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都快煩死了。


    往日看起來多妥帖的人啊,居然會把那麽重要的物件落在犯罪現場,這不是故意給對方留把柄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慕容嫣也沒有了看奏章的心情,眼見林臻火急火燎地去換龍袍,她愁容滿麵的靠在龍椅撐起額頭,歎了口氣。


    “唉,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另一邊,慕容無舌把寢宮裏的所有太監宮女撤走,換上昨天晚上那一批,同時準備好步輦。


    林臻走進寢宮,在櫃子裏翻箱倒櫃掏出一件龍袍披上,然後出門直奔繡春宮而去。


    經過昨天的事情,司馬椿蕾的雙眸裏再也沒有了光芒,她手裏攥著林臻的遊龍玉佩,看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都說帝王無情。


    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卻為何還沒有人來呢?


    難道說陛下不打算把自己打入冷宮了嗎?


    那要幹什麽?找個理由直接將自己賜死?


    嗬嗬嗬,自作孽不可活啊,這就是我的命。


    隻是便宜了林臻那個紈絝,奪走了我保護十八年的貞潔,讓我死也不幹淨。


    雪琪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娘娘,該用膳了。”


    司馬椿蕾擺擺手。


    “你去吃吧,我不餓。”


    “娘娘,您都一天不吃不喝了,再這麽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


    “吃不吃還有什麽意思,早晚不都是要死的嗎?”


    “可是......”


    “陛下駕到!!”


    慕容無舌在外麵山唿,很快宮裏所有太監、宮女手忙腳亂地放下手裏的活計出去跪迎。


    司馬椿蕾的神情出現片刻的恍惚。


    難道說...陛下沒有拋棄自己?


    還是說,來者與昨天乃同一個人?


    可是,如果是後者,林臻又為什麽來看自己呢?


    司馬椿蕾看了看手裏的遊龍玉佩,心說,是了。


    一定是林臻。


    這麽久的時間沒有等來聖旨,卻等來林臻,那他就一定是來和自己談條件的。


    他是怕我揭發陛下嗎?


    林臻,你也太小看我司馬椿蕾了。


    雪琪焦急地喊道:“娘娘,我們快出去迎接吧!”


    “嗯。”


    不管是林臻也好,皇帝也罷。


    人家打的是皇帝的旗號,不出去迎接肯定是不行的。


    司馬椿蕾鼓起勇氣,帶著雪琪迅速來到宮門口,盈盈下拜。


    同時,步輦也隨之將至。


    “臣妾恭迎陛下。”


    這迴林臻沒有喊平身,而是讓步輦徑直掠過她身邊,


    這倒是讓司馬椿蕾出現一陣恍惚。


    難道說,來者不是林臻?


    不,不可能。


    肯定是林臻無疑,但他為什麽這個態度呢?


    司馬椿蕾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卻見步輦已經被抬到寢殿門口,一個偉岸的男人從步輦上下來,走了進去。


    隨後步輦緩緩退了出去,慕容無舌來到司馬椿蕾身側,躬身道:“娘娘,陛下請您進去呢。”


    “多謝無舌公公。”


    “老奴不敢,老奴還是在外麵等候。”


    慕容無舌笑著離開,眼睛裏卻閃過一絲狠辣。


    林臻說過,如果司馬椿蕾不識相,那就需要他親自出手斬殺。


    皇家的秘密和威嚴,決不允許出現一丁點差錯。


    但林臻玩了個心眼,其實在他心裏,最在乎的還是自己家的秘密和威嚴。


    司馬椿蕾有些露怯,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寢殿,雪琪跟在她身後。


    進了門,就見林臻一個人坐在桌子邊,神態陰鬱,不苟言笑,與昨日的歡喜判若兩人。


    司馬椿蕾走到他麵前,微微福身:“見過世子。”


    林臻看著她略有憔悴的麵容,也於心不忍。


    好歹兩人恩愛一迴,若真要下手,確實很難,但願這個女人別想不開吧。


    “嗯,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想必你也猜到了陛下的用意。”


    聽到這句話,司馬椿蕾更加傷心了。


    果然,陛下就是嫌棄她的名聲不好。


    “妾身明白。”


    “所以,這件事情我需要你守口如瓶,不需向任何人透露,更不許以此為要挾。作為交換,我會幫助你父親成為丞相,而你司馬家也會因此更進一步。”


    “妾身願意。”


    嗯?


    這麽好說話?


    林臻有些狐疑地看向她:“你可千萬別耍花招,否則你司馬家,雞犬不留。”


    “世子放心,妾身知輕重,萬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如此便好,現在大乾正是百年未有的大變局,任何紕漏都需要扼殺在搖籃裏。陛下為了大乾江山的穩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不要恨他,更不要恨我。”


    “妾身不敢。”


    司馬椿蕾的淡然讓林臻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這就好比新婚夜,她坐在洞房裏等丈夫,結果小舅子進來把她睡了。


    睡醒了告訴她,你老公其實是個女子,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


    連聽起來都如此荒誕的事情,司馬椿蕾居然接受得這麽快。


    真是個奇女子。


    難道說,她本質上是個撈女?


    隻要能讓家族晉升,嫁給誰都無所謂?


    林臻又哪裏想得到司馬椿蕾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了呢。


    她最看重,最寶貴的東西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奪走,自己這具殘軀已然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命該如此,又怎能掙紮。


    隻要她現在不想死,一切都要聽林臻的,因為林臻現在代表的是皇帝。


    林臻放下端著的態度,笑了笑說道:“嗬,你也不用如此作態。放心吧,隻要你乖乖聽話,不僅司馬家會更進一步,就連你在宮裏的地位也是超然的存在,我會啟奏陛下封你為妃子,若是誕下龍子,還有重賞。”


    說到孩子,司馬椿蕾想起可惡的林臻居然在那一刻沒有拿出去。


    萬一真懷了,難道還要生下來嗎?那可是林臻的孩子,而不是皇帝的啊!


    就在這時,司馬椿蕾問了句林臻這輩子都沒想到的問題。


    “你的孩子,也算龍子嗎?”


    林臻盯著她,放下茶盞,目光如刀,霸氣凜然。


    “當然,這世間,隻有我才是真龍。”


    這句話和造反無異,但就這麽被林臻赤果果地從皇宮大內裏說出來。


    而他又與皇帝關係極好。


    司馬椿蕾身心巨震,一道炸雷在腦海閃現,令她突然想到什麽。


    難不成,外麵的傳言是真的?


    陛下,真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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