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宮,又叫四寶宮,聽起來名字有些俗氣,可曆史相當悠久,與長樂宮、未央宮、北宮、明光宮合稱夏五宮.


    也有說法是再加上一個建章宮,並稱夏六宮。


    不管是五宮還是六宮,能這麽並列的,那格調就低不了。


    今晚的宴會,地點是在桂宮的鴻寧殿,形式上采用了夏鷹合璧的模式,既有夏國傳統的圓桌正餐,也有鷹式酒會的冷餐西點,殿側的小舞台上還有琴聲伴奏,顯得分外優雅。


    一路行來,陳漠被葛祥文帶到了鴻寧殿前端,這裏是標準的夏式傳統圓桌區域,一共放了十幾張圓桌,菜肴和酒水都已經上了不少,很多桌子上都已經坐滿了賓客,正在三三兩兩的敬酒,聊天。


    夏人的酒桌曆史,也是源遠流長,比起後半區的琴聲來,這裏可以稱得上是喧鬧了。


    不過陳漠也看的出來,越是靠前,看起來職位越高的桌子,動靜越小,可惜陳漠接觸夏國政壇的時間實在太短,又有一大半時間在外麵幹開拓的苦力活,這裏的人是一個都不認識。


    葛祥文老前輩把陳漠引到了一張桌子上,又是極其熱情的挨個給陳漠引見一遍,再把陳漠鄭重其事的做了個介紹,最後說道:“你們都是年輕人,相互之間應該聊得來,我就不打攪了,先走了,小陳同誌,你有事叫我。”


    老頭走後,陳漠微微有點尷尬。


    這一桌坐了八個人,三男五女,年齡都不大,最大的那個男子不過三十來歲,已經是某市的一方主政了,年齡最小的女孩子二十出頭,是跟著姐姐來的,一桌子人裏,個個出身的家庭朱紫滿門,非同一般。


    不知道今天的酒會有沒有寒門子弟,但起碼目前陳漠一路走來,聽葛祥文的介紹,是一個沒遇到。


    這桌上的這幫青年才俊,顯然彼此之間都是有一定熟悉度的,聊的話題從政治,經濟,到金融,國際形勢,縱橫萬裏,相當廣闊。


    至於陳漠,身邊的一個男子隨意聊了兩句,不經意的問了一下陳漠的父母家庭,然後,就繼續溝通他們的大話題去了。


    感覺到了那股淡淡的疏遠勁兒,剛從神棍之國,蠻荒之地迴來的陳漠既插不上話,也不想說話,隻好有一下沒一下的夾著桌上的菜,準備一會找個機會離開。


    但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陳漠被冷落的情況,那位年輕的市主官主動向陳漠搭話,問道:“剛才聽葛主任說你是搞地質的,真巧,我大學學的就是地質學,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同門了,不知道你是在哪個學校畢業的?”


    這問題,夏國自然是早就給陳漠準備好了標準答案。


    陳漠從自己原本的學校畢業後,被某“導師”招為了“研究生”,專攻地質學和地理學,並且通過一定時期的學習和“戶外勘探”,取得了出類拔萃的成就。


    陳漠“讀研”的學校是真的,學籍檔案是真的,甚至就連在學期間的成績、實驗室記錄、勘察報告、論文答辯音頻都是足夠完備,千真萬確的。


    另外,還有陳漠“讀研”的指導教授,帶教師兄,在校期間住過的宿舍,宿舍的同寢人員,也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前兩天還碰見了一個目前供職於軍方的“寢室室友”,當著陳漠父母的麵跟他寒暄了一番當年的舊事,說到後來,陳漠都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讀過研似的。


    被“研究生”了屬於是。


    陳漠按照背好的詞應答著,那位市主官時不時跟其他人笑談一陣,又時不時跟陳漠溝通幾句,桌子上的氣氛漸漸和諧起來。


    旁邊一個年輕小夥子,穿著一身軍裝,不過領口扯的歪歪斜斜,為人有些輕佻,一直沒跟陳漠說話,一圈酒敬下來,到了陳漠這裏,端起酒杯對著陳漠說道:“來,這位‘小陳同誌’,喝一杯?”


    “抱歉,我不會喝酒!”


    年輕人嗤了一聲:“不會喝酒,你是個爺們不?”


    “別胡說!各人有各人的情況。”市主官輕聲嗬斥了一句,給陳漠解了個圍,拿起茶水跟陳漠輕輕碰了一下。


    似乎是想緩和一下氣氛,這位年富力強的政壇新秀,興致勃勃的跟陳漠聊起了一些地質學的專業話題。


    這下子陳漠有點傻眼了。


    準備再充分,也準備不到這上頭來啊。


    他的尷尬,不但這位地質學專業的男子看出來了,連旁邊其他人也都明顯感覺到了異樣。


    前麵的年輕人這時候已經喝的有些歪歪斜斜了,湊過來拿通紅的眼睛瞪著陳漠:“剛才葛老頭說你是個院士,什麽吉爾院士,騙子吧。”


    “嗨哥們,我挺佩服你的,這桌上坐的是什麽人你知道嗎?就這幾位姐姐,我都不敢追,你是怎麽忽悠著葛老頭過來給你拉皮條的?”


    陳漠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的確,葛祥文的做法,讓陳漠很有些尷尬,但是陳漠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事情的根源,還得追溯到自己身上。


    不管是接父母團聚,還是試圖給他介紹這些精英家庭子女,都有一種想讓他把根在夏國紮的再深一點的感覺。


    至於具體是誰在操這個心,他猜不到,但應該不是幾位大領導。


    琢磨來琢磨去,他懷疑是不是有些知情人想表現一下,或者是對他有些不放心,在現在傳送門暫時不需要他的情況下,想加強一下對他的羈絆。


    畢竟,在夏國政壇上,這種願意挺身而出,主動想領導之所未想,為領導排憂解難的人才,可太多了。


    像陳漠這個年紀,談個朋友結個婚,也是理所當然,若是能夠在夏國組建個家庭,應該是很多人喜聞樂見的場景,就算沒安排成,也是好心一片,陳漠還能有什麽情緒不成?


    陳漠並不太喜歡這種安排,不過他能理解葛祥文老前輩,或者說葛老前輩後麵人的一片苦心。


    但是,對麵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說出的話,就太過刺耳了。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30來歲的市領導趕緊出來緩和了一下氣氛,又怒斥年輕人道:“你說的什麽鬼話,有你這樣形容的嗎?道歉,給女士們道歉!”


    “拉皮條”這個詞,確實是對桌上女士的一種侮辱。


    年輕人被這麽一訓,感覺稍稍清醒了點,倒也幹脆,啪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拿起酒杯:“各位姐姐,是我喝多了說胡話,對不起對不起,我以酒賠罪!”


    女孩子們也沒太在意,應該都是知道這年輕人嘴賤的性格,兩個年輕一點的女孩子嬌嗔幾下,事也就過去了。


    繼續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該樂樂。


    至於陳漠,沒人在乎他,盡管他才是那個被踩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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