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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號鋼坦嚐試砸開艦船的艙壁,可惜根本辦不到。


    “不要白費力氣,沒有武器,光靠蠻力是不行的。”論岩提醒道。


    忘川看向衛兵撤退的方向,問道:“該往哪裏走?”


    “艦船的艙門在前邊,但那裏有大量的敵人,我們得往後邊走。”


    “後邊有出口?”


    “沒有。”


    忘川疑惑道:“你要幹什麽?”


    “聽我的沒錯。”論岩道,“你這一台鋼坦雖然厲害,卻連我的焚影號都打不過,更別說那些衛兵的特種鋼坦,不要心存僥幸。”


    忘川隻好照著論岩的意思,駕駛8號鋼坦往後方更深處走去。


    不多時,來到一扇高大的金屬門前。論岩輸入指令後,金屬門打開,裏邊是一個寬敞的密閉空間。


    8號鋼坦進入其中,金屬門立刻關上。


    忘川打量一圈,看到旁邊的角落裏,立著一台漆黑的鋼坦。


    這台漆黑的鋼坦,曾經兩次將8號鋼坦打敗,它便是論岩口中的焚影號。


    “你要駕駛鋼坦?”忘川試探性地問。


    “我現在駕駛鋼坦有什麽用?你這台鋼坦,加上焚影號,依然無法突圍出去。”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帶我去那邊。”論岩伸手一指,“抓緊時間,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忘川趕忙將論岩帶到內側的一扇小門前,論岩輸入指令將門打開,可以發現裏邊是一個小型的駕駛室。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忘川好奇道。


    論岩一瘸一拐走進駕駛室,迴答道:“一架大型空天飛機。”


    “原來你留有後手。”


    “有備無患。”論岩坐到駕駛位上,將空天飛機啟動。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空天飛機脫離艦船,沿著秘密軌道,從船體的一個隱蔽艙門逃脫出去。


    戰艦和地麵上的衛月軍隊,發現這架突然飛出的空天飛機,想要追擊時,卻已經遲了。


    鋼坦趕不上空天飛機的飛行速度,速度足夠的飛行器,則來不及起飛。


    隻能用炮火,嚐試將空天飛機擊落,可這談何容易。


    空天飛機毫發無損,順利衝入雲端,不見了蹤影。


    確認已經安全,忘川離開8號鋼坦,進入空天飛機的駕駛室。


    “你的腿要不要緊?”


    論岩有氣無力地答道:“可以的話,替我包紮一下,醫療箱在我後邊的櫃子裏。”


    忘川轉過身,打開櫃子,取出醫療箱。


    上前準備給論岩包紮傷口,卻發現這家夥,竟然在這片刻之間,已經昏死過去。


    他失血過多,情況不容樂觀


    忘川急忙啟動空天飛機的自動駕駛,然後爭分奪秒給論岩處理傷口。


    做完這一切,忘川把論岩放躺在旁邊的副駕駛位上,自己坐到主駕駛位,接過空天飛機的駕駛權。


    此時,空天飛機已經快飛出水鄉星的大氣層,論岩原本將要去往何方,不得而知。


    保險起見,忘川打算先前往安全的宇宙空域,等論岩醒來再做打算。


    幾個小時後,論岩幽幽醒來,睜眼看到的是外邊無垠的宇宙。


    他側過頭,對忘川道:“我們在什麽地方?”


    “距離水鄉星不遠,衛月軍隊一時半會很難發現我們。”


    論岩放鬆下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非常虛弱,連挪動的力氣幾乎都沒有。


    “你救了我一命。”


    忘川正色道:“我們之間,隻是一場交易。”


    論岩苦笑:“如果我說,我騙了你,你會怎麽樣?”


    “什麽意思?”


    “我並不知道是誰摧毀了你們神手團的總部。”


    忘川一時無語。


    論岩繼續道:“我隻能確定,絕不是衛月軍隊所為。”


    “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你若果真知曉詳情,我們第一次交談的時候,你不可能不拿它來做籌碼。”


    論岩有些詫異:“既然你明白這一點,為什麽還答應幫我?”


    忘川聳了聳肩:“不跟你合作,我恐怕逃不出來。幫你也是幫我自己,現在我們兩清了。”


    “你真是個機靈鬼。”


    “說說吧,他們為什麽要對付你。”


    論岩深吸一口氣:“你認為呢?”


    “你有異心,或者你是敵方的奸細。”


    “都不對。”


    忘川想了想,說道:“難道有人陷害你,你是被冤枉的?”


    “也不對。”


    “我記得之前你說過,有人背叛了你,所以你確實在做著對衛月不利的事情。”


    論岩微微搖頭:“我對衛月的忠誠,星辰可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衛月和素星女皇。”


    “可否說得明白些?”


    “我懷疑衛月內部出了大問題,素星女皇正受到威脅。我必須想辦法查明真相,同時暗中積攢力量,以防不測。”


    忘川思索著說:“也就是說,你暗中擁兵自重,然後被人告了密?”


    “差不多。”


    “難怪你要研究我的鋼坦,你想從中獲得技術,用以生產和強化鋼坦,對吧?”


    “如果能成功,對我而言是莫大的助力。”


    “你手上明明有更強大的鋼坦,比如你的焚影號,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論岩歎道:“焚影號並非你想象當中那麽強大,它有諸多弱點需要改進。如果不能使它變得更強大,就無法麵對可能的威脅,或許你根本不知道衛月上,存在著何等恐怖的鋼坦。”


    “你竟妄想殺進衛月?”


    “素星女皇在衛月上,我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忘川疑惑道:“你怎麽能斷定衛月內部出了問題?”


    論岩一邊迴憶,一邊解釋:“自從接見沉墨領主之後,女皇的行為就變得讓人無法理解,出兵水鄉星,更是不可想象。我覺得她一定是受人威脅,才不得不這麽做。”


    “接見沉墨領主一事,我有所耳聞,聽說沉墨領主一行人試圖刺殺女皇?”


    “我也是事後才得到消息,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無從得知。”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可能是女皇被激怒了,憤怒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論岩無奈道:“你不了解女皇,你把她看低了。她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人,什麽風浪沒見過,豈會被輕易激怒?就算她被激怒,以她的智慧,也不可能幹蠢事。”


    “這倒也是……”


    “我雖然從未親眼見過女皇,但從小到大,她的一言一行無不在影響著我們這些衛月的人類。她是如此的英明且強大,如果說她有什麽弱點,那便是她作為一個女人,難以麵對不講道理的蠻橫。”


    “她身邊有厲害的護衛,這不是問題。”


    論岩悶聲道:“如果連護衛都倒戈相向呢?”


    “那……那她就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任人宰割。”


    “這便是我最擔心的。我一直都在猜測,沉墨領主的覲見,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陰謀,一場裏應外合的陰謀。”


    忘川不以為然:“如果是裏應外合,為什麽沉墨領主一行人也遭了殃?”


    “這不難解釋,沉墨領主一行人,本是棋子,用過之後,便是棄子。”


    “狡兔死,走狗烹,做得未免也太絕了。”


    “敢對女皇下手,自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話說迴來,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或許事情遠非如此。”


    “我也希望我猜錯了,否則的話,情況之嚴重,難以想象。”


    “那麽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論岩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我不會半途而廢,至少,我得將整件事情查清楚。”


    “怎麽查?”


    “去衛月。”


    “我可不想跟你蹚這一趟渾水,單槍匹馬闖入敵人的大本營,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我沒這麽傻,要去衛月,也得先做好充足的準備。衛月的軍隊進攻水鄉星,雖是女皇的命令,卻也遭到不少高層人士的反對,其中一些人跟我有交情,我想到時候他們會助我一臂之力。”


    忘川漠不關心地說:“預祝你成功。”


    論岩看了看忘川:“你有什麽打算?”


    “不管我有什麽打算,我都不會跟你去作死。”


    “對了,你一定想迴月現島,去找你的新婚妻子。”


    “不然呢?”


    論岩正色道:“我勸你暫時別迴去,否則將會害人害己。我麾下的那些人,都知道你的大本營在月現島,你迴去就是自投羅網。”


    “島上有我的老婆,朋友和同事,即便是自投羅網,那我也得迴去。”


    “我覺得,如果你不迴去,他們應該不會對月現島怎麽樣,畢竟島上的鐵鏈團不容小覷。一旦你迴去,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上門。”


    忘川詫異道:“我對他們來說,就這麽重要?”


    “對他們來說,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論岩強調,“現在他們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在他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叛徒,再怎麽重要,也不至於不惜一切代價吧?”


    論岩諱莫如深道:“衛月軍隊的高層,當然不至於。但有一個人,不僅至於,而且非這麽做不可。”


    “你指的是誰?”


    “我的副官,衝程。”


    “他?”忘川眨了眨眼睛,“莫非,他就是告密者,他背叛了你?”


    論岩冷笑一聲:“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他有資格,有能力,也有動機。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假如我行事失敗,那麽問題一定出在他身上。”


    忘川不解道:“那你為什麽不防著他?”


    “我一直防著,這艘空天飛機,就是手段之一。”論岩輕輕一歎,“我隻是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麽快,這麽果斷。他很有能力,許多事情都需要他,才能辦成,所以我沒有急著處理他。”


    “你這是養虎為患。”


    “沒錯,事到如今,我嚐到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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