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老宅。


    “娘,你救救我,別讓他們把我帶走,娘......”向春梅被兩個官差拽著往外走,喊得撕心裂肺。


    “春梅,春梅——”向婆子想上前拉扯她,可官差一瞪眼,立馬嚇得軟了腿腳,跌坐在地,哀嚎:“這是做的什麽孽啊,我的春梅啊......”


    平民骨子裏就懼怕官家人,而且向春梅有錯在先,她沒有底氣,自是不敢硬來,更不敢撒潑打滾,隻無助地坐在地上後悔痛哭。


    向家大房一早便去幫著向棗兒蓋房,並不在家。


    而向家二房更是敢怒不敢言。


    杜氏堵在屋門口,不敢讓兩個兒子出來,此刻無比後悔指證自家小姑子,害得她被抓走。


    這要是等婆母緩過來,不定要怎麽磋磨她呢,想到向婆子那狠毒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冷顫。


    向來財更絕,他正瑟縮在自家娘子身後,連個屁都不敢放,更別說上前和官差理論。


    而向老頭壓根都沒露麵,想必是覺得丟了麵子,沒臉出來。


    “春梅,我的春梅啊!”向婆子大聲哭喊,“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把你帶迴荷花村的。嗚嗚......”


    “娘,我不去官府,救救我。爹,二哥,二嫂,你們救救我吧,嗚嗚......”


    任向春梅怎麽唿喊,都不能阻止官差架著她向外走的腳步,向家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


    隨著官差的腳步越來越遠,向春梅的哀嚎隨著漸漸地消失的背影越來越小。


    向家老宅裏外圍滿了人,男人們都去幫忙蓋房,所以大多是婦人和孩童,一時間議論紛紛。


    “哎呦,這是咋了?”


    “我咋聽說棗兒家的火是向春梅放的。心肝咋就那麽黑呢,親侄女都不放過。”


    “謔,原來趙村正真的逮到縱火的人了。該死的,就是她耽誤咱村蓋豆腐坊,真該把她抓起來。”


    “就是,她不冤。想想那日的大火,還好三姐妹福大命大不在家,不然不得被她害了。我看她就是個禍害。”


    眾人的話一字不差的全落在向婆子耳裏。


    她不敢和官差對著幹,卻不懼怕同村的這些人。


    “你們胡說啥,春梅沒想害人,就是想嚇唬嚇唬她。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沒想到火會起得那麽大。歸根結底都要怪向棗兒害得春梅被休棄,如今連自個的孩子都見不著。她心裏怎麽能沒怨氣,要擱在你們身上,你們不定能做出什麽呢!”


    她這話說得無理也能辯三分,人群中有知情人實在是聽不下去。


    “向婆子,啥叫棗兒害的?明明是你家春梅跑到棗兒的鋪子訛錢,人家不給她,她就胡編亂造鬧事。咋滴?她都訛詐了,人家夥計還不能報官了?就得乖乖拿錢出來?你想的挺美,都冒鼻涕泡了吧。”


    “哎呦,原來是這麽迴事。向婆子,你說話得摸摸良心啊。你們可不就是懷恨在心,報複人家呢。”


    “你們胡咧咧,春梅是去探望她,還帶了雞蛋,是向棗兒主動要給錢的,結果春梅好心沒好報,居然被陷害訛詐。黑了心肝的......嗚嗚......”向婆子將自家閨女說的一麵光。


    “好家夥,黑的都給你說成白的,不要臉。呸!”


    “就是,荷花村怎會有你這種人,給向家祖宗蒙羞。”


    “大家可別忘了,當初棗兒剛來荷花村那會兒,向婆子咋對人家的。現在怕不是看棗兒姐妹過好了,就惦記上了吧。”


    “就是,不要臉。”


    “呸。”


    眾人群起而攻之,荷花村裏誰家沒承過向棗兒的情,單說村塾這事,是多大的善舉啊。


    更別說養殖場,再來後麵要蓋的豆腐坊,能給村裏人帶來多大的利益。


    大夥都拎得清,更是相信向棗兒的人品。


    向婆子見自己一張嘴說不過這麽多人,於是,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眾人見狀,立馬齊齊後退一步,生怕被她給訛上。


    “娘,你咋了?”剛進家門的向來旺正好看見這一幕,趕忙上前攙扶,看向一步之外的眾人,問道:“這是發生啥事了?”


    眾人七嘴八舌和他一通解釋。


    向來旺這才明白事情原委,麵色立馬變了變。


    向家大房一直在四合院幫忙,也不會有人當著他們的麵談論向春梅的事,致使他們竟是最後知道真相的。


    “來財,你過來,趕緊將娘扶進屋裏。”向來旺朝鵪鶉般的向來財喊道。


    在向婆子軟倒的第一時間,向來財便想去攙扶,但又怕被眾人指責辱罵,隻得待在原地。


    被自家大哥這麽一喊,才顛顛上前,和杜氏一起將向婆子扶進屋裏。


    “向春梅做錯了事,自有官府判決,不論是什麽結果,咱們向家都認。”向來旺擲地有聲,“各位叔伯嬸娘,這邊沒啥事了,大夥快迴家吧。”


    聽他這般說,眾人才散去。


    向家老宅頓時安靜下來,向來旺揉了揉額頭,心裏十分無力。


    想到向棗兒三姐妹,想到自家這一房,為什麽他的親人卻不似親人呢?為什麽就不能一家和和睦睦呢?


    日升日落,三日轉眼便過。


    官府那邊傳來了向春梅的消息,按《大黎律》,縱火燒毀官私房屋或財物的,判處“徒三年”?。


    向婆子得知消息後,又哭暈過去好幾次,嚷嚷著讓向老頭去拿錢贖人,可沒人聽她的。


    而其他人卻覺得痛快,荷花村少了這麽一個禍害,往後也能太平些。


    “棗兒,真是老天有眼,往後荷花村再沒了向春梅這麽個人。”劉阿奶拉著她的手道:“春蘭也不必時時看著她心裏難受了,真是痛快。”


    “嗯,惡人有惡報。”


    向棗兒其實早就預測到這種結果,畢竟她可是提前看過律例。


    這徒三年呢,可不是簡單的剝奪罪犯一定時間的自由,而是要強製其服勞役的。


    古代的勞役苦不堪言,她還是個女人,三年後還有有沒有命在都不好說。


    雖說她是罪有應得,但向棗兒不會去落井下石,隻是心中有些唏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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