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義迴到酒店,拉起褲腿看了一下,紗布上已經滲出了血跡。


    他明白關瑜剛才那一撞是在故意試探,嗬嗬,這小姑娘,心眼可真多。


    隻可惜她的這些小招數,對羅義來說根本就沒用。


    在返迴酒店的當天晚上,他就對傷口做了處理,以防萬一。


    他買了一隻魚鉤,在傷口處鼓搗了一會兒,弄完之後,那傷口看上去就好像是釣魚的時候,不小心被魚鉤勾住,又扯爛了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是被鋼珠擊傷的。


    當然,這也得虧那顆鋼珠當時打的並不深,所以才好偽裝。


    所以哪怕今天關瑜當場要看他的小腿,他也不怕,就算有傷口,但也無法證明是槍傷。


    不過關瑜顯然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這讓他不禁搖頭苦笑。


    千裏迢迢的,偏偏在這兒遇上了,你就說巧不巧吧!


    難道這是上天給他的一個警示?


    客觀來講,這次活兒幹的確實有些倉促,因為他在來之前,根本就不會想到會遇上這麽一件事兒,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好在事情也算是圓滿結束了,看來以後幹活的時候,一定要更加謹慎小心。


    ······


    幾天後,王大江與海明基本上達成了合作意向,剩下的就是敲定一些細節問題了。


    自始至終,羅義也沒跟王大江說,楚健他們也在深z。


    因為以王大江的性格,如果知道楚健等人也來了深z,肯定會約對方,大大地熱鬧一番,這樣不免又多生枝節。


    既然關瑜沒告訴楚健等人,羅義也在深z,那羅義肯定也不會自找麻煩。


    王大江與羅義啟程返迴西海,幾乎同時,楚健等人也基本完成了在深z的任務,開車押著王浩民返程。


    兩天後,市局會見室內。


    王永發父子分坐在桌子兩邊,都戴著手銬和腳鐐,相顧無言。


    “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們父子見麵的。”楚健指著王永發說了一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道:“別整沒用的,嘮兩句就是個意思。”


    王永發看著鼻青臉腫,已經沒了人樣的兒子,不禁流下了兩行渾濁的老淚。


    “兒啊,是爸害了你,不該領你走這條路!”


    王浩民低著頭沒說話,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片刻間打濕了衣襟。


    昔日一條剛烈的漢子,如今竟然被整成了這副熊樣,恐怕他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


    王永發用戴著手銬的雙手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唉,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咱做的就是損陰德的事兒,也別指望有善終了,如果來世你還是我兒子,咱爺倆都好好做人!”


    “······如果有下輩子,我就是當一棵草,當一隻鳥,哪怕是做一隻豬,也不願意再當人了,太遭罪了!”王浩民低著頭,語氣決絕地低語了一句。


    “遭罪,也是咱自找的,隻可惜咱老王家,從此就絕後了!唉,去了陰世,我都沒臉見你爺爺啊!”王永發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


    從深z返迴後,王大江也沒忘了答應羅義的事兒,給他在市中心找了一間鋪麵,羅義帶著葫蘆兄弟去看了一下,都覺得非常滿意。


    “嗯,挺好,你看外麵這人流量,買賣差不了!”麻哥背著手在店內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頭道。


    王大江聽見他說話,不禁一愣,因為他覺得這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爺們,你貴姓啊?我咋覺得咱倆好像見過呢!”王大江狐疑地問道。


    “是嗎?你去過東北嗎?”麻哥笑嗬嗬地問道。


    “沒有,從來沒去過!”王大江搖頭。


    “啊,那肯定沒見過,我剛來這邊沒多長時間!”麻哥麵不改色地笑道。


    “啥時候來的啊?”王大江又問。


    “也就半個來月吧,小義我們以前就認識。”麻哥繼續忽悠。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王大江搖搖頭,也沒當迴事。


    那天晚上麻哥和大奎戴著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說話也故意變了嗓音,王大江根本沒有見到他們的真實麵目。


    再說他當時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沒留意二人的細節特征,所以他此刻隻是狐疑,但壓根就沒想到眼前這兩個壯漢,就是當初綁架了他的那兩個悍匪!


    “我叫葉得麻,他叫大奎,王經理,麻煩你了,給我找這麽好一個鋪麵,晚上我請客,咱好好喝一頓!”麻哥看著王大江的這副樣子,心中暗暗好笑,同時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所以是真心實意地想請他喝頓酒。


    “你們遠來是客,又是小義的朋友,我跟小義是兄弟,你們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王大江的朋友,哪能讓你們請客呢!晚上我做東,咱們不醉不歸!”王大江拍著胸脯,很豪爽地說道。


    對方是羅義的朋友,那他就得把麵子做足了,得比自己的朋友來了還得上心。


    “這就是猿糞啊!”羅義在一旁笑道。


    “猿糞,絕對猿糞,必須猿糞!”大奎緊緊握住王大江的手,心中滿是愧疚。


    他和麻哥當初差點幹了人家,沒想到造化弄人,如今人家還給他倆幫了忙。


    這哥們,值得交!


    晚上幾人聚在四海飯莊的一間包間內,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大江被滿懷愧疚的麻哥和大奎輪番敬酒,已經喝的麵紅耳赤,眼珠子都發直了。


    他摟住麻哥的脖子,嘴裏噴著濃烈的酒氣,就開始掏心窩子。


    “麻······麻哥!你知道不,下午我為啥說咱倆見過?!”


    “為啥啊?”麻哥扭頭看著他,笑嗬嗬地問道。


    “呃!!”王大江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迷迷糊糊地說道:“因為啊,我以前讓人綁架過!艸,那兩個逼養的,拿槍指著我老婆孩子,逼著我啊,呃,帶他們去找一個人!你說,這兩個逼養的,多不是人!拿槍指著我老婆孩子!俗話說得好,禍不及家人!你就說,他倆操蛋不?!”


    “哈哈!”羅義抽著煙咧嘴一笑,饒有興致地看著三人。


    麻哥和大奎對視了一眼,表情都頗為尷尬。


    “是挺操蛋的!”麻哥點點頭,咬牙道。


    “嗯,非常之操蛋!”大奎也補充了一句。


    “他媽的,我給你說麻哥,哪天要是讓我抓到這兩個王八蛋,我非把他倆的屎打出來不可!”王大江使勁晃了晃麻哥的脖子,咬牙切齒地罵道。


    “沒毛病,必須滴!”麻哥汗顏,點頭應道。


    “那天晚上啊,多虧我兄弟救了我!”王大江扭頭,使勁拍了拍羅義的肩膀。


    “說這個幹嘛,見外了,我也是正好遇上了,順手的事兒。”羅義笑道。


    “兄弟,你是個人物!”王大江點點頭,扭頭又衝麻哥說道:“不過,這話又得分兩頭說!我恨他們,但同時,我也得感謝他們!”


    麻哥一愣,不解地問道:“啥意思?”


    “呃,噗嗤!”王大江張嘴打了個酒嗝,又一抬屁股放了個響屁,醉眼朦朧地說道:“我為啥要感謝他們呢?因為他們最後沒動我老婆孩子,也沒殺我!他們做事兒,還是有底線的!要不今天,你們可能就是在我墳頭燒紙,而不是坐在這兒喝酒了,你說對不對?!”


    “對,對!”麻哥繼續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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