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鬼顯然是逃脫不了蘇沐沐的魔掌了,於是幹脆打起了感情牌來。


    “嗚嗚嗚——”紅衣女鬼哭得好不傷心。


    可是她能不能稍稍考慮一下聽眾的耳朵呀,鬼魂哭泣的聲音真的無比的刺耳。


    眼看這紅衣女鬼還在哭,蘇沐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行了行了,別哭了,吵死了。”


    紅衣女鬼被蘇沐沐這語氣嚇得收迴了哭聲,


    裝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說道:“小妹妹,我也不想變成惡鬼的呀,嗚嗚嗚——”


    說著又想接著哭,蘇沐沐裝作惡狠狠的表情,說道:“說話就說話,別哭了,行嗎?”


    紅衣女鬼這才收了收自己臉上的血淚,開始講述自己那淒慘的一生,以及她如何變成惡鬼的全部過程。


    “想當年,我許清如,也是這渝州城裏赫赫有名的歌星呀,”


    “紅衣姐姐,渝州城是什麽地方呀?”蘇沐沐對這個世界實在不太了解,於是剛聽到這裏,便發出了疑問。


    紅衣女鬼被她打斷,也沒有生氣,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那段迴憶裏。


    反而是沈淵替蘇沐沐解了疑惑,


    “七十年前,我們所在的江州市,名叫渝州城,那是個軍閥戰亂的時代。”


    “是呀,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那真是一個戰火不斷的年代呀,可你們不知道,當年有多少豪門少爺、富家公子,乃至渝州城的政界大佬、軍閥司令,都來明月樓聽我唱歌,讓其他歌手不知道有多羨慕呢!


    我原以為,以我這般出眾的才華樣貌,怎麽著也能等來一個護我一世的如意郎君,卻不曾想,是我先動了心,也是這一次心動讓我走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大概是因為蘇沐沐前些年都處於癡傻的狀態,所以聽故事的時候,格外的認真和專注。


    偶爾還會問出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紅衣姐姐,什麽是如意郎君呀?心動又是什麽意思呀?”


    紅衣女鬼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之中,可聽到蘇沐沐這堪比三歲小兒的問題,臉上的情緒突然就顯得有些崩潰。


    這是從哪個時代穿過來的怪胎呀,看著二十歲的小姑娘,怎麽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呢?


    沈淵看紅衣女鬼一副不想搭理蘇沐沐的神情,便解釋道:“蘇沐沐小姐,如意郎君就是指符合自己心意的丈夫,心動指的就是你遇上一個人之後,腎上腺素會飆升,然後多巴胺分泌會增多,導致你的心跳加快,這個就叫心動。”


    紅衣女鬼聽到沈淵的解釋,隻想趕快離這兩個人都遠遠的,這都是些啥人呀,能不能好好聽故事了呀!


    然後蘇沐沐去點了點頭,好像不點頭就顯得自己不太聰明一樣,她其實隻聽懂了沈淵的前幾個字。


    然後蘇沐沐便一臉求知地看著紅衣女鬼,示意,你接著講吧!


    紅衣女鬼被蘇沐沐抓了這麽久的時間,早已經失去了大半的法力,甚至連陰氣也逐漸被吸走了,於是隻得繼續講下去。


    “那日,我照常在明月樓演出,卻在無意之間看到了台下坐著的一位公子哥,我從來沒有見過那般有氣質的人,如萬年不化的冰山那般冷冽,卻又如古代帝王一般高貴,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是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男人,就那一眼,便全身心地淪陷了。”


    “紅衣姐姐,好看的人就是如意郎君嗎?”


    蘇沐沐問這話時,表情就如同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天真且真誠。


    這一次不僅是紅衣女鬼無語了,沈淵也一樣的無奈,這孩子聽故事的時候怎麽喜歡問東問西的呢?


    紅衣女鬼也是女子,擔心蘇沐沐被自己的話帶偏了,於是解釋道:“不是,當然不是了,長得好看隻是一個最基礎的前提條件而已。”


    見蘇沐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紅衣女鬼才接著講故事。


    “那人竟然是渝州城裏第一軍閥劉文輝先生的兒子,剛從英國留學迴來,早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那一夜我就不會去招惹那個男人了。”紅衣女鬼說到這兒,還歎了口氣,然後一臉知心大姐姐的模樣對蘇沐沐說道:“小妹妹呀,你以後可要離男人遠一點,男人呀,慣是些會逢場作戲的,男人們都稱我這樣的人是戲子,我看,倒是他們演技真好呢。”看著蘇沐沐點了點頭,紅衣女子才露出一抹嘲諷的譏笑,不知在笑那個傻傻的自己,還是在笑那個擅長逢場作戲的男人。


    “那天,我主動請他喝酒,他喝了,卻也沒多說什麽,往後的幾天裏,我製造了各種偶遇,就為了見他一麵,我還傻傻地給他送花、送手表,還約他一起看電影,結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我還傻傻地追在他身後。


    直到有一天,我再一次鼓起勇氣約他吃燭光晚餐的時候,他竟然破天荒地答應了,我以為他是在嚐試接受我了。


    不知為何,就這樣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竟然派人去我家裏提親了,那一天,看到他派人送來的聘禮,我高興得一夜沒睡,我以為,隻要付出真心,就可以收獲真情。


    我和他在這裏舉辦了一場轟動渝州城的婚禮,那一天,我穿著潔白的西式婚紗,滿心甜蜜地嫁給了他,我們在婚書上簽字蓋章,然後在眾多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婚禮,我仍記得,那紙婚書上那一句‘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你說,為什麽最初的誓言總能那般美好呢?”


    蘇沐沐沒有說話,她其實不太懂這婚書上的這一句話。


    沈淵卻迴了一句:“大抵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什麽變故吧!”


    紅衣女子看了一眼沈淵,感歎道:“是呀,就因為最初的迴憶太美好,所以後來的我不願相信,自己喜歡的人突然就變了。


    不知從哪一日開始,我和他的婚姻發生了改變,他開始三天兩頭地不迴家,迴到家也隻是跟我吵架,不,是我單方麵地跟他吵架,他嫌我煩人,就又走了,我也想好好靜下心來跟他好好聊聊,可是那天我推開他書房的門,卻看見他的秘書坐在他的懷裏,你說說,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我和他結婚之後,便不再唱歌了,隻是待在莊園裏為他打理家裏,可是,他怎麽能跟別人在一起呢?


    他在外邊這樣,也就算了,我還能騙騙自己,他隻是忙於應酬,可是,他怎麽可以在我和他的家裏做這種事情呢?


    嗚嗚嗚——”


    “紅衣姐姐,你別哭了。”


    蘇沐沐連忙製止了女鬼的哭聲,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她實在是聽不得這鬼哭的聲音。


    紅衣女鬼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說道:“這麽傷心的事情,怎麽能不哭呢?嗚嗚嗚——”


    “紅衣姐姐,那你先講完,講完了再哭,可以嗎?”


    蘇沐沐微微用了些輕柔的語氣。


    “好,那我接著講吧,我明明都看見他們抱在一塊了,結果他不承認,還說是我想太多了,在之後的日子裏,我整日以淚洗麵,還大病了一場,可是換不來他的一點點心疼,他在我病重之時,給了我一紙離婚書,那天,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答案,所以當晚,我便走到家裏最高的露台那兒,本想看看星星,發發呆,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生出了離開人世的想法,然後踩著椅子,從樓上跳了下去,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那,紅衣姐姐,你想去投胎嗎?”


    蘇沐沐一臉認真地問道。


    “投胎?我不要,我還沒有看到那個渣男的下場呢!”


    紅衣女鬼臉上有些激動。


    “紅衣姐姐,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那男人會不會已經死了呀?”


    “不可能,我在這兒守了這麽多年,沒有看見過他。”


    紅衣女鬼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沈淵這時開口問道:“那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感覺是大火之後的痕跡呢?”


    “火?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我變成鬼之後,這裏就是這個樣子了。”紅衣女鬼眼中也滿是疑惑。


    “紅衣姐姐,那你丈夫叫什麽名字呀 ,我問問我同事,看看他們有沒有見過你說的那個男人。”蘇沐沐將手機拿了出來,紅衣女鬼總算從她的魔掌之下鬆了一口氣,迴答道:“他叫劉雲清。”


    打開工作群,打字問道:


    大佬們,你們在地府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劉雲清的鬼呀,大概出生在九十年前。


    墨玄:沐沐,待我讓人查查生死簿啊!


    (1分鍾後)


    墨玄:沐沐,這個人在六十九年前就已經死了,不過,這個鬼太執著了,至今還等在忘川河邊,未曾投胎。


    陽間的地府打工仔蘇沐沐:謝謝墨玄,迴頭請你吃好吃的。


    ?(?w?)?


    蘇沐沐拿起手機的聊天界麵給紅衣女鬼看了一眼,對她說道:“紅衣姐姐,我同事查了生死簿,你說的那個人他在六十九年前就已經死了,隻是,他如今在忘川河畔,還未投胎,你要去看看他嗎?”


    紅衣女鬼聽到這兒,心裏突然有些複雜,這麽些年的執念,真不知該如何麵對。


    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那,你能送我去地府嗎?”


    “能,”蘇沐沐隨即將手機打開,換了一張引魂符出來,將符籙拿在手中,說道:“那,紅衣姐姐,我這就送你下去吧!”


    蘇沐沐將引魂符貼在了紅衣女鬼的身上,默念了幾聲咒語,便將紅衣女鬼送到了地府。


    也算是了了一件事,蘇沐沐腦子裏突然傳來小精靈的提示音:


    送走多年幽魂一隻,獲得積分10分,抵扣欠下的積分,您的剩餘總積分為8分。


    但讓蘇沐沐不解的一點是,明明已經將紅衣女鬼送走了,為何幻境並未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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