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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羲和:……


    “名聲也不在意了?”沈羲和垂眼看著他。


    蕭華雍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他們之間“女強男弱”的名頭,他想要維係一輩子。


    “名聲?”蕭華雍低聲笑了,“我何曾在意過這些摸不著看不見之物?倒是呦呦不在意便好。”


    固然日後明麵上由沈羲和掌權,他的名聲好不了,沈羲和也未必不會落得一個牝雞司晨的名聲。


    沈羲和忽而有些心口發悶:“緣何如此?”


    “為了你我日後的安寧。”蕭華雍捏了捏她的手,“你若當權,無人敢動西北,哪怕日後你讓沈氏退下,再遣人接管西北,隻要有你一日,無論何人都會對西北盡心盡力。


    若我執政,他們的心思便大有不同,或許還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離間你我夫妻之情。”


    他們不是尋常夫妻,帝後的背後牽扯太多東西,這些東西會令無數人為著自己的利益前仆後繼,使盡渾身解數。


    蕭華雍能夠確保的是,在這些陰謀詭計之中,他能夠堅定不移信任沈羲和,卻不能確保沈羲和是否如此待他,哪怕沈羲和當真如此待他,他也不想有些人因著他們夫妻二人旗鼓相當,而將沈羲和逼迫到在家族與丈夫之間不得不二選一的地步。


    這些此刻尚且很是遙遠,蕭華雍卻不得不重視起來,以他們夫妻二人的才智,自是不易上當,蕭華雍卻不想這些事情發生,便是不能離間他們,也消磨夫妻之情。


    不若一開始就將這種可能扼殺,皇位是沈羲和從陛下手中搶來,他不過是被妻族扶持上帝位的傀儡,大權在皇後手中,人心自然也會偏向沈羲和。


    明白他心中所想,沈羲和心口的悶氣越發膨脹,脹得她有些不適:“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可有想過後果?”


    “我清醒至極。”蕭華雍雙眸宛如春風拂過,溫潤柔和,“呦呦,我知橫在你我之間最大的阻撓是將來。”


    將來不可捉摸,人心容易改變,他們夫妻又矗立在權勢的最中心,這一點蕭華雍雖然難受,卻也理解沈羲和的顧慮,與沈羲和易地而處,他也會如沈羲和這般。


    “你不敢信,我想信一信。”蕭華雍黑眸堅定而又深沉。


    讓他去做這個深信不疑的人,去相信無論如何尊榮加身,權勢在手,沈羲和都不會被權勢所吞噬與抹滅,成為那個因為權勢而舍棄他的人。


    眼眶在這一瞬間有酸澀之感一掠而過,沈羲和心神一震,她望著蕭華雍有些迴不過神:“你……”


    “我願成為你手中傀儡,由你拿捏。”蕭華雍寬大的五指包裹住她的手,語氣之中是一種鄭重的信任。


    一時之間,沈羲和竟不知該說什麽,張了張口,千言萬語到了唇邊也消弭無蹤。


    “這都是我對你我將來的期許與安排,呦呦無需深想,待到日後我所言皆履行之後,再想如何待我也不遲。”蕭華雍對於謀沈羲和的心早就駕輕就熟,看她心亂如麻,遊移不定,便以退為進,“要有踐諾的機會,還得你我站到最後,否則一切皆為空談。


    眼下時局,呦呦為了護我,已造成這個局麵,我們便一步步走下去。”


    為了隱蔽蕭華雍,沈羲和幾乎是火力全開和陛下對上,也讓群臣百官,宗親諸王看清楚了沈羲和的目的與態度,這個局麵在塵埃落定之前,應當不會改變。


    蕭華雍的話讓理智清醒的沈羲和都腦子一片口白,若是成婚之前,蕭華雍與她說這些,她定然聽聽便是,權當做過耳之風。


    不知從何時起,她對他的話開始信服,當年他說潘楊之好時,沈羲和尚且能一笑而過。現下他說這些話,她的直覺告知她,蕭華雍句句肺腑,她對他的了解告知她,他日後當真會如此行事,可她的理智卻仍舊拉扯著她,讓她要保持清醒。


    心如靜湖的沈羲和,因為蕭華雍的話而紛亂不止,她說不出信任之言,也不能如當年一般說出不信之話,這大概就是她對蕭華雍情感最明顯的變化。


    隻得順著蕭華雍的話按耐住放一邊,他們的日子還長,也是許久之事,不應當現下令她費心思量。


    陛下賜了安爭依鴆酒,沈羲和派了珍珠隨同劉三指一道去,親自看著安爭依服下,並且珍珠把了脈,安爭依的屍身還給了安荊南,安荊南被貶,以無顏留在行宮為由離去。


    安北都護的位置空出來,不少人開始上躥下跳,很多人觀望著東宮的反應,沈羲和壓根沒有放在眼裏,由著他們爭奪。


    祐寧帝不知出於何種心思,沒有即刻委任新的都護,一心撲在了登州的災情上,中秋佳節都是草草而過。


    八月二十,是太史監算出登州有雨的日子,這與沈嶽山遞給她的日子相差幾日,沈羲和與蕭華雍都在關注著登州的消息。


    “今日登州若無雨,隻怕會有民亂。”蕭華雍輕聲在沈羲和耳畔道。


    登州有沒有雨尚且不知,但今日行宮定然是有雨,黑沉沉的厚雲覆蓋在行宮的高空,沉悶的日頭,令許多人心中不安,就連陛下的心情都十分壓抑。


    “為何會有民亂?”沈羲和不太關注朝政,更遑論是地方上。


    “老六早就在登州散步今日有雨,不少百姓向官府求證,小八雖則沒有親口說,卻也不曾反駁,朝廷太史監預測今日登州有雨之事也在登州散布得沸沸揚揚。”蕭華雍盯著風雨欲來的黑沉日空,黑眸仿佛暈染了濃雲,令人猜不透在想什麽。


    “他這是做什麽?難道他識得觀天之人,推測出下雨之時不是今日?”否則何必做這個無用功。


    蕭華雍輕輕搖頭:“天文之事,玄之又玄,至今也無人能夠鐵口直斷。往年太史監也不是沒有失手過,他不過是散布一些謠言,太史監推測準了於他無害,推測錯了……”


    陛下與景王蕭長彥都要吃苦頭。


    百姓苦熬了半年,就繃著一根神經等著這一日,若是這一根筋斷了……


    “呦呦,放宮人之事,不若就擱置吧。”蕭華雍擔心的也是沈家識得的那位高人出了紕漏。


    陛下此刻正愁沒有機會對沈羲和下手。


    ??婚前太子殿下:我欲與呦呦潘楊之好。


    ?太子妃:人心易變。


    ?婚後太子殿下:我願成為你手中的傀儡。


    ?太子妃:我竟然說不出不信了!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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