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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三哥們
黃鐵芯是個很敏感的人，意識到這一段時間趙政策都沒有來找過自己，也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很明顯在下意識疏遠自己。可作為副市長的黃鐵芯，也怕自己主動邀請趙政策來家裏，卻不被趙政策拒絕，丟不下那個麵子。於是，黃鐵芯就想到了自己的侄子黃小軍，讓他和謝天華兩個人出麵是最合適的事情了。
趙政策也有些明白這是黃鐵芯出的主意，可兩個鐵哥們硬拉著來，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推辭。再說，趙政策隻是對黃鐵芯有些不感冒，增加了警惕，兩人之間並沒有產生過什麽正麵或者間接的衝突，如果太不給人家麵子也不好。
黃小軍開著謝天華借過來的吉普車，謝天華卻是坐到了趙政策的舊吉普車上。
“小軍開車太兇了，我每次坐他的車都要出冷汗。”謝天華算是找了個不錯的借口，賴到了趙政策的舊吉普車上。
“少來了，你小子眼珠一轉我就知道你打什麽屁。”趙政策沒好氣地說，“說吧，有什麽事情，還要避開小軍。”
“不是避開小軍，隻是想和你聊聊。”謝天華就笑嘻嘻地說，“小軍那嘴巴，有些關不住。”
趙政策默默地駕駛著吉普車，沒有做聲。
“我爸說上次座談會的事情對不起你，可他自己又下不了這個麵子，就讓我來給你道歉了。”謝天華這才說道，“我爸也是的，這事情確實做得不地道，自己吃了虧不要緊，差點把你也拖下水了。”
趙政策冷笑了一聲，沉默了半響，卻又是很誠懇地說：“天華，這是我和你爸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就別管了，我們各交各的，哥們是哥們，工作是工作。”
“這事情我怎麽能不管了。”謝天華就急了，“你是我哥們，這事情是我爸不對，可他都已經認錯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好嗎？”
“天華，有時間你我加上小軍好好聊聊，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官場上的事情很複雜。”趙政策隻好耐心地說，“你爸正是知道我和你是哥們，才把我拉進去的。可你知道那事情的兇險嗎？”
頓了頓，趙政策繼續說道：“我先向你透個底吧，這事情不是你爸一個人鼓搗出來的，他也沒有這麽大的氣魄。”
“那你的意思是？”謝天華吃了一驚，試探著問了一句。
“今天小軍這麽死皮賴臉硬要拖我來市裏，不也是和你同樣的目的嗎？”趙政策就撇了撇嘴，“黃副市長同樣拉不下麵子，卻又不想和我把關係搞僵。”
隨即，趙政策又冷笑了一聲：“黃副市長和謝副縣長也太高看我趙政策了吧，這麽抬舉。”接著，趙政策又歎了一口氣，說：“他們都知道我和你，小軍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有這麽嚴重嗎？”謝天華皺了皺眉頭，“政策，你和我說清楚些，我是越聽越糊塗了，要是不弄明白，今天晚上都會睡不好了。”
“你不知道嗎？”趙政策看了謝天華一眼，“他們要動的是衡北市的市長羅成中，還真的差點把羅成中給弄下了台。可差一點永遠是差一點，羅成中哪裏有那麽容易倒台的。現在可好，人家穩穩的當市長，你爸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這事情我要不和羅市長說清楚，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爸和黃副市長可能認為我是個頭腦發熱的人吧，出了事情會出於我們哥三個的關係，出於義氣頂下來吧。”
“那怎麽行呢？”謝天華一聽，就馬上嚷了起來，“你還這麽年輕，前程遠著呢，他們也真做得出來。我爸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啊，總是當炮灰，還把你也拉了進去，這事情我也不管了，政策，我知道你的難處。”
“天華，我這個人一向主張交情歸交情，工作歸工作。”趙政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想做點實事，為家鄉的父老鄉親做些事情，可為什麽就這麽難啊。”
“政策，你就放心吧，這事情我也會和小軍說一說。”謝天華決然說道，“以後我和他都不摻和你們官場上的事情，隻要沒有弄出人命來，你們自己各憑本事，這個官場，我看著就膽寒，實在是太兇險了。我爸明明就不是當官的料子，偏偏又那麽大的官癮。”
“天華，你這不是指桑罵槐，說我的官癮大嗎？”趙政策苦笑了一聲，“在官場上每個人都在努力向上爬，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我至少還對得起自己的工資吧，至少現在來說，我還是問心無愧的。”
“政策，你別說了。”謝天華有些動情地說，“我們三個人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和小軍都知道你是個有遠大抱負的人，就說在桐木鄉裏，我和小軍暫時都是把錢投進去，並沒有馬上產生收益，可我們每天見到老百姓臉上那真誠的笑容，覺得日子比什麽都充實，很滿足的感覺。我和小軍也不是混球，自己也有判斷道德和公理的標準，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有你這樣的官員幹部，才真是老百姓的福氣。哥們什麽都不說了，以後你就按照自己的原則去做事情，哥們都支持你。”
“謝謝你，天華。”趙政策的眼圈有些紅了，趕緊把車速慢了下來，“這官場如戰場，兇險著呢。你爸得罪了羅成中市長，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羅成中因為來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估計還不清楚黃副市長和你爸的關係，要不然，黃副市長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的。”
“我明白了。”謝天華點了點頭，“黃副市長讓小軍把你找來，也就是怕你把這個關係透露出去。我啊，想想真是後怕。唉，我爸這個副縣長也沒有什麽好當的，真要退下來，日子過得還要舒服得多。”
“你說的容易啊，上船容易下船難哪。”趙政策歎了一口氣，“不在江湖，你就不會知道如何身不由己。”
“政策，我現在為止，最佩服的就是你，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你似的。”謝天華就笑著說。
趙政策嘿嘿一笑：“運氣好罷了，就說這次座談會，要是我真的顧全哥們義氣，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到時候羅市長，徐書記他們就會把所有的帳算到我的頭上，隻怕我這副縣長也當不了幾天，早就下台了。我可不會天真地想，黃副市長會管我的死活，你爸會跳出來把責任都擔過去。”
趙政策這話說得很直白，也聽得謝天華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你等下見了黃副市長，怎麽應付過去？”謝天華過了良久才擔心地問了一句。
“問什麽我就答什麽。”趙政策嗬嗬笑著，“反正我現在是打定了主意，什麽事情都不去摻和，老老實實搞自己的大棚種植。”
“其實就算不搞大棚種植，我們要是能組織一個運輸隊，專門把衡北市的蔬菜運往深圳市，也一樣可以賺大錢。”謝天華就笑著說，“不過，這大過年的弄出來的辣椒，黃瓜啥的，一定可以賣出個好價錢，這點子還真是絕了，也隻有你這個狀元才能想出來。”
“你我們西衡縣的大棚種植出來的農產品就交給你和小軍銷售了，交給農貿市場的人我可不放心。”趙政策就笑著說，“他們沒有做奸商的潛質，賣不出好價錢。”
“有錢賺當然是好事情。”謝天華嘿嘿一笑，“不過，上十萬畝的蔬菜，我和小軍兩個人哪裏忙得過來啊，除非你們把農產品都集中到縣城裏來，用車裝好，我們隻負責賣的話，倒還有幾分把握。”
“放心吧，這事情你不用操心，有尤轉頂縣長忙乎呢。”趙政策就笑著說，“你隻管賣出去，賺中間的差價就可以，皆大歡喜，雙方獲利。”
“那就行，我下個月先跑一趟深圳，先把買家確定下來再說。”謝天華就信心十足地說，“想我謝天華雖然一年沒去深圳了，但好歹也有個知名度吧。”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趙政策沒好氣地說，“要是辦砸了，我看你有何麵目見江東父老。”
“嗬嗬，你就等俺的好消息吧。”謝天華嗬嗬一笑，隨即馬上說：“可我們西衡縣是十萬畝啊，深圳哪裏消化得了，好要找別的出路才行。”
“你負責一半就好了。”趙政策笑了笑，“真要讓你全部銷售，隻怕有些人要眼紅了。”
“現在人就是容易得紅眼病。”謝天華就很氣憤地說，“就說我們桐木鄉的石場吧，尤勇軍那小子不知道怎麽打聽到了，找了我好幾次，想要入股，我沒有鳥他。”
“給他一成幹股吧，沒有什麽壞處。”趙政策想了想，就說：“也多個打雜的，這小子的能量還是不小的，你別小看他，可不是個沒有用的花花公子。”
“行，聽你的。”謝天華馬上說，“我主要是看那小子不爽，敢打俺女朋友的主意，那石場那點小生意，我還真沒太看在眼裏呢。”
“咦，小軍怎麽停下來了，好像出了點什麽狀況。”趙政策咦了一聲，“這小子不是又闖禍了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三哥們
黃鐵芯是個很敏感的人，意識到這一段時間趙政策都沒有來找過自己，也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很明顯在下意識疏遠自己。可作為副市長的黃鐵芯，也怕自己主動邀請趙政策來家裏，卻不被趙政策拒絕，丟不下那個麵子。於是，黃鐵芯就想到了自己的侄子黃小軍，讓他和謝天華兩個人出麵是最合適的事情了。
趙政策也有些明白這是黃鐵芯出的主意，可兩個鐵哥們硬拉著來，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推辭。再說，趙政策隻是對黃鐵芯有些不感冒，增加了警惕，兩人之間並沒有產生過什麽正麵或者間接的衝突，如果太不給人家麵子也不好。
黃小軍開著謝天華借過來的吉普車，謝天華卻是坐到了趙政策的舊吉普車上。
“小軍開車太兇了，我每次坐他的車都要出冷汗。”謝天華算是找了個不錯的借口，賴到了趙政策的舊吉普車上。
“少來了，你小子眼珠一轉我就知道你打什麽屁。”趙政策沒好氣地說，“說吧，有什麽事情，還要避開小軍。”
“不是避開小軍，隻是想和你聊聊。”謝天華就笑嘻嘻地說，“小軍那嘴巴，有些關不住。”
趙政策默默地駕駛著吉普車，沒有做聲。
“我爸說上次座談會的事情對不起你，可他自己又下不了這個麵子，就讓我來給你道歉了。”謝天華這才說道，“我爸也是的，這事情確實做得不地道，自己吃了虧不要緊，差點把你也拖下水了。”
趙政策冷笑了一聲，沉默了半響，卻又是很誠懇地說：“天華，這是我和你爸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就別管了，我們各交各的，哥們是哥們，工作是工作。”
“這事情我怎麽能不管了。”謝天華就急了，“你是我哥們，這事情是我爸不對，可他都已經認錯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好嗎？”
“天華，有時間你我加上小軍好好聊聊，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官場上的事情很複雜。”趙政策隻好耐心地說，“你爸正是知道我和你是哥們，才把我拉進去的。可你知道那事情的兇險嗎？”
頓了頓，趙政策繼續說道：“我先向你透個底吧，這事情不是你爸一個人鼓搗出來的，他也沒有這麽大的氣魄。”
“那你的意思是？”謝天華吃了一驚，試探著問了一句。
“今天小軍這麽死皮賴臉硬要拖我來市裏，不也是和你同樣的目的嗎？”趙政策就撇了撇嘴，“黃副市長同樣拉不下麵子，卻又不想和我把關係搞僵。”
隨即，趙政策又冷笑了一聲：“黃副市長和謝副縣長也太高看我趙政策了吧，這麽抬舉。”接著，趙政策又歎了一口氣，說：“他們都知道我和你，小軍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有這麽嚴重嗎？”謝天華皺了皺眉頭，“政策，你和我說清楚些，我是越聽越糊塗了，要是不弄明白，今天晚上都會睡不好了。”
“你不知道嗎？”趙政策看了謝天華一眼，“他們要動的是衡北市的市長羅成中，還真的差點把羅成中給弄下了台。可差一點永遠是差一點，羅成中哪裏有那麽容易倒台的。現在可好，人家穩穩的當市長，你爸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這事情我要不和羅市長說清楚，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爸和黃副市長可能認為我是個頭腦發熱的人吧，出了事情會出於我們哥三個的關係，出於義氣頂下來吧。”
“那怎麽行呢？”謝天華一聽，就馬上嚷了起來，“你還這麽年輕，前程遠著呢，他們也真做得出來。我爸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啊，總是當炮灰，還把你也拉了進去，這事情我也不管了，政策，我知道你的難處。”
“天華，我這個人一向主張交情歸交情，工作歸工作。”趙政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想做點實事，為家鄉的父老鄉親做些事情，可為什麽就這麽難啊。”
“政策，你就放心吧，這事情我也會和小軍說一說。”謝天華決然說道，“以後我和他都不摻和你們官場上的事情，隻要沒有弄出人命來，你們自己各憑本事，這個官場，我看著就膽寒，實在是太兇險了。我爸明明就不是當官的料子，偏偏又那麽大的官癮。”
“天華，你這不是指桑罵槐，說我的官癮大嗎？”趙政策苦笑了一聲，“在官場上每個人都在努力向上爬，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我至少還對得起自己的工資吧，至少現在來說，我還是問心無愧的。”
“政策，你別說了。”謝天華有些動情地說，“我們三個人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和小軍都知道你是個有遠大抱負的人，就說在桐木鄉裏，我和小軍暫時都是把錢投進去，並沒有馬上產生收益，可我們每天見到老百姓臉上那真誠的笑容，覺得日子比什麽都充實，很滿足的感覺。我和小軍也不是混球，自己也有判斷道德和公理的標準，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有你這樣的官員幹部，才真是老百姓的福氣。哥們什麽都不說了，以後你就按照自己的原則去做事情，哥們都支持你。”
“謝謝你，天華。”趙政策的眼圈有些紅了，趕緊把車速慢了下來，“這官場如戰場，兇險著呢。你爸得罪了羅成中市長，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羅成中因為來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估計還不清楚黃副市長和你爸的關係，要不然，黃副市長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的。”
“我明白了。”謝天華點了點頭，“黃副市長讓小軍把你找來，也就是怕你把這個關係透露出去。我啊，想想真是後怕。唉，我爸這個副縣長也沒有什麽好當的，真要退下來，日子過得還要舒服得多。”
“你說的容易啊，上船容易下船難哪。”趙政策歎了一口氣，“不在江湖，你就不會知道如何身不由己。”
“政策，我現在為止，最佩服的就是你，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你似的。”謝天華就笑著說。
趙政策嘿嘿一笑：“運氣好罷了，就說這次座談會，要是我真的顧全哥們義氣，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到時候羅市長，徐書記他們就會把所有的帳算到我的頭上，隻怕我這副縣長也當不了幾天，早就下台了。我可不會天真地想，黃副市長會管我的死活，你爸會跳出來把責任都擔過去。”
趙政策這話說得很直白，也聽得謝天華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你等下見了黃副市長，怎麽應付過去？”謝天華過了良久才擔心地問了一句。
“問什麽我就答什麽。”趙政策嗬嗬笑著，“反正我現在是打定了主意，什麽事情都不去摻和，老老實實搞自己的大棚種植。”
“其實就算不搞大棚種植，我們要是能組織一個運輸隊，專門把衡北市的蔬菜運往深圳市，也一樣可以賺大錢。”謝天華就笑著說，“不過，這大過年的弄出來的辣椒，黃瓜啥的，一定可以賣出個好價錢，這點子還真是絕了，也隻有你這個狀元才能想出來。”
“你我們西衡縣的大棚種植出來的農產品就交給你和小軍銷售了，交給農貿市場的人我可不放心。”趙政策就笑著說，“他們沒有做奸商的潛質，賣不出好價錢。”
“有錢賺當然是好事情。”謝天華嘿嘿一笑，“不過，上十萬畝的蔬菜，我和小軍兩個人哪裏忙得過來啊，除非你們把農產品都集中到縣城裏來，用車裝好，我們隻負責賣的話，倒還有幾分把握。”
“放心吧，這事情你不用操心，有尤轉頂縣長忙乎呢。”趙政策就笑著說，“你隻管賣出去，賺中間的差價就可以，皆大歡喜，雙方獲利。”
“那就行，我下個月先跑一趟深圳，先把買家確定下來再說。”謝天華就信心十足地說，“想我謝天華雖然一年沒去深圳了，但好歹也有個知名度吧。”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趙政策沒好氣地說，“要是辦砸了，我看你有何麵目見江東父老。”
“嗬嗬，你就等俺的好消息吧。”謝天華嗬嗬一笑，隨即馬上說：“可我們西衡縣是十萬畝啊，深圳哪裏消化得了，好要找別的出路才行。”
“你負責一半就好了。”趙政策笑了笑，“真要讓你全部銷售，隻怕有些人要眼紅了。”
“現在人就是容易得紅眼病。”謝天華就很氣憤地說，“就說我們桐木鄉的石場吧，尤勇軍那小子不知道怎麽打聽到了，找了我好幾次，想要入股，我沒有鳥他。”
“給他一成幹股吧，沒有什麽壞處。”趙政策想了想，就說：“也多個打雜的，這小子的能量還是不小的，你別小看他，可不是個沒有用的花花公子。”
“行，聽你的。”謝天華馬上說，“我主要是看那小子不爽，敢打俺女朋友的主意，那石場那點小生意，我還真沒太看在眼裏呢。”
“咦，小軍怎麽停下來了，好像出了點什麽狀況。”趙政策咦了一聲，“這小子不是又闖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