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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涉拿出兩壇酒,拍開封泥,分別遞給鄭亭長和葉墨。


    鄭亭長接過酒壇,聞了聞,長長飲了一大口,讚道:“好酒啊,此等是尚好的“杜香春”,平日裏不常見,就是曹鄉正都不多得,今日能給你送來,看來曹鄉正對你寄予厚望,待你不薄啊。”


    葉墨也喝了一大口,就給了鄭涉,說道:“其實,鄭亭長與我雖相識短暫,但小子總有相見恨晚之感,就如同與鄭涉一樣,但見一麵,就覺親近之感由然而生,可能是種天生與之俱來的誠樸中正吧。”


    冷風吹過,一彎冷月高掛空中,印在江水裏,被撕扯得粉碎。


    “你與施家娃子之事,現已幾乎滿城皆知,你膽子不小啊,連選秀之女都敢覬覦,如今恐怕王室震怒,不然以你謫仙之名,為何遲遲不見懿旨啊。”鄭亭長長歎一聲。


    “也許是時機未到呢?”葉墨淡淡一笑。


    “也有道理,以你的聰慧,斷不可做出此等之事,既然做了,定然有你想法。”話題一轉,問道:“找我何事?”


    “有一場潑天富貴等著你,你可有膽量去拿?”


    “富貴因何而來?”


    “流民。”


    “流民?”鄭亭長愣住,眼神一變,麵露嘲諷之色,不屑說道:“吾王對流民之策也是寬宥,流民也喜在越國討活,盡管有些庶民對流民行不齒之事,但如若你也想行此之法,未免讓鄭某看不起你,也不屑與你為伍。”


    葉墨有些許惱怒,心裏想著,跟古人談話很是費勁,明明一番好心,硬生生給按了一頂小人邪惡的帽子。


    不過反過來一想也對,誰能平白無故給你那麽大的富貴?麵對未知的事物,誰敢相信其真偽?先不要說古人,就是後世自稱的現代人,也不是同樣的想法?而且心懷這種想法的不是少數。


    記得前世下鄉扶貧的時候,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路,有一戶家裏開的小商店,也是村裏唯一的商店,正好在需要修路的位置,就去跟他溝通,想讓他換個更好的位置,並且給他辦一個更大的超市,還不用他出貨款,等商品賣出去後在結款。


    可是這戶主人,說什麽都不幹,怎麽說都不行,沒辦法,隻好繞了一小段,給另一家辦了超市。


    等超市辦好了,看到新穎的超市,那戶人家又不幹了,哭著鬧著就去告,氣得葉墨當時就想不幹了,迴原單位。


    葉墨一想到這事就窩火,可是窩火有用嗎?還不是自己生悶氣?氣的是自己的身體,氣病了還不是自己受罪?


    葉墨長歎一聲,對鄭亭長說道:“我若有此想法,先不要說你看不起我,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恐怕就是師傅都會痛恨自己白白的傳授了技藝。”


    很明顯,鄭亭長暗自鬆了口氣。


    葉墨繼續說道:“曹鄉正之所以咬牙同意晚輩的無理要求,無非就是看中小子的點石成金的能力,現在精鐵提煉技藝日漸成熟,而且小子還有燒窯工坊也需做起,江水的枯水期就要到來,石橋的建造迫在眉睫,這些都需要人手,而且還得是受得苦役心誠之輩,想一想,這樣的徭役,哪裏去找?”


    鄭亭長眼睛一亮,問道:“難道你想用流民不成?”


    葉墨淡然一笑,道:“正是,這些流民的好處不止於此,後期所有艱難困苦不易之工,均由流民來完成,而且還無需付費,隻需溫飽即可,若是給其住所,或其家人同往,其心更安矣。”


    鄭亭長連忙問道:“你還能燒窯?出器皿?”


    葉墨答道:“不敢確保,但可一試。”


    鄭亭長笑道:“果真如此,可也算的上是潑天富貴,可是我的富貴呢?”


    葉墨笑道:“長輩隻需看管好流民即可,就可得半成收益。”


    “如此簡單?”


    “如此簡單。”


    “好,懂了,不但流民不能隨便抓捕,後期看管流民不能作亂,這些事情,恐怕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了。”


    葉墨一挑拇指,道:“給你點個讚。”


    鄭亭長不解,問道:“此為何意?”


    葉墨慵懶的答道:“就是說得對的意思。”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問題,當然,這個問題要是給這位很正義的官吏解釋清楚,那麽自己這個卑鄙小人的名頭,就坐實了。


    做實就做實吧,在後世,這樣不顧安全隱患的卑鄙小人,多了去了,相比他們,自己還是要高尚些的。


    畢竟,流民就是流民,盡管裏麵也許會有少量的本國流民,但大多數都是國外的流民,這樣一想,心裏就平和了許多。


    ......


    第二天天一發亮,葉墨就趕著驢車走了。


    他心裏很著急,很擔心費解的孩子的病情,如若病情加重,就不好醫治了,孩子對於他們流民來說,就是命啊。


    如果能救得下費解的孩子,那麽自己與流民之間,會產生一種信任,這種信任是讓流民走出山林,為己所用的關鍵。


    來不得半點馬虎。


    葉墨到了相約地點,以為是自己來早了,不成想,自己的驢車剛停穩,費解就和他身後的幾個流民就走了出來。


    今天他們總算是穿了件單薄的麻衣,破舊的不成樣子,幾處用麻線簡單的連在一起,外麵搭著獸皮子,有的臉上還烙著金印,其中一個最小的,大概十四五歲模樣的流民,抱著個木叉子,瑟瑟發抖。


    一瞬間,葉墨竟生出些愧疚感了,這種感覺著實嚇了葉墨一跳。


    “小兄弟,沒想到你會來得這樣早,多謝了。”


    “孩子可曾好些?”


    “不曾。”費解臉色明顯暗淡下來。


    中藥見效本來就慢,昨晚才喝的藥,不到四個時辰,能見效才是怪事,而且,聽費解的意思,已經病了好多天了,還咳嗽,這是明顯有些肺病的病症啊。


    這麽吃藥可不行,還是讓醫人看看,有沒有肺病症狀要緊,讓他們自己去找郎中,恐怕是不可能,弄不好,會丟了性命,不如自己帶孩子去城裏吧。


    如果真的醫治好了孩子的病,與費解的關係,就更緊密了。


    於是葉墨問道:“孩子在嗎?”


    費解連連點頭,說道:“在,在呢。”迴頭打聲唿哨,就見一個身材健碩,身手敏捷的漢子,懷裏抱著孩子,幾步就到了葉墨身邊。


    好功夫啊,葉墨問道:“這位是......”


    費解答道:“自家兄弟,費管。”


    葉墨點點頭,接過孩子,見小孩子雙眼緊閉,唿吸急促,隱隱有雜音,還時不時的咳嗽,看起來,肺病的病症更接近了。


    沒有抗生素消炎藥,這個病會要了小孩子命的,葉墨用手背觸摸他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自己也不覺開始發急。


    也不和費解多說廢話,趕著驢車就一路急走,驢子仿佛今天通了人性,似乎知道葉墨很急,四條腿邁的很急,雖然顛簸的更厲害,但相比孩子的病症,就算不得什麽了。


    進了城直奔集市上的那家藥鋪。


    停下驢車,也顧不得拴好韁繩,抱著小孩子就進了藥鋪,正好看到那位老掌櫃看賬本,上前說道:“老伯叨擾了,我小弟病了好些天,一直不好,也吃了好些藥,煩請老伯給看一看。”


    老掌櫃抬頭一看葉墨,不由問道:“這不是昨日的小郎君嗎?”


    葉墨點頭,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老掌櫃依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也許是老掌櫃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對這種小兒病症,司空見慣,心知,就是著急也沒用,也得對症慢慢治療。


    葉墨苦笑著道:“實不相瞞,小子還有要事要辦理,想把小弟放在老伯這裏,不知老伯能否給予方便?”說話間,騰出右手,從懷裏摸出小半袋子刀幣,放在櫃台上麵。


    老掌櫃微微一笑,並沒有動櫃台上的錢袋,說道:“救人之命,乃是本分,既然小郎君信得過老朽,那就放下吧,小郎君盡可安心去吧。”


    唉,還是好人多啊,葉墨暗自感歎,對老掌櫃千恩萬謝的,出了藥鋪。


    葉墨感歎著,趕著驢車在城裏四處閑逛。


    於是,諸暨縣城就出現一個坐著驢車,一身幹淨的麻布衣服,一臉文雅而驕傲滿城遊走的少年郎。


    這少年郎很是奇怪,明明是貧家子弟,卻不像是貧家能生養出來的,更奇怪的是,這個少年郎走遍了縣城最著名的三大藥鋪,就是為了問一味“香榧”的藥材。


    藥材名錄裏,哪有香榧這味藥?香榧不就是日常消食的果食嗎,怎會是藥材呢?


    好奇怪的少年郎。


    藥鋪走完了,又走米鋪了,縣城裏四家米鋪,一家一家的走,走到四家米鋪最大的城北“盛家米鋪”不走了,買了菽,又換了陳年的舊菽,而且還是幾乎快發了黴的,天爺啊,發了黴的菽,吃了要死人的,這少年郎,失心瘋了不成?


    葉墨當然沒有失心瘋,就這點碎銀子,能買多少米?幾乎快發黴的,就是還沒發黴,陳年舊米的,還不是為了多買些?


    費解他們能多吃一口,這個冬天就能多挨一天,畢竟還有個孩子呢,流民的孩子,冬日裏,能活過來的,少的可憐啊。


    本來想著,能做成這麽大的米鋪,生意定是誠實的,本份的,誰成想,是個黑店啊,活計一個賽一個下作,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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