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沐晨來到了歐陽輝公寓,按了按門鈴,歐陽輝開了門,身上還係著圍裙。


    沐晨一進門就看到一雙奶黃色的女式拖鞋擺在玄關處。


    “今天下班迴來的時候順路買的,想著以後可能會經常用上。”歐陽輝說道。


    沐晨換上拖鞋,發現鞋碼剛好。


    “還沒吃飯吧,來,先過來吃飯吧。”歐陽輝招唿沐晨到餐桌來。


    隻見餐桌上擺放著兩碗熱騰騰的牛肉丸粿條。


    “昨天剛讓家裏人快遞過來的,趕時間,就直接煮了粿條湯,嚐嚐唄,看合不合你口味。”


    “嗯,很久沒吃到正宗的家鄉菜了。不過,有……”


    “沙茶醬!”沐晨還沒說出口,歐陽輝就先搶了話。“有的,沒沙茶醬的牛肉丸是沒有靈魂的。”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這晚飯雖然簡單,但是暖暖的,很溫馨。


    吃飽喝足,兩個人開始投入伐林行動。


    沐晨拿著手機,背靠沙發坐著,歐陽輝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坐著,一隻手臂搭在沐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


    沐晨複述著陳錦霖的留言,然後再將歐陽輝口述的內容用文字逐一迴複迴去,歐陽輝手把手教沐晨怎麽套路陳錦霖。


    等待陳錦霖迴複的時間有點長,沐晨不自覺地將頭靠在歐陽輝的肩膀上。


    歐陽輝一隻手摟住沐晨的肩,讓她靠得更緊,一隻手撥弄著她的發絲,發絲間那股幽幽的香味讓人迷醉,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頂。


    氣氛瞬間變得有點曖昧。


    app彈出了消息框,陳錦霖上線了,他發來了迴複,表示對沐晨很感興趣,希望可以加沐晨微信做進一步了解。


    “那我加他嗎?”沐晨看著歐陽輝,用柔柔的聲音問道。


    “先讓他等一會,吊一吊他胃口先,才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沐晨感慨道,沐晨轉頭看著歐陽輝,“你之前也是這麽套路我的吧!”


    歐陽輝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明明是我被你套住好吧。”


    沐晨坐直身,一把推開歐陽輝,鼓著腮幫子說道,“我哪有。”


    “好好好,你沒有,是我套路的你,可以吧。”歐陽輝笑了笑,又重新把沐晨摟入懷中。


    “那等多久?”


    “等一個吻的時間。”說時遲那時快,歐陽輝一說完就把沐晨推倒在沙發上,附身準備吻上去。


    房間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和喘息聲。


    就在兩人的唇瓣即將貼合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不一會兒歐陽輝的手機也響起了鈴聲。


    沐晨一把將歐陽輝推開,示意他趕緊去開門。


    歐陽輝無奈的起身,沉著臉,朝門口走去。


    沐晨也趕緊坐直身子,慌亂地整理著頭發。


    門開了,胡凱滿頭汗珠,抱著筆記本站在門外,一看就是狂奔過來的。


    還沒等歐陽輝開口,他就徑直脫了鞋,走進了屋裏,把筆記本放到茶幾,說道:“那個林上線了,趕緊通知……”


    他一抬頭就看到沐晨坐在沙發邊,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哈,你…你在啊?!”


    他轉頭看向歐陽輝,隻見他全程黑著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你真是挑了個好時候,說吧,什麽事著急忙慌的不能在電話裏交代?”歐陽輝雙手交叉於胸前,說道。


    “這不有個ai聊天軟件嗎,想著也許更管用就過來了。”


    “已經跟對方成功加上了。”沐晨邊說著,邊把剛添加上的陳錦霖的微信【錦衣衛】給胡凱看。


    “哈,你們還真是高效哈…”胡凱邊擦著汗邊說道。


    “那接下來聊什麽?”沐晨看著胡凱和歐陽輝問道。


    聽到這,胡凱瞬間提起了興致,開始跟兩個人介紹了ai聊天模型的情況。


    “但凡你把這熱忱花一半到女人身上也不至於單著。”歐陽輝拍了拍胡凱的肩膀,輕聲嘀咕道,坐到沐晨身邊,特意隔開了兩個人,說道:


    “我覺得ai的話術還是太生硬了,方向內容沒問題,但有些措辭再潤色一下再發出去吧,不然顯得有點生硬。”


    就這樣,【晨言深語】在人機交互指導下,開始跟【錦衣衛】展開了聊天。


    “不對不對,這裏不應該打字了,沐晨,應該上大分。”


    “什麽上大分?!”


    “發語音,聲音要柔軟,你先聽我念一遍,……就這樣,你試試。”


    ……


    沐晨看著胡凱跟歐陽輝在一旁因為各種措辭激烈的辯論著,感覺自己多餘得像一個沒感情的聊天工具。


    不知不覺聊到了晚上十一點。


    “不早了,你先提前結束吧,讓他意猶未盡,明天才會繼續找你。”


    晨言深語: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有空再聊。


    錦衣衛:好的,很高興認識你。你早點休息,晚安。


    隨著最後一個來迴結束,沐晨放下手機,長舒了口氣,看著歐陽輝說道:“不早了,我準備迴去了。”


    “我晚點跟客戶有個會議,你自己一個人迴去我也不放心,要不,你先洗漱洗漱,然後去我臥室躺會,等我晚點開完會,再送你迴去。”


    沐晨想了想,點點頭。


    歐陽輝走進臥室,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幹淨的白色的新開封的衛衣遞給沐晨,“剛買的,還沒穿過,先將就一下。”


    沐晨點點頭,遞過衛衣,走進了浴室。


    “輝,你過來一下,這個地方需要再跟你校對一下,我覺得你剛的建議就特別好,這裏你看這麽優化可以嗎?”胡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把歐陽輝拉迴到沙發處。


    歐陽輝聳聳肩,輕歎了口氣,心想:“怎麽就忘記了,還有這號家夥在。”


    胡凱沉迷地碼著代碼,時不時詢問一下歐陽輝的意見,歐陽輝的心思壓根不在這裏,隻是隨意地敷衍著。


    浴室的水聲停了,歐陽輝“嗖”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對著胡凱說道:“凱哥,你幫忙去樓下買幾罐咖啡吧,提提神。”


    見胡凱沒有動靜,他又催促道,“趕緊的,再晚便利店關門了。”


    “喝茶也可以提神啊,你這裏不是挺多茶葉的嗎?”胡凱指了指茶幾上的罐子說道。


    歐陽輝對這個“大燈泡”感到大無語,他生氣地將筆記本扣上,連拉帶拽地把胡凱推出門口,“最好多對比幾個口味再買哈,挑久一點也無所謂。”


    說完“嘭”的就把門關上了。


    胡凱隻好踩著拖鞋乖乖地去買咖啡。


    沐晨已經換上衛衣從浴室裏走出來,衛衣的長度剛好遮住臀部,露出一雙修長的大白腿,手裏拿著剛換下的衣裙。


    “你把髒衣服放陽台洗衣機裏吧,我家的是帶烘幹的,待會就可以穿了。”


    沐晨放好衣服,扯下發帶,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發尾處微微有點濕。


    歐陽輝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咽了咽口水,隨即,他從衣櫃裏給沐晨拿了條新毛巾,蓋到她頭發上,站到她身後,替她擦拭發尾的水珠。


    沐晨嬌羞地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長大後,除了理發師,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替她擦頭發,他的動作細致而溫柔。


    突然歐陽輝放下手裏的毛巾,從後頭環抱住沐晨,附身在她耳邊,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你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沐晨隻覺得耳朵酥麻,臉刷的一下紅了,掙開歐陽輝的擁抱,她轉過身,輕抬雙眸,正好對上了歐陽輝那熾熱的眼神。


    沐晨倒退一步,歐陽輝逼近一步,沐晨被逼得步步倒退,直到撞到臥室門上。


    歐陽輝露出得逞的笑容,附身吻了上去,沐晨嚐試推開但沒成功,換來的是他越霸道的吻。


    沐晨被吻得喘不過氣,她卯足了勁,一把把歐陽輝推開。


    歐陽輝倒退了一步,用迷離的眼神看著沐晨。沐晨臉色潮紅,眼眶微潤,胸脯因為喘氣一上一下,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讓他欲罷不能。


    此刻,情欲完全占據了理智,他重新撲到沐晨身上,一隻手將她雙手高舉過頭,緊緊鎖住,另一隻手在她的腰臀之間摩挲著,這一次的吻瘋狂而熱烈,在她的脖頸處遊走,仿佛要將她生吞一般。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大腿,試探性地往衛衣裏遊走。


    沐晨用力掙脫他大手的束縛,用手緊緊按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阻止了他的深入,“不要~”有氣無力低喊出這兩個字。


    歐陽輝最後的一絲理智被喚醒,他抽迴手,看著瑟瑟發抖的沐晨,呆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沐晨仿佛見到救星一般,快速抓起沙發上的手機,跑進房間,將房門反鎖。


    昏暗的臥室裏沐晨依靠在門上,用手捂著胸口,試圖讓自己恢複平靜。


    歐陽輝看著緊閉的房門,有點懊惱,本想敲門解釋點什麽,思索了片刻,抬起的手還是抽了迴來,對著門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晚安。”轉身去給胡凱開門。


    胡凱抱著一堆咖啡就迴來了,他徑直走到茶幾邊,將咖啡堆放到台麵上,說道:“我可是大數據篩選過的,這幾個品牌的符合質檢標準,又是當下迴購率最高的,總有一款適合你的,所以你快認真給我優化建議吧!”


    歐陽輝搖了搖頭,開始認真的幫胡凱指點他的模型訓練。


    “搞定!”胡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還是兄弟你厲害啊!”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數據大神,我覺得你有空自己下凡談個戀愛吧,對你或者你的模型訓練都有幫助。”


    “那也要有人跟我談啊!”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兄弟,師傅領進門,成敗看個人。”


    “知道了,不早了,那我迴去了。”胡凱開始收拾東西,突然想起了什麽:“咦,你家沐晨呢?”


    “哦,在房間休息哩。”


    “那今晚就你們孤男寡女在一起?”胡凱特地用一種奇怪的聲調問出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難以琢磨。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沒談過戀愛,但是男女的事情還是懂點的。”胡凱抬了抬眼鏡,特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沐晨是個好女孩,如果你沒想好一輩子,就不要欺負人家哦。”


    “你說的什麽?”見胡凱話裏有話,歐陽輝著急的反問道。


    “那麽多年的兄弟,我還不懂你嗎?前幾年分手後,你自己說的話,你忘記啦?”


    胡凱起身走到門口,迴頭補充道:“我走啦,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喲。”


    胡凱說完將門關上,留下歐陽輝呆在原地。


    歐陽輝癱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其實,今晚並沒有跟客戶有會議,那不過是他想留下沐晨的借口罷了。


    胡凱的話像一根刺,紮進了他心裏,他莫名生出一絲愧疚感。


    記憶迴到幾年前,那個他失戀的晚上,他約了胡凱跟龍哥在中山公園的湖邊喝酒。


    那天他喝了很多啤酒,也倒了很多苦水。


    歐陽輝手裏拿著啤酒罐,跳起身來,指著月亮,說道:“女人算什麽,有房有車了不起,我,歐陽輝,發誓,遲早有一天會發達的,我會拿到國外的工作,拿到綠卡,然後賺很多很多的錢……”


    要不是那天的洋相被龍哥錄下來,他還真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胡話。


    是啊,這些年他努力地在外貿行積攢著人脈,精煉自己的外語,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去國外拿高薪,然後磨個幾年,迴來驚豔所有人。


    可是家人並不這麽認為,覺得他可以先成家再立業,於是為他報名了相親網,那天,他本就是去相親會應付交差,沒想到就這麽栽進去了……


    初識沐晨的時候,他還以為像她這種條件還不錯的女孩,在情場應該是身經百戰的,尤其是沐晨總是對他忽冷忽熱,讓他一度以為,是遇到情場老手。


    其實上次沐晨問他前任的時候,他並沒有坦白交代,在跟第二任女朋友分手後,這幾年的空窗期其實他有過一兩段短期的不交心的逢場作戲,隻是當時的他覺得沒必要全盤托出。


    隨著相處下去才發現沐晨是那麽純白無瑕。他貪戀她純情的美好,但內心又懼怕有朝一日會成為彼此的負擔。


    歐陽輝關了客廳的燈,枕著手臂,窩在沙發裏,整宿整宿的思索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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