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臉色發白,雙唇烏青望著天花板不說話,直到女醫生要出門的時候才聲嘶力竭的問,“那對狗男女死了沒有?”


    她這一喊就把門口兩個守著她的警察給喊了進來,進來給她做筆錄,可她不說話,隻是不停的流淚。


    三個小時後,何宜被警察帶迴拘留所,並讓她聯係家人。


    她的小腹還在隱隱作痛,匍匐在椅子上哭,民警見狀出去了,換了一個女警察進來,女警察給何宜端來一杯紅糖熱水,後麵又幫她拿了一條毯子,她把執法記錄儀關了以後,小聲的把她的情況和她說清楚。


    “現在被你撞傷的兩個路人,一個說你故意殺人,一個說你是駕駛技術不過關,他們沒有統一口徑,所以我們後麵需要調查取證,如果證實你有故意殺人的動機,你會被起訴、判刑。雖然有監控,但你的供詞也很重要……”女警察有一絲同情的意味,所以提示的很明顯。


    但何宜此刻什麽都聽不進去,腦海中隻捕捉到她關心的信息,就是齊蘊還活著。


    這就行了,其他的,她無所謂,管它小腹劇痛、頭昏腦漲……


    “何小姐,你的臉色很差……你……啊!”女警察驚唿。


    “她暈倒了!”


    兩周後。


    安燁的律師馬文亮從拘留所帶走了何宜,撞人的事都替她料理幹淨了。


    錢瑞在拘留所門口等何宜,“何小姐,上車吧,天小姐在別墅內等你。”


    何宜低著頭,順從的打開車門進入後座,上車後,她頭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兩周前她在拘留所昏倒,被警察送去醫院,疑似車禍造成的腦震蕩,加之小產後急性感染引發高燒,這邊又有案子等著處理,所以急需聯係家人,何宜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哭,想不到這種時候能去找誰,在通訊錄裏翻來翻去還是打給了天南星。


    聽到她流產後又惹上官司,天心月到底不忍,最後還是打電話給安燁,請他幫忙把何宜從拘留所給撈出來。


    何宜到星夢築別墅的時候,天心月正在向董姨學做鹹菜。


    “董姨,為什麽泡鹹菜要放幹巴菌呢?”她拿著幾顆紅辣椒在旁邊問。


    “為了增香啊提鮮哪,再加入酒、糖、鹽,封缸三到四個月……


    “那就多放點。”天心月把籃子裏的幹巴菌全部放進鹹菜缸。


    董姨來不及阻止,連連惋惜,“這樣會很浪費小姐,這個菌很貴的,先生專門從南方空運過來給你吃的,我是因為要做鹹菜才和先生說放三朵下去。”


    “替他省什麽錢呢,沒了再買就是,反正做成鹹菜也是被我吃,不可惜!”


    董姨一愣,“小姐說得對,反正小姐開心就行。”


    “天小姐,我把何小姐接迴來了。”錢瑞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


    “好的,我馬上來。”


    自從上次在地下車庫偶遇後,她們二人有大半年未見了。


    何宜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場景,天心月那天穿著一件民族風的綢質連衣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長發披在肩側,腳步輕盈地朝她走來。


    “出來就好。”


    她說。


    沒有責怪,沒有秋後算賬和訓導,隻是簡簡單單一句出來就好。


    然後她端來一杯奶茶放在她在座位前,何宜看見她的手腕上還帶著一個鈴蘭花的五色編繩。


    “你現在有錢用嗎?”天心月輕聲問她。


    這句話是一個輪迴。


    那時何宜在地下車庫居高臨下問過她同一句話,但何宜那時的語氣滿是傲慢,有羞辱的意味。


    可今天天心月的語氣裏沒有任何負麵的情緒,就是很簡單的問自己一個身處困境的老朋友【你有錢用嗎?】


    “有的,我有一些存款。”


    “那住的地方呢?”


    “也有。”


    “那行,你緩緩,緩過來以後我讓錢瑞送你迴去,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天心月說完後轉身離開,並不想和她交談更多。


    何宜看著她的背影發愣,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像自己以前認識的南星姐,她太溫柔了,身上的刺似乎都消失了,是什麽人改變了她,這個改變她的人一定給了她很多很多的愛,這個人一定打著傘,時時刻刻把她放在肩上,天上的雨淋不到她,太陽曬不到她,地上的煙塵煩擾不了她……


    “南星姐!”


    何宜在她背影消失以前叫住她。


    天心月迴頭。


    “我們還是朋友嗎?”何宜問。


    “我想,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有屬於你的朋友。”她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


    她肯幫她,可是她不願意做她的朋友了。


    何宜以為曾經失去隻是一份工作,可到今天才發現,是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她還在,可是她再也不會如從前那般對你了。


    何宜抑製不住大哭,她的哭聲在屋內咆哮,可在房間的天心月心如止水,她和何宜的緣分盡了,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盡善盡美了,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也不會在心中起任何波瀾。


    錢瑞給何宜拿來一盒濕巾,何宜擦幹眼淚後從別墅離開。


    錢瑞要送她,她卻擺手,“謝謝您,不過我想自己走迴去。”


    錢瑞不懂何宜的話,微微點頭,目送她離開。


    何宜走後,天心月接到了shelley的電話。


    【心月,這又過去小半個月了你還沒搞定安燁,我等著你救命啊,每天畫圖到兩三點,快要猝死了】


    【他總是說我身體沒養好,說是畫圖費精費神,我已經和他提很多遍啦……其實我在別墅也呆煩了,我也很想迴自己的公寓……】


    【你撒嬌啊,撒嬌會不會?】


    【不會】


    【我教你啊】


    【嗬嗬】


    【你別傻笑,我說真的,雖然我對安燁有偶像濾鏡,可他也不能過分限製你的人生自由啊】


    【撒嬌管用嗎】天心月到這時才開始正視shelley的話。


    【絕對管用】


    【那行,你教我】


    一個小時後,天心月終於把shelley教的舞蹈學會了,一共就三個動作,但重點是要神態嫵媚,她不太會做這個,肢體動作做的不錯,就是眼神很出戲。


    shelley在視頻裏說【心月,跳這舞是用來撒嬌的,不是用來殺人的,你眼神別那麽冷……等著,我打車過來教你】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今天周末啊妹妹,不然我敢在公司給你打一個小時視頻!】


    【好,那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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