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酒店。


    阮寧淵從的士上下來,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電梯,大概是在左靳楠那裏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她現在渾身都提不起勁。


    還是上次那間貴賓室,鬱英雄已經到了,此時正佇立在落地窗前等她。


    挺拔高大的身影,與左靳楠不差上下的氣勢,都帶著上位者獨有的震懾力。


    但在鬱英雄麵前,她多少還能自在從容一些。


    而左靳楠,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個強盜,土匪!阮寧淵心底恨恨地想,她每次見他,都不得不壓著性子斡旋。


    “你就不怕他們再拍到點什麽?”阮寧淵遠遠看著窗外雅致的風景,卻沒有靠前,現在站到窗口邊上可是一件危險的事。


    說完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約在這個地方見麵,緊盯著他們的記者肯定也會跟來。


    鬱英雄轉過身,微笑著,溫柔地問:“你會不會怪我?”


    阮寧淵搖搖頭,“怎麽會,事情因我而起,你這樣做是對的,正好可以堵住他們的嘴。”


    她也瞬間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與其遮遮掩掩的被他們偷拍,還不如就光明正大地讓他們拍


    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小花園靜謐安詳,阮寧淵勾嘴淺笑,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正藏匿著攝像頭。


    “我準備讓公關部來處理,如果媒體再胡亂攀咬,那就采用法律途徑,一定不會影響到項目。”她淡淡地道。


    鬱英雄訝異於她這麽快就想到了方案,正想說什麽,卻發現她臉色不對,不由擔憂,“你不舒服?臉色這麽差?是不是感冒還沒好?”


    阮寧淵臉色有些蒼白,本隻有巴掌大的小臉,此時看起來愈發的羸弱。


    但她自己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除了有些累以外,“可能是感冒剛好吧。”


    見她連笑容都這麽無力,鬱英雄不由地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溫熱的觸碰讓阮寧淵嚇了一跳,身體向後退了一下,緊張地看向窗外,到底還是在意那些流言。


    鬱英雄眸光閃動,及時收迴了手,沒有忘記剛剛手掌間冰涼的觸感,“雖然沒發燒,但還是再去醫院看看吧。”


    她現在隻想盡快處理謠言,“沒事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鬱英雄眼神一暗,主動攬過這次的事情,聲音裏帶著一絲陰冷,以及對對手不可一世的狂妄,“媒體方麵的事就交給我處理吧,tc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阮寧淵突然想起在左靳楠辦公室,臨走前他的那一句警告,心底有些不安。


    tc確實很強大的,但一家跨國公司剛將事業重心移到國內,必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而左氏,樹大根深,家族底蘊深厚,特別左靳楠掌握重權以來,左氏集團在國內已是眾人仰望的境界。


    況且,兩虎相爭,首先要禍及的,恐怕就是像阮氏這樣的勢力不及他們,卻又跟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企業。


    阮寧淵笑了笑,“不管怎麽樣,阮氏怎麽也要有個表態。”


    “項目的事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公司那邊同意,隨時都可以簽合同。”鬱英雄不希望她太過憂心,“這樣吧,tc先跟那些媒體溝通處理,隨後阮氏再發表一份聲明。再有別的動靜,我們就走法律途徑。”


    阮寧淵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


    他處處替她著想,但她處處想要維護的卻是阮氏。


    鬱英雄眼裏盡是溫柔,略帶責備地說:“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以後再聽到這個字,我可要生氣了。”


    以前他也說過類似的話,現在聽來卻又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阮寧淵怔怔地看著他,可到底哪裏不同她又說不出來。


    鬱英雄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神情坦蕩,“現在你先迴家好好休息,醒來後,肯定是好消息。”


    “好,那,我先迴去了。”阮寧淵低下頭,不敢去細想這裏麵的變化到底是什麽。


    鬱英雄走在她身邊,打開門,“我送你。”


    阮寧淵沒有拒絕,她確實有點累了,也想迴去休息一下。


    兩人一起下了電梯,走向酒店門口。


    卻沒想到,門外突然進來一群人,手裏拿著攝像機,蜂擁而至。


    阮寧淵發愣,一瞬間,就已經有話筒遞了上來。


    “左太太,有傳聞說您跟鬱總關係非同一般,您跟鬱總一起來酒店,是為了什麽?”


    “請問,您是不是要跟左總離婚?”


    “聽說阮氏剛剛拿下的上億元的項目,是因為您跟鬱總的關係親密嗎?”


    一句句尖銳的問題充斥在耳畔,阮寧淵精神卻無法集中,恍恍惚惚,腦袋裏一片空白。


    這些人,太可怕了,她以為他們最多隻是躲在角落裏偷拍而已。


    他們竟然這麽大膽,敢光明正大的來。


    “我跟鬱總從小就認識,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今天過來……”阮寧淵聲如細蚊,還有些氣短,她實在是沒有力氣。


    講到最後,竟然被記者打斷了。“原來是青梅竹馬,那你們是打算在一起了嗎?那左總怎麽辦,你們打算離婚嗎?”


    阮寧淵心底憤怒,第一次見到這樣明目張膽的汙蔑,她想大吼,可她沒有力氣,聲音還是很小:“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突然不知誰在推搡,阮寧淵往後跌,疲憊的身體再也撐不住,無力地倒下,意識也變得模糊。


    周圍一片嘈雜,一隻手臂強硬地將她摟在了懷裏。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阮寧淵對著眼前的人,虛弱地說:“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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