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信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李懷德內心感激,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估計自己就兇多吉少了,主要是做飯還很不錯。


    嗯?為什麽會想到做飯還很不錯?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開門的聲音,一睜眼,看到一個龐大的影子,從門口的位置晃悠的進來了。


    臥槽,這不是之前的那頭狗熊嗎?李懷德告訴自己冷靜,但沒到三秒,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趙信從熊皮後探頭“你被上身了啊,大半夜叫什麽,要是嚇到鄉裏鄉親的,小心他們拿短狗進來,請你吃砂礫子。”


    李懷德心裏都罵娘了“你手裏拿著這東西,我還以為是狗熊進來了。”


    “你們這些城裏來的可真逗,熊瞎子怎麽可能進的來,我們村都是有圍欄的,上麵還掛了鐵盒子和玻璃瓶子,真要闖進來,動靜也不小。”


    “你拿這熊皮做什麽?”


    “明天送你去雙鴨山,找個老皮匠,把熊皮硝製一下,做一件大衣,那可是老暖和了,穿出去倍有麵子。”


    “你不怕讓人當成熊瞎子給崩了啊!”


    “你不會白天穿出去啊!”


    “你還挺聰明。”李懷德嘴角抽搐,忍著沒罵人,誇了一句,就躺下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村裏已經套好了驢車,拉著大爬犁,往雙鴨山出發。


    送到醫院之後,很快雙鴨山的人也過來了,對李懷德還是很重視的。


    聽說是趙信救人,當即獎勵了五十塊錢,還有不少當地的糧票,這東西隻能在當地用,購買能力一般,出了雙鴨山的範圍,可能就用不了了。


    等人都走了,趙信拿起桌上的蘋果,大冬天的,這東西可金貴了,拿衣服擦了擦,上去就是一口。


    “你叫什麽名字?”李懷德輕聲開口。


    “我叫趙信,言而有信的信!”


    “多大了!”


    “十九。”


    “家裏就你一個人?”


    趙信再次咬了一大口蘋果“我要是半個人,我怕嚇死你!”


    “你!”李懷德又感覺胸口有點疼了,這熊孩子,說話太氣人了“你救了我的命,想要我怎麽報答你?”


    “你這個副廠長,權力大不大?”趙信故意裝作懵懂的看著李懷德。


    “還行吧,紅星軋鋼廠是萬人大廠,我是副處級,在北平有點權利,但不大,就在軋鋼廠這一畝三分地上好使一點兒。”


    “那感情好,你在你們廠裏,給我安排個工作唄?我父母生前就想我出人頭地,活出個人樣兒,不都說工人兄弟最光榮嘛!”


    李懷德都被氣笑了“你小子倒是敢開口,知道從這裏,把你帶到北平,需要費多大的勁嘛?”


    趙信不在意的一笑“老李啊,那就要看你厲不厲害了,不成就拉倒,就憑我這本事,在哪混不出名堂來。”


    “草!”李懷德忍不住爆粗口“你有什麽本事啊?”


    “我能打十個,我做飯還好吃,就憑這個就夠了,附近十裏八鄉的,誰家開席不找我啊!”


    這就是趙信半年來的成績,廚藝已經升到了四級,雖不知道頂級是多少,但就算不如傻柱,也不會差太多。


    “行,你小子不錯,我就盡力帶你迴去,要是不成,你也別怪我。”


    趙信嘿嘿一笑“反正你的命我救了,成不成看你了唄!”說完又拿起一盒黃桃罐頭打開,開心的吃著。


    眾所周知,在打東北,生病了就要吃黃桃罐頭,昨天他發力太過,把腿筋給抻著了,也要補補。


    李懷德很無語啊,沒想到自己被一個東北傻小子給架住了。


    “你這憨貨,別都吃了,給我留點。”


    哪知道趙信嫌棄的看了李懷德一眼“老李,你這也不行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廠長,還跟我搶罐頭。”


    “你!”李懷德有點火大“我餓了,你給我弄點吃的,等我好了,一定帶你迴北平。”


    “行!”趙信一拍手站了起來“正好麅子肉我也帶著了,醫院有食堂,我給你整點好的補補,估計你也沒見過啥世麵。”


    我尼瑪,他侮辱我啊,我是誰,我是李懷德啊,他竟然這麽侮辱我!李懷德氣的夠嗆,強忍著沒罵人,閉眼裝睡。


    趙信可不管這個,主打就是挾恩圖報,拍馬屁當狗腿子?這輩子也不可能。


    打開窗戶,從熊皮裏拿出一條麅子腿,樂嗬嗬的去了廚房。


    等到兩人吃飽喝足了,拿著熊皮和麅子皮就出去了,找個老皮匠,給自己做一套衣服。


    半個月後,進入了十二月底,李懷德傷勢好的差不多了,軋鋼廠那邊已經來了好幾封電報,不能再等了。


    兩人坐著爬犁,到了佳木斯,趙信背著李懷德,上了火車,出發去爾濱。


    到了爾濱之後,還要倒車,到沈陽,之後再到北平。


    在去北平的臥鋪車廂裏,李懷德有些羨慕的看著趙信身上的皮大衣“你這東西不錯啊!”


    “那是必須的,你要是想要,我借你穿幾天,不收你錢!”


    “哈哈,你小子就不怕說話得罪我,到了北平之後我收拾你啊!”


    “怕那個幹啥,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行吧,你到了北平以後,我讓你進軋鋼廠當廚子,行不?”


    “行啊,那可是我老本行,看你這麽講究,皮大衣借你一個月。”


    李懷德一臉嫌棄“你可拉倒吧,我一個副廠長,能穿這個嗎?讓別人看到,指不定怎麽議論我呢!”


    趙信哈哈一笑,從包袱裏拿出一件麅子皮做的皮衣,扔給李懷德“這東西你肯定能穿,看你還算講究的份上,送你了!”


    接過來一看,李懷德就喜歡上了,老皮匠手藝不錯,皮子做的很軟,還沒什麽異味。


    “這還不錯,要放到北平,有人上趕子送我,我還不要呢。”


    “你可拉倒吧,別到時候我進廠了,聽到都是你這人不眨地,那可就丟人了。”


    兩人扯著犢子,一路上倒也不寂寞,隻不過趙信故意說話很直,常常氣的李懷德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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