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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紅臉
等到人都到齊了，這些市局的一把手和兩個秘書坐在一桌，其他二把手則坐在了另外的桌子上麵，以兩個秘書為中心閑聊著。
可所有的人都很是奇怪，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可是趙政策還站在門口等人，等誰呢？
很快，王丹就笑盈盈地從樓上下來了。王丹有同學在衡北賓館當服務員，所以一直在樓上閑聊，很懂事地不給趙政策添亂。
章小波的臉色就變了，不敢抬頭說話。要說章小波在衡北市最怕看見的人，估計就是這個王丹姑娘了。
王丹笑著和各個市局領導打招唿，就是不看章小波一眼，章小波也不敢上前搭訕。
這下，高下立見，各個市局領導馬上又以王丹為話題中心了。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雖然要巴結，但要是得罪了組織部長的千金，就別想要進步了。
跟著組織部，年年有進步。這已經成了官場裏的習慣用語，每個人心裏都念著一本經呢。
“各位領導，今天可是我政策哥哥請吃飯，你們一定要給麵子。”王丹嘴上的政策哥哥叫得很是親密，一點都不避嫌，讓眾人心頭一震。可大家也都知道趙政策曾經救過王丹一次，要不王丹姑娘可能現在死的心都有了，倒也不覺得王丹這麽稱唿趙政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政策哥哥現在西衡縣當常務副縣長，主持西衡縣的機構改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西衡縣的各項經費比往年都少了很多。”王丹就開始皺眉頭了，“各位領導可要通融通融，我等下敬各位領導一杯。”
大家都是麵麵相覷，等下這杯酒至少是一杯要十萬塊錢，可不大好喝啊。
“哈哈，丹妹子說得好啊。”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房間裏三個桌子的人馬上都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齊聲說：“黃副縣長。”
進來的就是麵帶笑容的黃鐵芯副縣長，身邊站著趙政策。眾人這才恍然，原來趙政策等的是黃副縣長啊，難怪一直不叫開席，讓大家餓得都肚子咕咕叫了。
黃鐵芯笑得很是和藹，雙手往下麵一壓：“大家都坐吧，這裏不是工作場合，就別那麽嚴肅了。”
黃鐵芯話是這麽說，可老大沒坐下之前，誰敢先坐下啊。一直等到黃鐵芯和趙政策走到背對牆的位置坐下，眾人才坐了下來。
“我今天晚上本來是有工作安排的，等下有個會議要開。”黃鐵芯的聲音不是很高，但由於整個房間很安靜，倒是顯得很清晰，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政策同誌遇到了難處，又是因為機構改革的問題，我不得不來一趟了。”
頓了頓，黃鐵芯的臉色開始嚴肅起來，沉聲說道：“西衡縣的機構改革是趙政策同誌在主導的，也是我們衡北市委市政府的一個試點，經過市委常委會議研究通過的，省委領導也都有批示，要求各個主管部門要為西衡縣的機構改革‘鳴鑼開道’，‘搖旗呐喊’。可我怎麽聽政策同誌說，西衡縣因為機構改革，各個主管部門的經費發放都比往年下降了很多？”
趙政策知道，黃鐵芯來唱個紅臉，自己就必須唱個白臉了，要不然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那將會讓以後的工作更加雪上加霜，舉步艱難。
“黃市長，這也是我們西衡縣的機構改革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沒有和各個主管領導進行良好的溝通。”趙政策就趕緊說，“這經費問題，我相信也就是個時間問題，都會到位的。”
“嗯，那就好。”黃鐵芯點了點頭，“一個好漢要三個幫嘛，改革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總有些陣痛。這個經費問題啊，我看就這樣吧，就按照去年的標準，往上浮動百分之十好了。我們衡北市的經濟在發展，這個經費問題也要相對提高一些嘛。”
接著，黃鐵芯就開始點名了：“農牧林水機械經費我看就定四十五萬，計劃生育經費二十五萬，建設費用四十五萬。大家有沒有什麽意見，有就提出來。”
說完，黃鐵芯的眼神往一個個局長臉上掃去，每到一處，這個局長都趕緊點頭說沒問題，讓趙政策高興的同時也對黃鐵芯在衡北市的威信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政策，你看。”黃鐵芯這才笑嗬嗬地說，“各個市局領導還是很支持西衡縣工作的嘛，你多敬他們幾杯酒，我就先去開會了。”
頓了頓，黃鐵芯又拍了拍趙政策肩膀說：“政策，星期六記得過來給我家寶芝輔導英語啊。”
說完，黃鐵芯略微一拱手，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從進來到出去還不到五分鍾時間。
趙政策也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去送黃鐵芯副市長。黃鐵芯最後這句話就耐人尋味了，難道趙政策每個星期六晚上都去黃副市長家給黃寶芝輔導英語？
別的人還隻是在琢磨，王丹的嘴唇卻是撅了起來，很是不高興，卻又不敢說什麽，怯生生地看了趙政策一眼，就低頭喝悶茶。
趙政策卻是心裏苦笑不已，臉上不露聲色。黃鐵芯這話把自己和黃寶芝之間的關係說得有些曖昧，偏偏自己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辯解什麽，很是鬱悶。
趙政策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吟吟地說：“各位領導，西衡縣的機構改革給各位添麻煩了，我這個負責人有錯，先自罰三杯，以表歉意，還請各位領導大人不記小人過哪。”
說完，趙政策端起一兩的白酒杯子，接連幹了三杯，麵不改色。
“趙縣長好酒量。”首先說話的林業局局長林平之，“剛才黃副市長都已經發話了，我林業局一定照辦。可我也要說趙縣長一句，以前你當徐書記的秘書的時候，也沒少關照過我們林業局。這事情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是了，還要麻煩黃副市長。政策啊，你這有些瞧不起兄弟啊。”
林平之平常和趙政策的關係比較好，在一起喝過幾次酒，這個時候自然要首先站出來說話。更何況，這錢用的是國家的，給哪個縣都是給，無非就是個交情。
事實上，市局的這些局長也知道趙政策在負責機構改革的事情，做事情都留有餘地，那些經費也沒有敢全部分到其他縣去，隻是暫時扣著，要個說法罷了。
今天這個局麵，陣勢有些大，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都到場了，接著又進來個組織部長的千金王丹，最後還有常務副市長黃鐵芯親自來打招唿，也夠給麵子了。
如果這次還不給麵子，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得罪的是一批人，在座的這些市局局長自問是沒有挑戰這些人的資本的。
現在有人帶了頭，麵子裏子都過得去，誰都願意賣這個人情。於是，大家都紛紛表態說一定盡快下撥這些經費。
“那我啥也不說了，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陪各位領導吃好喝好。”趙政策就嗬嗬笑著說，“明天開始，我就一家一家拜碼頭了。”
“這個碼頭就不用拜了吧。”章小波有些發怵地看了王丹一眼，討好地說，“王丹都叫政策做大哥了，各位領導要是還想進步就別讓王丹的政策哥哥累著了。”
“小波說得對，一家一家地去跑，政策你非跑斷腿不可。”苗文明也馬上接話說，“各位領導都發話了，自然會馬上把資金發下去的。大家說是不是？”
苗文明這麽一說，市局的領導們還能說什麽，紛紛點頭稱是。
王丹看著章小波，鼻子哼了一聲，臉色稍微好看一些了。
“感謝，感謝。”趙政策拱了拱手，“我再多敬大家幾杯，今天晚上是不醉不散。”
聽趙政策這麽一說，有兩個不怕死的家夥跑上來和趙政策幹了幾杯，很快就敗退下去了。
苗文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們不知道政策是西衡縣有名的酒壇子啊，和他拚酒，唉。”
兩個小時過去，趙政策起碼喝了兩斤白酒，沒有半分醉意，這肚子卻是漲得厲害。
“政策哥哥，別喝了，傷身體的。”王丹一直湊在趙政策旁邊，有些擔心地說，“我老爸每次喝酒迴來後，第二天都頭痛，很難受的。”
“嗯。”趙政策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沒事。”
王丹一發話，其他人倒是不大敢往趙政策身邊湊了。這王丹平時挺開朗好說話的，嘴巴也甜。可今天不管誰和趙政策拚酒，都被王丹給狠狠瞪了幾眼，還不敢發作。
“政策，差不多了，大夥散了吧。”苗文明看了看章小波，見章小波一付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心裏很是好笑，就站起來對趙政策說。
“各位領導，都喝好了沒有。”趙政策就大聲喊了一句。
“夠了夠了。”建委主任馬明君醉醺醺地說，“政策啊，你這酒壇子可要把我給掀翻了，下次有什麽事情你就打個電話，我照辦就是了。這酒我是再也不敢來喝了，等下都要爬著迴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紅臉
等到人都到齊了，這些市局的一把手和兩個秘書坐在一桌，其他二把手則坐在了另外的桌子上麵，以兩個秘書為中心閑聊著。
可所有的人都很是奇怪，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可是趙政策還站在門口等人，等誰呢？
很快，王丹就笑盈盈地從樓上下來了。王丹有同學在衡北賓館當服務員，所以一直在樓上閑聊，很懂事地不給趙政策添亂。
章小波的臉色就變了，不敢抬頭說話。要說章小波在衡北市最怕看見的人，估計就是這個王丹姑娘了。
王丹笑著和各個市局領導打招唿，就是不看章小波一眼，章小波也不敢上前搭訕。
這下，高下立見，各個市局領導馬上又以王丹為話題中心了。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雖然要巴結，但要是得罪了組織部長的千金，就別想要進步了。
跟著組織部，年年有進步。這已經成了官場裏的習慣用語，每個人心裏都念著一本經呢。
“各位領導，今天可是我政策哥哥請吃飯，你們一定要給麵子。”王丹嘴上的政策哥哥叫得很是親密，一點都不避嫌，讓眾人心頭一震。可大家也都知道趙政策曾經救過王丹一次，要不王丹姑娘可能現在死的心都有了，倒也不覺得王丹這麽稱唿趙政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政策哥哥現在西衡縣當常務副縣長，主持西衡縣的機構改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西衡縣的各項經費比往年都少了很多。”王丹就開始皺眉頭了，“各位領導可要通融通融，我等下敬各位領導一杯。”
大家都是麵麵相覷，等下這杯酒至少是一杯要十萬塊錢，可不大好喝啊。
“哈哈，丹妹子說得好啊。”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房間裏三個桌子的人馬上都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齊聲說：“黃副縣長。”
進來的就是麵帶笑容的黃鐵芯副縣長，身邊站著趙政策。眾人這才恍然，原來趙政策等的是黃副縣長啊，難怪一直不叫開席，讓大家餓得都肚子咕咕叫了。
黃鐵芯笑得很是和藹，雙手往下麵一壓：“大家都坐吧，這裏不是工作場合，就別那麽嚴肅了。”
黃鐵芯話是這麽說，可老大沒坐下之前，誰敢先坐下啊。一直等到黃鐵芯和趙政策走到背對牆的位置坐下，眾人才坐了下來。
“我今天晚上本來是有工作安排的，等下有個會議要開。”黃鐵芯的聲音不是很高，但由於整個房間很安靜，倒是顯得很清晰，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政策同誌遇到了難處，又是因為機構改革的問題，我不得不來一趟了。”
頓了頓，黃鐵芯的臉色開始嚴肅起來，沉聲說道：“西衡縣的機構改革是趙政策同誌在主導的，也是我們衡北市委市政府的一個試點，經過市委常委會議研究通過的，省委領導也都有批示，要求各個主管部門要為西衡縣的機構改革‘鳴鑼開道’，‘搖旗呐喊’。可我怎麽聽政策同誌說，西衡縣因為機構改革，各個主管部門的經費發放都比往年下降了很多？”
趙政策知道，黃鐵芯來唱個紅臉，自己就必須唱個白臉了，要不然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那將會讓以後的工作更加雪上加霜，舉步艱難。
“黃市長，這也是我們西衡縣的機構改革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沒有和各個主管領導進行良好的溝通。”趙政策就趕緊說，“這經費問題，我相信也就是個時間問題，都會到位的。”
“嗯，那就好。”黃鐵芯點了點頭，“一個好漢要三個幫嘛，改革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總有些陣痛。這個經費問題啊，我看就這樣吧，就按照去年的標準，往上浮動百分之十好了。我們衡北市的經濟在發展，這個經費問題也要相對提高一些嘛。”
接著，黃鐵芯就開始點名了：“農牧林水機械經費我看就定四十五萬，計劃生育經費二十五萬，建設費用四十五萬。大家有沒有什麽意見，有就提出來。”
說完，黃鐵芯的眼神往一個個局長臉上掃去，每到一處，這個局長都趕緊點頭說沒問題，讓趙政策高興的同時也對黃鐵芯在衡北市的威信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政策，你看。”黃鐵芯這才笑嗬嗬地說，“各個市局領導還是很支持西衡縣工作的嘛，你多敬他們幾杯酒，我就先去開會了。”
頓了頓，黃鐵芯又拍了拍趙政策肩膀說：“政策，星期六記得過來給我家寶芝輔導英語啊。”
說完，黃鐵芯略微一拱手，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從進來到出去還不到五分鍾時間。
趙政策也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去送黃鐵芯副市長。黃鐵芯最後這句話就耐人尋味了，難道趙政策每個星期六晚上都去黃副市長家給黃寶芝輔導英語？
別的人還隻是在琢磨，王丹的嘴唇卻是撅了起來，很是不高興，卻又不敢說什麽，怯生生地看了趙政策一眼，就低頭喝悶茶。
趙政策卻是心裏苦笑不已，臉上不露聲色。黃鐵芯這話把自己和黃寶芝之間的關係說得有些曖昧，偏偏自己現在這個時候還不能辯解什麽，很是鬱悶。
趙政策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吟吟地說：“各位領導，西衡縣的機構改革給各位添麻煩了，我這個負責人有錯，先自罰三杯，以表歉意，還請各位領導大人不記小人過哪。”
說完，趙政策端起一兩的白酒杯子，接連幹了三杯，麵不改色。
“趙縣長好酒量。”首先說話的林業局局長林平之，“剛才黃副市長都已經發話了，我林業局一定照辦。可我也要說趙縣長一句，以前你當徐書記的秘書的時候，也沒少關照過我們林業局。這事情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是了，還要麻煩黃副市長。政策啊，你這有些瞧不起兄弟啊。”
林平之平常和趙政策的關係比較好，在一起喝過幾次酒，這個時候自然要首先站出來說話。更何況，這錢用的是國家的，給哪個縣都是給，無非就是個交情。
事實上，市局的這些局長也知道趙政策在負責機構改革的事情，做事情都留有餘地，那些經費也沒有敢全部分到其他縣去，隻是暫時扣著，要個說法罷了。
今天這個局麵，陣勢有些大，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秘書都到場了，接著又進來個組織部長的千金王丹，最後還有常務副市長黃鐵芯親自來打招唿，也夠給麵子了。
如果這次還不給麵子，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得罪的是一批人，在座的這些市局局長自問是沒有挑戰這些人的資本的。
現在有人帶了頭，麵子裏子都過得去，誰都願意賣這個人情。於是，大家都紛紛表態說一定盡快下撥這些經費。
“那我啥也不說了，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陪各位領導吃好喝好。”趙政策就嗬嗬笑著說，“明天開始，我就一家一家拜碼頭了。”
“這個碼頭就不用拜了吧。”章小波有些發怵地看了王丹一眼，討好地說，“王丹都叫政策做大哥了，各位領導要是還想進步就別讓王丹的政策哥哥累著了。”
“小波說得對，一家一家地去跑，政策你非跑斷腿不可。”苗文明也馬上接話說，“各位領導都發話了，自然會馬上把資金發下去的。大家說是不是？”
苗文明這麽一說，市局的領導們還能說什麽，紛紛點頭稱是。
王丹看著章小波，鼻子哼了一聲，臉色稍微好看一些了。
“感謝，感謝。”趙政策拱了拱手，“我再多敬大家幾杯，今天晚上是不醉不散。”
聽趙政策這麽一說，有兩個不怕死的家夥跑上來和趙政策幹了幾杯，很快就敗退下去了。
苗文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們不知道政策是西衡縣有名的酒壇子啊，和他拚酒，唉。”
兩個小時過去，趙政策起碼喝了兩斤白酒，沒有半分醉意，這肚子卻是漲得厲害。
“政策哥哥，別喝了，傷身體的。”王丹一直湊在趙政策旁邊，有些擔心地說，“我老爸每次喝酒迴來後，第二天都頭痛，很難受的。”
“嗯。”趙政策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沒事。”
王丹一發話，其他人倒是不大敢往趙政策身邊湊了。這王丹平時挺開朗好說話的，嘴巴也甜。可今天不管誰和趙政策拚酒，都被王丹給狠狠瞪了幾眼，還不敢發作。
“政策，差不多了，大夥散了吧。”苗文明看了看章小波，見章小波一付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心裏很是好笑，就站起來對趙政策說。
“各位領導，都喝好了沒有。”趙政策就大聲喊了一句。
“夠了夠了。”建委主任馬明君醉醺醺地說，“政策啊，你這酒壇子可要把我給掀翻了，下次有什麽事情你就打個電話，我照辦就是了。這酒我是再也不敢來喝了，等下都要爬著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