別無選擇。他咬咬牙,縱身就往山澗裏跳。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咕咚”一聲掉進水裏。


    這山澗裏的水透骨的寒涼,如無數根冰針狠狠地刺入他的肌膚。錢霜白剛入水,就嗆了幾口水,那冰冷的水湧入他的口鼻,讓他感到一陣窒息。他心中一沉,絕望地想:“完了,這次算徹底交代了,可憐自己都沒有後代。”他的身體在水中掙紮著,意識也漸漸模糊。


    錢霜白恍恍惚惚中,仿佛自己又睜開了眼。他渾身濕漉漉的,寒冷如惡魔般緊緊纏繞著他。他看看四周,一片黑暗,隻有無盡的寒冷與孤寂。他心想,原來這黃泉路就是這個模樣啊。就在這時,他發現一個黃頭發鬼正背著自己,嘴裏嘟囔著:“白無常叫謝必安,黑無常叫範無咎,請問黃無常叫什麽名字。”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虛幻而模糊。


    錢霜白聽不清那個鬼說了句什麽,他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再也支撐不住。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在夢中,他仿佛迴到了家鄉,看到父母在田間辛勤耕種,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溫暖而祥和的畫麵。四個哥哥在身邊跟他打鬧,他們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迴蕩在他的耳邊。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他開心地笑著,那笑容是如此純真,如此無憂無慮。


    四個哥哥過來把他抱起來,跑著跳著。錢霜白感覺很熱,那是一種來自親情的溫暖。他想掙脫哥哥們的懷抱,可是他們依然抱得很緊。


    不知過了多久,錢霜白又緩緩睜開眼。他發現四周依舊黑暗,隻有麵前燃著熊熊的篝火,還有一個人正緊緊的抱住自己。


    錢霜白努力推了推抱住自己的人,原來是葉卡捷琳娜,錢霜白疑惑的看著她:“咱們是死了嗎?”


    葉卡捷琳娜搖搖頭:“我們沒有死,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錢霜白忽然發現,葉卡捷琳娜沒有穿衣服:“你怎麽這樣啊,衣服呢?”忽然低頭發現自己也沒有穿衣服,大吃一驚:“這是怎麽迴事?”


    葉卡捷琳娜擺擺手:“你從山澗跳下去後,我也跳下去了,看你嗆了幾口水,一直不醒人事,我就背著你找了這處幹燥的地方,生的火,濕衣服在那邊烤著呢,我也冷,看你直哆嗦,隻好抱著你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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