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宮一片寂靜,隻有巡夜侍衛的腳步聲偶爾響起。葉知秋站在禦醫院的密室中,手裏捧著一封泛黃的信。燭光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微微顫動。


    這封信是她在整理藥材時無意發現的,藏在一個年代久遠的藥匣夾層裏。信封已經泛黃,但上麵的火漆印卻異常清晰——那是先帝的私印。


    \"三妹,外麵沒人了。\"葉知暖輕手輕腳地關上密室的門,\"大姐在外麵守著,你快看看信裏寫了什麽。\"


    葉知秋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薄薄的宣紙,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那遒勁有力的筆鋒。


    \"立春已過,杏花開了吧......\"她輕聲念著信的開頭,突然停住了。信中的內容讓她瞳孔猛地收縮。


    葉知暖看她神色異樣:\"怎麽了?\"


    \"這是先帝寫給母親的信。\"葉知秋的聲音有些發抖,\"信中說...說我......\"


    她沒能說完,因為密室的暗格裏突然傳來一陣輕響。兩姐妹警覺地迴頭,隻見一個布滿灰塵的暗格不知何時打開了,露出裏麵堆積的幾本古舊冊子。


    \"這是......\"葉知暖走過去,取出一本翻開。入目是一行行細密的字跡,赫然是一本出生記錄。\"這是太醫院的生辰簿!\"


    葉知秋也湊過去看。冊子已經很舊了,但每一頁都記錄得極為詳細。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頁:


    \"慶元十六年三月初八,皇後產下皇女,因夜雨連綿,賜名雨姝......\"


    這個日子,分明就是她的生辰。


    \"這不可能......\"葉知暖喃喃道,\"三妹,你的生母明明是......\"


    \"不,二姐。\"葉知秋的聲音異常平靜,\"現在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為什麽我會對皇上的脈象有血脈感應,為什麽太後會對我處處試探,為什麽母親臨終前要給我這塊玉佩......\"


    她從懷中掏出那塊一直貼身攜帶的玉佩。月光下,玉佩上隱約的花紋與先帝信上的火漆印竟然隱隱唿應。


    \"當年母親一定知道些什麽。\"葉知秋握緊玉佩,\"而她的死,恐怕也不是意外。\"


    葉知暖沉默片刻:\"那現在怎麽辦?要告訴大姐嗎?\"


    \"暫時不要聲張。\"葉知秋搖搖頭,\"這件事太大了,我們得從長計議。而且......\"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葉知昭的聲音隨之響起:\"有人來了!\"


    葉知秋和葉知暖迅速將東西收好,熄滅燭火。她們剛躲進暗處,就聽見幾個人走進了藥房。


    \"可找到什麽可疑的東西?\"一個陰冷的女聲響起。赫然是太後的聲音。


    \"迴太後,沒有。\"另一個聲音恭敬地說,\"不過奴才發現,葉家三小姐這幾日總是在深夜來這裏,似乎在找什麽。\"


    \"哼,果然如此。\"太後冷笑一聲,\"看來她已經起疑了。四丫頭,你怎麽看?\"


    \"迴太後。\"蘇如意的聲音響起,\"三姐這些天確實行跡可疑。今日我看到她和蕭遠珩密談,似乎在說什麽香囊的事。\"


    太後沉默片刻:\"那香囊是哀家特意安排的。既然她已經察覺,那就不必再等了。\"


    \"太後的意思是......\"


    \"傳哀家的令,明日開始,嚴密監視葉知秋的一舉一動。另外......\"太後頓了頓,\"把那個老仆找來。\"


    \"您說的是在皇後娘娘駕崩那年照顧過皇女的李嬤嬤?\"


    \"就是她。十六年了,也該讓她說出真相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密室裏重新恢複寂靜。葉知秋和葉知暖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原來四妹竟真的是太後的眼線。而那個知道她身世的李嬤嬤,或許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


    待確定外麵安全後,葉知昭也進了密室。聽完兩個妹妹的敘述,她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葉知昭皺眉道,\"三妹,你現在最危險。太後既然決定不再等待,必定會有所行動。\"


    葉知秋點點頭:\"我明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李嬤嬤。在太後之前找到她。\"


    \"這個我來安排。\"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三姐妹嚇了一跳,轉頭看去,隻見蕭遠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


    \"你怎麽來了?\"葉知秋又驚又喜。


    \"我讓人盯著太後的動向。\"蕭遠珩走進來,\"聽說她深夜來此,我就猜到可能出事了。\"他看向葉知秋,\"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的身世,我其實早有猜測。\"


    \"你知道?\"


    \"先帝駕崩前曾單獨召見過我父親。\"蕭遠珩道,\"雖然具體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父親迴來後就告訴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一個能預知生死的女子,一定要護她周全。\"


    葉知秋心中一暖。原來早在他們相遇之前,命運就已經做好了安排。


    \"時間緊迫。\"蕭遠珩繼續道,\"我已經派人去查那個李嬤嬤的下落。但太後那邊恐怕也在行動。三小姐,你們先留在宮中診治皇上,我去親自找人。\"


    \"小心。\"葉知秋輕聲說。


    蕭遠珩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葉知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在這風雨欲來的宮廷中,能有這樣一個完全信任的人,是何等幸運。


    \"三妹。\"葉知昭輕聲道,\"你放心,我們姐妹永遠站在你這邊。\"


    葉知暖也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是不是皇女,你永遠是我們的妹妹。\"


    葉知秋鼻子一酸。是啊,不管身世如何,這些年的姐妹情誼都是真實的。隻是想到一直以來都在暗中監視的四妹,她心中不免一陣刺痛。


    天邊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葉知秋整理好心情,準備去給皇帝診脈。她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宮廷中,一場足以改變她命運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她,必須在這場風暴中尋找到真相,找到母親死亡的真正原因,也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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